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心重話責備完周婕嬋後,轉而朝藍筱悠道︰「筱悠,母後帶你回東華殿治傷吧!」
「多謝母後。」藍筱悠感激不已,原來皇後真是來幫她的!
「嬋兒,側妃母後帶走了,至于你犯的錯,就等諾兒回來讓他自己發落吧!」
墨心帶著藍筱悠離去了,周婕嬋全身僵硬,想到人沒殺成,還得面對瀝諾的怒火,頓時哭不出來了。
探視完無病無痛的靖王,皇帝與太子回宮,路上,一名東宮侍衛匆匆進到太子車駕內稟報了一些事,太子當即變臉。
「拜敦,備馬!」瀝諾不坐車駕,要騎馬趕回東宮,朝外頭的拜敦吩咐。
「是,屬下這就去備馬。」拜敦听他口氣急切,不敢耽擱的立即去牽馬過來。
瀝諾躍上馬背後,往前頭的皇帝鑾駕過去。「父皇,兒臣東宮有事,先趕回去了。」
「諾兒無須急躁,有你母後在呢!」鑾駕內傳來皇帝瀝歌的話,顯然也得到消息了。
「兒臣知道,但仍是不放心。」
「唉,好吧,你速回去,別讓她有閃失,那人還需要她的血……」
「是,兒臣明白。」
說完這話,瀝諾人已策馬離去。
回到東宮後,他直奔東華殿,在殿外先踫見剛走出來的墨心。
「母後,她如何了?」他急切的問。
「母後有負所托,得到消息趕去時已有些遲了,她傷勢不輕,太醫說是需得靜養多日了。」墨心歉然告知。
瀝諾神情一緊。「兒臣不怪母後,是兒臣自己疏忽,沒料到周婕嬋會用巫術栽贓,多虧母後替兒臣留意東宮狀況,趕去相救悠兒,今日若沒有母後她必死無疑,不過這會兒先容兒臣進去瞧瞧她的傷勢再說。」他感謝完母後,便急著要去探視藍筱悠。
「你別急著走,母後有話問你,你等會兒再進去吧!」墨心知道他心系佳人,但仍是將人喚住留下。
他只得忍住焦急,回過頭來,「母後有話請說。」
墨心瞧他那心急如焚的樣子,不禁笑了。「諾兒也有今天!」
「母後這話什麼意思?」他皺眉。
「記得我兒說過,美麗不過母後、伶俐不過來世娘親的,你皆看不上眼,這些年來,你眼高于頂,對女人諸多不屑,就是對你萬般討好的嬋兒,你都視若無睹,如今倒出現個克星,治得你服服貼貼了。」
听懂母後的話後,他模鼻抿唇笑了。「母後取笑兒臣。」
她笑容更深。「取笑你怎麼了,母後等這天也等許久了,留你稍後便是要說這事,筱悠性情直率干脆,母後十分喜歡,只是,她畢竟不屬于咱們這里,母後擔心她離去後,你該如何是好?」說到後頭,她收起笑容,改換上愁色。
他略斂下眼。「這事相信只要等師父醒來,便能指點出方法,讓兒臣將她永遠留下。」
「那你可曾想過,萬一沒有辦法讓她留下呢?又或者,你問過她的意願嗎?她可願意拋下那兒的親人,跟你在此共度一生?」
「另外,你也別忘了,你忍心讓你來世的親娘一生到死也再見不著日月璀燦,綰煙還等著她身上的純陰之血治眼疾呢。」墨心提醒他這些事情。
「母後說的這些難處兒臣都明白,確實是兒臣一廂情願想留下人,但兒臣相信這些問題都能解決,悠兒不管身在何處,兒臣都要定了!」他心堅石穿的說,只要能擁有她,任何困難他都會去克服。
「諾兒可不要忘記自己是瀝淵的儲君,王朝將來是你的責任,你可不能為了任何人棄之不顧。」墨心忽然感到不安,就怕兒子為了藍筱悠,別說王朝了,什麼也不顧的只願與藍筱悠雙宿雙飛。
「兒臣知道,除非兒臣死,否則絕不負瀝淵百姓。」他心知母後擔憂什麼,面色凝重地承諾。
「唉,母後明白感情是什麼,母後與你父皇也是有所經歷才有今日的相知相守,所以母後又哪里舍得用拿王朝綁住你,罷了,將來的事,隨你的心,走自己的路吧,只是,嬋兒怎麼說也是靖王的女兒,縱有不是之處,你也別真對她下狠手,畢竟靖王有功于朝廷,而嬋兒也是你的妻。」
瀝諾沉下臉來。「她不是兒臣的妻,兒臣的妻只有一個,那就是悠兒,周婕嬋若不傷悠兒,兒臣還能容她,可她今日干的這事,兒臣不能原諒,必得給悠兒一個交代!」
「你——唉,不說了,你進去吧!」她曉得自己兒子這回是真動怒了,而她能理解,若是自己受到傷害,自己那皇帝丈夫也要發狂,不論付出任何代價也要為自己出頭,兩父子一個樣,不動情則已,一動情那教他們爰上的女人便是天底下最寶貝之人。
如此,自己還能再勸什麼?至于周婕嬋,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懊說的都說了,她頭離去。
第八章 栽贓巫蠱之禍(2)
瀝諾快步入內,進到寢殿內,馬上看見趴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的人,看那模樣,好似沒了生氣,他的心頭逐漸緊縮了。
「悠兒……」他啞聲輕喚。
她臀部有傷,只能趴著,整個人被不斷襲來的疼痛包圍,听見他的呼喚,目光循聲望過去,與他四目凝視的一瞬間,小巧的鼻頭立刻通紅起來,兩汪委屈的淚水蓄積在眼中。
「殿下,你怎麼才來……小爺我痛死了!」
然而她一開口,卻馬上讓正無比心疼的男人怔住了。
「你再說一遍,什麼爺?」見這女人還有力氣喊自己是爺,傷勢該沒想象中嚴重,緊皺的眉心稍稍松開一些了,但仍故意板起臉問。
「小……人家痛死了,你不急著慰問還這麼凶!」這男人現今最討厭她「爺派」作風,雖傷者為大,但面對他的不悅,她還是乖乖改口為好。
他往床邊坐下,瞧著她纏滿傷布,雙手亦是慘不忍睹的涂滿藥膏,不由怒火燒心。「還……疼嗎?」他語氣都發顫了。
「疼!」他這一問,所有悲屈頓時都上了心頭,眼眶里的眼淚全迸了出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亡即慌了手腳不知如何勸撫幾乎再無法從容冷靜。「別……別哭。」
「我就哭,做什麼寵妃,就這待遇,我不玩了,我要回家,嗚嗚……我要回家!」
「下回……不會了……」
「我這回就要死了,還說什麼下回!」
「不是這意思……別回去……別……」
「我不管,你這金包銀的糖帶毒的,我不吃了,不吃了還不成嗎?」
「不成……我保證毒不死你的。」
「萬一毒死了呢?你這死沒良心、殺千刀的,我藍筱悠怎麼就看上你,誤上你的賊船,我後悔了還不給人逃,你混帳王八蛋。」
她這話罵得外頭一干宮娥內監都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大汗,這側妃向天借膽,居然怒罵太子,而且罵得這麼利索,跟潑婦罵街似的,而大子也妙,半點動怒也沒有,由她哭罵不打緊,還不時傳出低聲下氣的安撫之聲。
「嗚嗚……我說姓瀝的,我要是死了,你能送我回去嗎?生不見人,好歹死了也讓爹娘見見我的尸首,還有你,若有點道義良心,就別再找什麼女人服侍了,你這地方一時君寵,萬年骨灰,害死人的……我之後別再寵其它人了……罷了,隨便你吧,我若走了,讓你天天面對周婕嬋那毒婦也為難你了,你便找個十個八個女子,越美艷越好,氣死她吧,這樣也算為我出口氣了……」
「藍筱悠,太醫說了,你只需靜養,能痊愈的,有必要說出這麼煽情的話嗎?」他忍不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