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他宇文能的字典里,現在可是找不到「放棄」這兩個字,血管里流著的血液,因她而產生了一種叫做「執著」的成分。
婚宴上,伴郎伴娘們全都安排在鄰近主桌的同一桌,成雙成對地坐在一塊。
無可避免的,雷嘉卿的身旁是宇文能,即使她再怎麼期望可以稍稍擺月兌這超會阿諛奉承的男人,也不得不認命。
因為他就像是沒神經一樣,完全沒感受到她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神情及明顯散發出的疏離感,又或者是白目的故意。
他很吵,像只聒噪的公麻雀,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個沒完,狡詐地一邊展現紳士的一面、一邊強調對她的好感,害她因為他紳士的一面而無法對他發作,只好繼續忍受那煩不勝煩的示好。
或許不少的女人會對這類模樣俊俏英挺的男人沒有抵抗力,視那些甜言蜜語和體貼為浪漫,但那並不包括她。
她不只一次跟他說,少對她花言巧語,他卻說自己是真情流露。
炳!表才相信這種舌粲蓮花的男人有幾分真心。
「冷嗎?我的外套給妳穿。」這會兒,那令她不自在的關心又從身旁傳來。
「不用,謝謝。」她維持生疏有禮,以抵制他的熱情親近。
「飯店空調比較冷,要是受了涼,感冒就不好了。」他當她客氣,殷勤還是要獻。
「真的不用,我沒你想的那麼嬌弱。」她堅定拒絕,不習慣被當成弱不禁風的小女子。
事實上,沒幾個男人強得過她。
熱臉貼上冷,宇文能不以為意。看了那麼多矯揉造作、風吹就倒的女人,她這樣有個性,反而令他更覺贊賞傾心。
「唉!早知道我就別設計斜肩式的伴娘服,多兩片袖子就好了。」他看著那的肩膀、瑩白的肌膚,姑且不論保暖度,現在突然覺得設計得太曝露了。
「這些是你設計的?」微微的訝異讓她頓下啜飲的動作,嗓音也隨之提高了幾度。
他看起來就像是不學無術、虛有其表的草包,沒想到這些獨特又漂亮的禮服居然是出自他的設計,令她滿意外的。
「是啊!妳不知道嗎?杳窗身上的新娘禮服也是我設計的啊,我是個服裝設計師。」見她難得有了點興趣,他不自覺驕傲了起來。
男人哪!總是希望在心儀的女人面前展現自己卓越的才能,好突顯自己與眾不同。
「哦。」為避免他高談闊論,她狀似沒啥好大驚小敝地漫應了聲,的確也成功澆熄了他的意圖。
他模模鼻子,識相地終結話題。不一會兒,侍者們上菜,正好又讓他有機會發揮。
「來,多吃一點。」他在她碗里挾了片鮑魚,又添了片生龍蝦。
雷嘉卿微顰秀眉,不太自在地看了下同桌的其它人,發現男人們都和宇文能一樣,正做著挾菜給女伴的舉動。
是她太敏感了,換成是任何有風度的男士都會這麼做的,更何況她是他的女伴,她再拒之千里,反而顯得小家子氣了。
「謝謝。」她道謝,低頭享用美食。
二話不說的接受,使得宇文能露出孩子氣的笑容。望著她秀氣的吃相,油然而生的是一股想要好好呵護她的感覺。
接下來三、四道菜,雷嘉卿的手都沒有伸展出去的機會,她的盤子也一直沒有見底過。
「……妳待會兒要幫杳窗擋酒,肚子要多墊點東西,不然會很容易醉,而且也會很傷胃……」
雷嘉卿瞥看向他,耳邊听著他的叨念,全是發自好意,突然覺得他似乎也沒有那麼討厭啦!
唉!魔音洗腦大法果然名不虛傳。
婚宴之後的重頭戲──鬧洞房。
年輕一輩、交情好的、愛起哄的,全都留下來組成一支搞怪大隊,闖進三十八樓的新房續攤,祭出千奇百怪的整人點子,捉弄新人,氣氛持續沸騰。
身為新郎親弟弟的宇文能,和身為新娘手帕交的雷嘉卿自然也是隊員之一。
除了擔任伴郎、伴娘外,他們倆也都不約而同地擔起幫新人擋酒的工作,陸陸續續一直喝,熬到現在,沒有掛掉,也有七、八分醉了。
雷嘉卿癱在客廳的沙發上,昏昏欲睡,已沒力氣參與最後好戲──一般洞房鬧到最後,大多是新人被迫在棉被里月兌得精光。
睡房里傳出一陣嘩然嘻笑,搞怪隊員們魚貫走出,宇文能雖是鬧得最凶的一個,但畢竟是自己人,該停的時候還是要喊停,自動負起送客責任。
「再見、再見,小心走啊……」
斜倚在房門前,目送玩瘋了的一群人離去,宇文能吁了口氣,扭扭脖子伸懶腰,緊攀住殘存不多的理智,臉上噙著憨憨的爽朗笑意。
想當初杳窗和二哥的邂逅,他可是在場的呢,這會兒都結婚啦,說不定眼楮一眨,就要蹦出個小表頭了。
「啊!好久沒喝得這麼痛快嘍!」他暢快嘆息,轉身踩著虛浮的步伐回厲,想跟房里那對新人打聲招呼再離開,這才注意到應該淨空的客廳里,還有「一只」癱在沙發上被遺漏了。
「嘉卿?!」他瞇起眼,定住模糊視線確定。「喂,醒醒啊,結束了,不能在這兒睡,快點起來,妳家在哪?我送妳回去……」
他來到她面前,彎身輕拍她的臉,對著她說了一大堆話,到最後徒勞無功地認知到他繼續自言自語也沒用,她根本被周公綁架了,沒空搭理他。
「二哥!杳窗!」他敲門,隔著門板對著睡房里頭喚道。
沒回應?這麼快就睡了嗎?
「二哥?」好歹告訴他,雷嘉卿該怎麼處理吧?!
「二……」三度開口,新郎突然爆出咆哮。
「有沒有搞錯,這時候吵什麼?」
宇文能縮了縮脖子,馬上噤口,經驗豐富的他立刻了然于心,像偷腥貓兒似地竊笑。
新郎倌絲毫不浪費時間,他們人一離開,就迫不及待辦好事了!
洞房花燭夜,最忌中途被打擾,為了老爸、老媽望穿秋水的抱孫願望,他可不能不識相。
轉頭望向醉成一攤爛泥的雷嘉卿,他傷腦筋地搔著後腦勺。
不能留她在這兒,也不知道她家在哪,怎麼辦呢?
他喝得有點茫了,沒辦法開車回家,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就近找個可以休憩的地方。
想到這里,宇文能已拿起內線電話,撥了大廳櫃台。
經過一番折騰,辦好了住房手續,抱著雷嘉卿到另一間套房里,將她安置好後,宇文能走進浴室放水,打算泡個澡,消除疲勞和醉意。
「惡……」
吧嘔聲傳進尚未關門的浴室里,他趕緊跑出來察看,大床上卻空空如也,佳人不見蹤影。
循聲找尋,在轉角衣櫃旁瞧見某人正雙手撐膝半蹲著,一副準備就緒,要大吐特吐的姿態。
「哇咧……那是衣櫃,不能在那兒吐啊!」他跳起來,急忙沖上前,由她身後伸臂圈住她的腰,像拎行李似地一把將她帶到浴室,放在馬桶前,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時間拿捏得嘟嘟好,也大概是腰月復被他這樣一擠壓,雷嘉卿就地一蹲,抱著馬桶開始狂吐。「惡──」
「嘔──」此作嘔聲來自在一旁觀看的宇文能。
不能怪他,他也有些醉了,本來胃就不太舒服,看她這樣吐,實在很難不受連鎖效應的影響,兩人差點就在浴室里來了場嘔吐二重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