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想惹你 第2頁

窗外的日光漸暗,青翠綠地開始染上黯沈灰色,這座澳洲職業高爾夫球賽的指定球場上早已沒有打球的身影,除了遠處綠絨坡上一個穿著黑衣的男人之外。

那個背影很像管浩元!

杜小嵐倏地挺直背脊,猝地把臉貼到玻璃上。

「痛!」杜小嵐捂著撞上玻璃的額頭,死命睜大眼楮,想瞧清楚那個人影。

如果那人真是管浩元的話,她馬上就收拾行李走人!她現在心情已經夠不好了,如果再遇到她命中的煞星,她可能會罹患憂郁癥。

她激動地眯起眼楮盯著前方,恨不得自己的視力是二點零。

「喂,你別走,我還沒看清楚啊!」杜小嵐看著黑衣男人走下山坡,她情急之下開始猛拍玻璃,大叫出聲。

當然,對方沒听到,仍然在她的視線里消失。

杜小嵐悵然地癟唇,索性抱著枕頭在落地窗前斜倚成臥佛姿態。

這一年來,大家都說管浩元因為改變打法,成績不復以前輝煌,但他的聲望仍然如日中天,依舊是眾所矚目的高球明星。

他最近的壓力一定很大吧?她偶爾、不小心在電視上看到他時,總是覺得他郁郁寡歡。雖然他一年到頭都是那副冷眉冷臉,可她就是知道他不開心。

「啐,關我什麼事?我去年到香港參加亞洲新銳美發造型比賽,還不是壓力大到失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壓力要去面對。」杜小嵐敲了下自己的頭,忿忿地大聲說道。

拜托,她又沒有暗戀管浩元,干麼想起他的次數卻總是比想起負心漢朱建民還來得多呢?

一定是中邪了。

不管啦,她要去酒吧喝酒!瞧她那豪邁氣勢,沒有一醉解千愁的味道,感覺上還比較像是要去大鳴大放,宣泄一下失戀女人的憤懣。

想到大廳酒吧的炸雞還滿好吃的,她一次可以吃掉半打。杜小嵐咽了口口水,馬上從一只窩在地上的毛蟲蟲蛻變成蝴蝶,翩翩飛舞向門口。

炸雞的熱量吃了會發胖,雞皮的膠質幫助美容養顏,會說中文的澳洲酒保可以和她聊天。失戀算什麼!沒有男人緣又如何?快樂最重要啦!

杜小嵐拉拉身上的縐巴巴的棉衫,再看了一眼她的卡其色休閑褲。猶豫了兩秒鐘之後,決定不換裝。反正,這里又沒人認識她,任憑她打扮得再花枝招展,也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喝酒去喔!」

杜小嵐開心地關上房門,走進電梯,直奔大廳酒吧。

在這座澳洲最高級的高爾夫球場里,會員自然不乏一些知名企業經理級或老板級的人物,他們見過的世面總也比一般凡夫俗子吃的柴米油鹽還多上那麼一些。

然則,在這一刻,一個自會員室走出的黑衣男人,卻讓會員們停住了交談,目光著迷似的隨著黑衣男人的一舉一動而移動。

男人蓄著一頭比平頭稍長的短發,氣質冷狂。他穿著黑色馬球衫的模樣,紳士味道十足。不過,在那解開的兩顆鈕扣下,露出了一片古銅色的頸胸肌膚,相當含蓄的性感,卻又深具個人風格。

「是管浩元……」竊竊私語里隱約傳來了這個名字。

避浩元不是沒听到,卻仍然充耳未聞地繼續往前走。

「管浩元,我們期待你下回的大滿貫!」有人揮手和管浩元打招呼。「加油!」

避浩元腳步未停,唇角微抿了下,像是回敬他們的祝福,然則沒人看到墨鏡下的黑眸卻是不帶任何感情。

要不是因為要出席示範賽,他不想出現在這種和高爾夫球有關的地方。

他這一季的賽事並不順利,他不想看到別人同情的目光。不過,他今天的心情不錯,因為他昨晚終于看到了杜小嵐。

雖然他不是很清楚他爸媽和杜伯伯、杜媽媽為什麼突然想把杜小嵐往他這里送,但是,光是听到杜小嵐和朱建民分手的消息,就足夠讓他心情大悅了。

他和她實在太久沒見面了,久到他都快忘記和她唇槍舌戰的感覺了。今晚,他要把這一年的斗嘴分量,全都一點一滴地補回來。

避浩元走向酒吧,打算和她來場「不期而遇」。

他昨晚看到她在酒吧里大啖雞翅,一臉滿意到不行的樣子,而她從以前就有個怪毛病,只要是她喜歡的食物,她可以連吃十天都面不改色。所以,管浩元走進了酒吧。

昏暗的燈光讓管浩元將墨鏡往頭上一推,露出一雙看不出正邪,卻耀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瞳眸。

他的進場,像首席模特兒走上舞台,所有觀眾目光全都停留在他的身上。

事實上,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存在,甚至連酒保都停下了調酒動作,只有趴在吧台前喃喃自語的杜小嵐沒看到。

杜小嵐竟然在喝酒?!

避浩元站在離她三步的側後方,瞪著她對著酒杯傻笑的小臉。

她一喝酒就頭痛。滿十八歲那年,還痛到吃止痛藥,在他床上抱著枕頭大哭,說她再也不喝酒了。她忘記了嗎?

杜小嵐沒察覺到身後的殺人目光,她的下顎頂在吧台,好支撐著她的頭。她搖頭晃腦地輕哼著老爸最愛唱的一首歌,手指拈著一顆點綴在杯緣的橄欖。

「你曾經對我說,你永遠愛著我,愛情這東西我明白,但永遠是什麼。姑娘你別哭泣,我倆還在一起──」杜小嵐唱到這里時,突然身子一僵,怔愣了起來。

三秒鐘後,她對著酒杯上的反光,傻笑了起來。「唉唷,我好像不該唱這首歌,這是男生唱給女生听的歌啦,哈哈哈……」

「沒想到一年沒見,你還是一樣蠢得可以。」一道冷冷嗓音從杜小嵐的頭頂上凌空而降。

不會吧?!杜小嵐驀地打了個冷顫,背脊整個僵直了起來。

「杜小嵐,你給我抬頭!」命令語氣里滲入了幾分煙硝味。

杜小嵐捂住耳朵,死都不願回頭。

「我不會這麼倒楣吧?!」杜小嵐听見心底的聲音在吧台里大聲地回響著。

她疑惑地揉揉耳朵,連眨了好幾下眼楮,剛才是她在說話嗎?

「倒楣的人是我吧。進來酒吧想喝杯酒放松一下,卻還要和酒鬼鄰居寒暄。」管浩元瞪著她明顯抗拒的神態,冷凜俊容上的肌肉緊繃如鐵。

「管浩元!真的是你這個討厭鬼喔!」

杜小嵐一抬頭,漾著醉意水氣的亮眸筆直地撞入管浩元的眼里。

「去!消失、消失──」杜小嵐霍然站起身,雙手並用地做出驅妖避魔的手勢。

幾名客人見狀,忍不住低笑出聲。

「杜小嵐!」管浩元臉色嚴峻地往前大跨一步,一百八十的身高正好擋住旁邊所有人看她的視線,還很張狂地傳遞出「閑人勿視」的不友善訊息。

「我耳朵沒聾,你可以小聲一點。」杜小嵐壓著抽搐的太陽穴,因為頭很昏,所以身子也隨之搖搖晃晃了起來。

「走。」管浩元眉頭一擰,倏地握住她的手肘。

「走去哪里?」她愣愣地問道。

「你如果再繼續喝酒下去的話,你就要敗壞門風了。杜媽媽是這樣教你的嗎?」管浩元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道。

「我媽到底給了你多少管教費啊?你簡直像個老媽子……」杜小嵐用兩根食指分別塞住左右兩邊耳朵,順便吐吐舌頭扮鬼臉。

杜小嵐塞住耳朵,沒听到自己的音量有多嚇人,自然也不知那個懂中文的澳洲酒保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了。

「走!」管浩元握住她的左臂上方,用力一扯,把她整個人從吧台高腳椅上拽了下來。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