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惡魔 第9頁

他是那種吃苦不會吭上一聲的倔性子啊。

白媽說,車禍之後,關振言足足在醫院里住了三個月。之後的復健期間,他一開始時連走路都要人攙扶,他的左耳甚至還曾經有過輕微的听力障礙。

雖然,後來一切都康復了,但關振言當了一輩子的天之驕子,他習慣了自己是學校里沒有缺陷的白馬王子,教他如何忍受這些不完美?

因此,他開始逃避人群,開始一頭鑽進網絡世界,開始變得孤僻不與人接觸,開始把自己關進黑暗里。

杜若彤無聲地嘆了口氣,靜靜地凝視著他連睡覺中還在皺眉的臉孔。幸好啊,他娶到了固執的她,她是無論如何都要把他拉出那個黑暗世界的。

見他還是沒起床,她把音量調大了一點。

必振言皺了下眉,拿起枕頭搗住耳朵。

他昨天是不是又太「早」睡了?杜若彤皺著眉忖道。

他習慣清晨才入睡,吸血鬼一樣的作息,讓他的臉色較之一般男人來得蒼白。她該怎麼樣才能改掉他這個日夜顛倒的毛病呢?

她是很淺眠的人,如果以後同床共枕的話,那她豈不是會被鬧得夜夜沒法子入睡嗎?

她……她在想什麼啊!杜若彤辣紅了臉,很快地別開眼,根本不敢再看他。

不準想!不準想!

杜若彤飛快起身,無聲地走到落地窗邊,偷偷掀開窗簾的一隅往外看——他有個好寬敞的陽台。

從陽台上看出去,可以看到整座庭園中最好的景致,難怪他可以待在房里一整天都不出門。

杜若彤推開落地窗,讓庭園里植物的新鮮氣味飄入屋內。

「妳在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麼?」一聲陰沉的低吼從她身後傳來。

杜若彤被嚇了一跳,卻仍然力持鎮定地擠出一個微笑,柔聲說道︰「我在等你起床。」她回頭一看,他已套上了一件黑色上衣——自然,又是黑色高領衫。他甚至已經把那杯溫水全喝完了,而她卻完全沒發現他的這些舉動。

「誰允許妳進來的?」他臉色鐵青,口氣極差。

「白媽有事要忙,我自願幫她叫你起床。」

「妳現在可以出去了。」關振言板著臉看著她的身後,不願去猜想她剛才究竟看到了他多少的傷痕。

當他醒來時,她正倚在落地窗邊,沉思的樣子,美得像一幅畫。接著,他面對著自己一身的傷疤。

對比之下,他比任何時刻都還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丑陋不堪。

他痛恨這樣!

必振言站在她身邊,卻板著臉眺望遠方,非常徹底地將她當成隱形人。

杜若彤定定凝視著他,直到她終于確定他不會再回望她為止,才垂下了眸。

「這個陽台晚上可以看到星星嗎?」她撫著耳上那對珍珠耳環,來為自己增加勇氣。

「可以。」

「那我晚上可以過來看嗎?」

「不可以。」關振言頭也不回地拒絕,臉色益發地沉郁了.她一定是在同情他!否則為什麼要一再地對他委曲求全!

「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我說過我要和妳做朋友嗎?」關振言陰沉的眸子瞪上她,不客氣地反問。

杜若彤的嘴角一顫,想說話,腦中卻是一片空白。最終,只落得擠出一抹狼狽的笑容妝點著她蒼白的臉龐。

「夫妻就夫妻,搞什麼朋友那一套。」他的聲音低嗄地像是不情願地被人從喉嚨里擠出來一樣。

杜若彤抿著唇,眼眶乍紅,卻是一瞬不瞬地凝望著他。驀地,她低笑出聲,眼淚卻在同時滑下臉龐。

「妳哭什麼!」

他的大吼,讓兩人都是一驚。

「你騙人……你從沒認真地當我是你的妻子……」她搗著臉,不想讓他看到她的淚水。

必振言瞪著她顫抖的雙肩,無法克制自己地伸出雙手,倏地將她摟進懷里。

杜若彤淚濕的臉龐才被壓在他的肩膀上,淚水便像是找到了出口的泉水,汩汩地涌出。

「別哭了!」關振言粗聲命令著,將她摟得更牢了。

「為什麼……你每次總是要在甩我一巴掌之後……再給我糖吃……」她抬起水氣氤氳的眸子,可憐地瞅著他。

必振言沒回答,他捧住她的臉龐,心痛地吻去她的每一顆淚珠。他的唇不由自主地滑至她的唇上,感受著她像朝露般的清新感。他貪心地在她的唇間汲取著她的甜美,霸氣舌尖蓄意引誘著她生澀的香舌與他一同熱情起舞,讓她想要更多,也對他投入得更多。

隨著兩人的擁吻愈益激情,他的大掌松開她的上衣鈕扣,滑入她的衣內,覆住她柔軟的胸口,將她胸前柔軟的蓓蕾拈揉成灼熱的火種。

一陣酥麻的快感竄過杜若彤的四肢百骸,她在激情間,不能自己地清顫了子。

她會害怕嗎?關振言硬生生地抽回手,拉開彼此的距離。

必振言緊盯著她,他的黑眸如火,燒得她的臉頰微紅、呼吸嬌喘,也燒融了他心中的寒冰。

必振言知道,在她面前,他永遠不會再是那個無情的關振言了。

她對他的在意,改變了他!

杜若彤被他這樣深深凝視著,感覺她整顆心都擰了起來。她開始覺得自己要求他每天注視她十分鐘,實非明智之舉。他看起來毫無改變,而她卻是一天比一天更加沉溺于那雙冷瞳之間哪!

兩人四目,就這麼互相凝視著。仿佛他們是初次見面,仿佛他們已尋覓了彼此千百年一樣。

陽台吹進的微風拂起她的發絲,飛上她的眼角眉梢。

他傾身將那縷發絲拂到她的耳後,神情認真地像在進行一樁合並案。

杜若彤悄悄地將臉龐偎入他的掌間,一股不曾感受到的幸福充塞在胸口,讓她只能微笑。

這就是愛一個人的激動嗎?這段婚後才開始的戀情,竟不可思議地讓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愛情的滋味啊!

「那我晚上可以過來陽台看星星嗎?」她必須找話說,否則她會激動得哭出來。

「妳如果敢在晚上過來的話,我可不敢保證那一晚會不會就此變成妳的新婚之夜……」關振言附在她的耳邊說道,灼熱的氣息燒得她耳朵發紅。「男人的是由不得我們控制的。」

「所以,任何女人都行嗎?」她低聲問道。

「妳真的這麼以為嗎?」他挑起她的下顎,眼神似火,直燃入她的眼里深處。

「我……我……不知道……白媽在等我下去準備午餐。」杜若彤腦中意識全被燒融了,她紅著臉推著他的手臂。「你……你快點去刷牙洗臉,準備下來吃午飯……」

「竟敢命令我去刷牙洗臉,妳當我是三歲小孩嗎?」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沒讓她立刻月兌身.

「不是。」她一本正經地說道,卻很快地伸手揉了下他的頭發。「乖,快點下來喔!」

必振言劍眉一皺,杜若彤則趁著他還在錯愕時,笑著跳離他的身邊。

「我先下去了。」杜若彤巧笑倩兮地睨他一眼,走出了房門。

門被輕輕地關上。

必振言卻仍然站在原地,怔怔地望著門口。

他或者還不願開口承認,但她確實是與眾不同的。她居然讓他產生了被人珍視與被追求的感動啊。

必振言走到書桌前,打開行事歷,想在近期內找出一個幾天的空檔。

他欠她一次蜜月旅行。

如果新婚之夜原本就是不可避免的果裎親密,至少他在國外時的心情,會比在國內來得更加自在。

況且,他現在願意相信杜若彤不會像當年的羅嘉麗一樣地口蜜月復劍了。

在心扉封閉了多年之後,杜若彤替他生銹的心靈大門上了油,讓他的心門再度敞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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