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嘉磊這回毫不猶豫地接起手機,阻止它再度扭曲著大聲唱歌,丟盡了他的臉。
「悠悠小痹,你的蕾絲戰術成功了嗎?嚇死那個來相親的家伙了嗎?」電話那頭,一記明亮嗓音劈頭問道。
「她現在不在。」齊嘉磊緩緩說道,眼眸閃過一道厲光。那個易悠悠果然是來搞破壞的!
「你是?」對方問道。
「被她嚇死的那個相親家伙。」
「哈哈,你有幽默感,我欣賞你。我是易悠悠的二姐。」
「你好。我該將手機寄到哪里?」齊嘉磊直截了當地問,不想再和易悠悠有任何干系。雖然被人戲弄一事讓他不快,但他對她沒興趣,也正好趁此機會一拍兩散。從此不見,該是最好結局。
「不用那麼麻煩了,你現在只要到一樓女生洗手間,就可以找到人了。你直接交給她,不是更好嗎?」她存心惡作劇地說。
「洗手間?」
「對。」手機傳來一陣雀躍笑聲。「你一定得找到她。畢竟,一場相親只花了一小時就被搞平,實在是沒什麼樂趣,不是嗎?BYE、BYE——」
她在說什麼啊?果然不愧易悠悠的姐妹,系出同門,想法一樣奇特讓人不解。
齊嘉磊擰起眉,拿起手機起身。他實在不想再跟蕾絲怪獸踫面,不過現在顯然是無法如願了。
早死早解月兌吧!
齊嘉磊結完帳,也沒心情再和女經理寒暄,匆匆忙忙地便下了樓。
橫豎他的胃口現在都已經被破壞殆盡,把手機塞還給易悠悠之後,他就要打道回府,順便告訴他抱孫心切的老媽——
以後要他再出來相親,門都沒有!
第二章
易悠悠離開茶樓後,她在茶樓一樓洗手間里褪下一身粉紅蕾絲,換回了她的短褲與藍白恤衫。
她對鏡子比了個V字型,興奮地原地跳動了幾下。
重新活過來,原來是這種感覺啊!
罷才的蕾絲刺得她全身發癢,而螢光桃紅色則讓她想吐。
她痛快地洗了把臉,把臉上的紅通通全部都沖了個一干二淨,直到露出她原本清透雪白肌膚為止。
「嘻。」她對著鏡子咧嘴一笑。
幸好老爸同意由二姐載她到門口,讓她單獨一人赴約,她才有法子進行這等變身計劃,大敗相親對象齊嘉磊。
想起齊嘉磊那張有型臉孔,被她嚇得怔愣在原地,動彈不得的怪模怪樣,她就忍不住佩服起自己。
想不到她熬夜寫稿,十點就頭昏腦脹地被挖起來,還能榨出這番妙計,她真是佩服自己的才思敏捷啊!
「不愧是寫小說的家伙!」易悠悠露齒而笑,忍不住對自己自夸一番。
「其實是臉皮厚吧。」她又朝自己吐了吐舌頭。
扁是想到她今天定裝完畢後,自拍了照片,傳送給大姐、二姐時,她們兩人在電話那頭笑到說不出話的情形,易悠悠便益發地得意了起來。
易悠悠伸了個懶腰,心情好得就像剛寫完一本小說般地痛快。
既然都已經出門了,她決定順便去誠品買書、看書,順道去附近市場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零食可以發掘。
易悠悠拎著大紙袋,哼著上星期剛看完的電影「夢幻女郎」里的歌曲,走出洗手間。
「Nevermetaman.QuitelikeYou.DoingallYouCanMakingmydreamscometrue……」
《注二》
齊嘉磊坐莊洗手間外的長型沙發里,一看到從洗手間里走出的年輕女人時,眼楮乍是一亮。
一雙縴細且絕對雪白養眼的小腿,踩在一雙白色帆布鞋里,海軍藍上衣配著女乃油色短褲,讓她並不高姚但比例卻相當黃金的身材,顯得吸引人。
小小臉龐年輕有朝氣,雙眼明亮,看來是個適合一起去騎腳踏車的女子。
齊嘉磊才這麼想,目光旋即停在女人手上的那個黃色大紙袋上,整個人頓時如遭雷擊,有幾秒鐘的時間,他的腦子完全沒法子思考。
年輕女人沒注意到他,一路繼續哼著歌,笑著往前走。
「You’retheperfectmanforme……」
齊嘉磊很快地回過神,一路尾隨了上去。
「易悠悠。」
「咦?」易悠悠奇怪地回過頭,頓時尖叫出聲。「啊!」媽啊,是剛才那個相親男人!
易悠悠頭皮發麻,腦子還來下及有想法,身子就已經拼命地往前跑。
齊嘉磊長臂一伸,立刻抓住紙袋,成功地阻止了她的逃跑。
「你那麼愛這套衣服,就送給你好了!」易悠悠一松手,繼續往前溜。
齊嘉磊人高腿長,一個閃身,便輕易地擋住了她的去路。
他雙手交插在胸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易悠悠一看他居然擺出和老爸發飆時一樣的姿態,不免自動心虛了起來。
她低著頭,鼓著腮幫子,下意識地睜大雙眼,擺出一副老爸每次都很買賬的無辜小狽眼神。
齊嘉磊瞪著她,心窩突然挨了一記悶拳。
她那雙水汪汪的眼楮看入他心里,他的心頭竟冒出了頂級香檳與魚子醬相遇時的爆炸口感。而她脂粉未施的好皮膚,水女敕程度竟像是上好的日本絹絲豆腐一般,逼得他想不多看兩眼都不可能。
誰能猜到蕾絲蛋糕的底層,原來竟藏了這般可口的內餡哪!齊嘉磊深黑眸里閃過一道黠光,發現他的興趣被完全挑起了。
齊嘉磊拿著她手機,往她的方向逼近了一步。
易悠悠一把搶過手機,不料齊嘉磊還是繼續朝她逼近。
「你……想干麼?」易悠悠睜大眼,屏住呼吸說道。
「我只是想看清楚居心叵測的女騙子長什麼樣子?」他的聲音低沉帶點笑意,眼神似笑非笑地鎖住她的眼。
「居心叵測?女騙子?」易悠悠眯起眼,皺起眉,抿著雙唇,很用力的思考著這兩個詞語所代表的意思。
齊嘉磊看著她一副陷入苦思模樣,不自覺地一挑眉。
女人在這時候,通常不是風情萬種地回應他的注視,就是淡淡地一笑,暗示他把話說得更清楚。
他——真的沒遇過這種怪表情。
「喂。」易悠悠匆而傾身向前盯住他的眼。
齊嘉磊沒接話,輕挑了下眉,笑容有些放蕩。
「你很有創意喔,這輩子沒人用那種詞語稱贊過我耶!居心叵測?女騙子……哈哈哈……」易悠悠笑出一串鈴般笑聲,原地彈跳了起來,興高采烈地像是中了樂透一樣。
易悠悠用手戳了下他的肩膀,大聲地說道︰「喂——再說點什麼老奸巨滑之類的評語啊。」
「我想你這輩子都跟‘老奸巨滑’四個字無緣。」被說是居心叵測的女騙子,也值得她樂上半天?
齊嘉磊雙唇一勾,不留痕跡地拉近與她的距離。
「你猜對了。我二姐老說我是個透明人,心里想什麼,臉上就寫什麼。」易悠悠老實地說道。
「這倒不盡然,我剛才在茶樓時,就完全看不出你在想什麼。」他當時所有的注意力全在那團蕾絲上頭。
「沒法子,我昨晚熬夜,今天出門時,連早餐都來不及吃,根本像只鬼,哪有力氣把心里想法傳達到臉上。」
她的怪回答讓齊嘉磊發噱,臉上表情也隨之更輕松了起來。
「前面有間咖啡廳,我建議我們可以坐下來聊聊,像是你為什麼要熬夜?還有你那件蕾絲禮服有多特殊,如何?」他建議道,臉上掛著向來攻無不克的魅力輕笑。
易悠悠見狀,卻是臉色大變,馬上後退三大步。
「干麼聊那些?莫非你想跟我老爸告狀!」她聲音顫抖,用瞪著「抓耙子」的眼神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