愛讓你瘋狂 第20頁

宋路平看著臉色蒼白的她,他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她。

他突如其來地擁抱,讓易子衿胸口一窒。

她伸手用力地回抱著他,把臉龐埋在他的胸前,深深呼吸著他身上的茶香,拼命祈禱著他能就此心軟,收回「分手」這句話。

一會兒之後,她的下顎,被他的手指柔柔地拾起。

四目相望,她的杏眸焦急,他的俊眼則維持著一貫的儒雅。

「好好保重。」他說,輕輕地推開了她。

易子衿的淚水霎時滑下眼眶。

她緊緊握住拳頭,故作堅強地微笑著。盡避她的微笑可能比哭還難看也無所謂,她要他知道她沒傷得那麼重,她還站得起來。

「你也好好保重。」她故意一聳肩,佯裝無所謂。

宋路平沒說話,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吻,轉身離開。

易子衿看著他瘦高身影,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自己,她跌落在辦公椅里,好半天都沒有法子移動。

他們真的分手了!

她應該要慟哭失聲,她應該要捶胸頓足,她甚至想直接昏厥過去。但是,她不能。

因為她現在有比分手更急的事情要處理!

易子衿拿起內線電話,打給梅姐,在下午請了病假——

她必須到婦產科去驗孕!

「天啊……」易子衿痛苦地低喃一聲,把臉埋入雙掌之間。

雖然宋路平到了台灣之後,他們之間的親熱便不曾再使用過,但是,她的避孕藥卻從沒中斷過啊……

懊死的,事情難道就不能簡單一些嗎?該死的避孕藥!懊死的一切!

懊死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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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是宋路平在台灣的最後一場演出。

謝幕五次,全場起立為他歡呼。他知道自己初次的台灣行,已經闖下一番成績。

好多藝文界的朋友們開心地告訴他,說他重新熱絡了京劇市場,帶入了一批全新、年輕的觀眾。

開普藝術已經在和經紀人推敲明年的檔期了,一切看來是事事如意了。

宋路平當然很高興,但總沒法子開心到心坎里,尤其是他在參加慶功宴,听到梅姐說易子衿這幾天身體不適之後,他更是了無心緒,早早便以身體不適為由,回到了飯店里。

要打電話給她嗎?

宋路平坐在床沿,拿起飯店電話好幾回,卻還是放下了電話。

既然已經分手,既然是要她要一個人好好想清楚他們之間的一切,總不能才過了幾天,他就耐性盡失了吧!

可她會不會病到沒法子打電話呢?還是,她當真是鐵了心想跟他分手呢?

宋路平從床上站起身,焦躁地在屋內走來走去。

他的時間不多了啊!沒法子在台灣再多待了啊!

今天早上接到日本的電話,說是有一場臨時為地震災民而發起的慈善活動,就安排在下星期,他母親已經代為接受了。

宋路平轉了身,大跨步走到飯店電話邊。

嘟都、都都……

宋路平被手機鈴聲嚇掉了手上話筒,他急忙沖到沙發邊,抓起他的手機。

「喂?」是子衿嗎?

「宋路平嗎?我是子衿的爸爸。」

「易伯伯。」宋路平馬上正襟危坐了起來,語氣激動地喚了一聲。

「我們家子衿怎麼了?」易伯倫劈頭就問道。

「她怎麼了?」他站起身,不安地在屋內踱起圓場來。

「她前幾天回家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就跟她當初听到她媽媽得到癌癥時的情況一樣。」易伯倫著急地說道,嗓門很大。

「我幾天前跟她提分手了。」宋路平扭緊眉頭,牢牢地握著拳頭。

「原來你跟她提分手了啊……可是,她真的不對勁,臉色很差,看起來像是生病了一樣。而且,她向來最討厭喝中藥,昨天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突然拎了一大袋回來,要我每天煮給她喝。」

「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她。」所有的堅持,都因為她的不對勁而軟化。

「她房間燈已經暗了,不如你明天十點到我們家樓下,按對講機找她吧。她妹妹現在不住家里了,她姐姐那時候也已經去上班了,家里沒有人會吵你們。」

「謝謝易伯伯。」宋路平拿著電話,鞠了個躬。

「真要謝,等你真成了我女婿之後,再來謝我吧。記得找一個好一點的理由,別讓她以為你的分手只是一場兒戲。」易伯倫嘆了口氣,掛上電話。

宋路平放下手機,心里更亂了。

他坐在沙發里,狼狽地抱住頭,弓著身子,平素的優雅舉止早已不見蹤影。

他放不下子衿,擔心她會不會想不開︰煩惱她是不是因為和他分手,而弄得憂郁;懊惱她心中有事,為何不和他說?他們平時不是無話不聊嗎?

「子衿……」宋路平用力地捶下了沙發扶手,腦中還是一片亂。

他盤起腿,嘗試想以簡單的打坐讓自己平靜一些。畢竟,兩個人都亂了陣腳的話,是沒有法子處理問題的。

一個鐘頭過後,當心情略微平靜的宋路平再睜開眼楮,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為了將身體調養在最適合唱戲的狀況,向來不熬夜的他,其實應該睡覺了。

可是,明知道此時多擔憂無濟于事,但要他真的完全放下心事,倒頭就睡,他也實在是做不到啊!

時鐘走過了兩點、三點,唱了一晚戲的他,好不容易才在倦極的狀況之下,沉沉地睡去……

第八章

天亮了!

易子衿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日光滿滿。

她從床上坐起身,腰酸背痛到沒法子再繼續窩在床上裝懶。

簡單梳洗後,她拿起毛筆,無意識地寫著一遍又一遍的心經——

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她現在根本沒法子去領悟里頭的空性道理,因為她如今完全靜不下心來,她的心已經被掏空了。

和宋路平在一起之後,她一直在吃避孕藥,但還是懷孕了。

包可怕的是——

熬產科醫生認為她必須拿掉孩子。

因為她所服用的是高劑量的避孕藥,孩于是畸型的可能性極高,醫生並不建議她生下孩子。

拿掉一個懷孕一個月的胚胎,對她而言,是最小的傷害。

前天,她在醫生的建議下進行了手術。

她一滴眼淚都沒流,但她的心卻碎了。

怎麼可以說那只是一顆胚胎呢?胚胎也是一個生命,他原本也有機會長大的啊!雖然明知拿掉他,是減少苦難,但她的心怎麼可能會不痛呢?

易子衿辣紅了眼眶,她狠狠咬住手背,不敢讓自己哭出聲來。

一切錯,都是她的錯。

如果她不是因為貪歡,今天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醫生說,很多夫妻也經歷過這樣的問題。後來,要不就放棄吃避孕藥,改用其他方式,要不就是結扎。

如果她是在已婚的狀況,她可以說自己是因為還想在事業上沖一沖,還沒法早用心思在孩子身上,所以才吃避孕藥。

但是,她的避孕,純粹是因為她只想享樂,並不想因為懷孕而被迫結婚……

這兩種情況的自私程度,並不相同啊!

她覺得現在的自己,面目可憎。

一記痛苦悶哼沖出咽頭,易子衿狠狠咬住唇,沖到窗邊曝曬在陽光之下。

亮晃晃的太陽刺得她睜不開眼,可她卻不願移開視線,懲罰地硬逼著自己站在原地不動。

鈴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她卻不想接。

如果是宋路平打來的電話,要她跟他說些什麼呢?

叮當、叮當——

對講機的鈴聲在客廳里響起。

是家里的人忘了帶鑰匙吧?易子衿勉強移動腳步,走出房間,接起對講機。

「喂……」她有氣無力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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