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扯開話題,快告訴我嘛!」她徹底忽視他不怒而威的語調,追問道。
「是認識沒錯。」因為他就是本尊。看她這興奮的模樣,究竟是怎麼回事?
「真的?你認識大當家?難怪你跟他一樣好、一樣厲害、一樣威風凜凜!」她慧黠的眼楮張得好大。
對她來說,大當家就像天上的太陽,她望塵莫及、崇拜景仰,卻好想一窺其神秘的真面目。
「你又沒見過大當家,怎知道他跟我一樣?」雖然她對他的評價不錯,心里有點得意,但她卻拿「大當家」跟他比,害他不知該有何想法。那年她遇見他時才小豆丁兒一個,對他應該沒印象才對啊!
「江南的百姓誰不知道他的好?特別是我們父女如果沒有他,恐怕早就淪落街頭了!」接著穆安翎不停地對他說「大當家」當年怎樣幫助他們,這些年又是如何在幕後管理客棧的生意。
談話中,赫連昀發現穆安翎對「四龍堡大當家」有著莫名的崇拜。看她的神情透著仰慕,他悄悄緊握雙拳,討厭起她的表情。
「你很想見他?」他撇了撇嘴,一改之前的溫柔。
「當然,我想當面謝謝他,也想跟他學商。」她用力點頭,逼自己正視那對深邃的黑眸。
「既然你這麼希望能見大當家一面,甚至跟他學商,那就必須先做好本分。一個連自個兒身子都不顧的人,還談學商?只怕大當家不會將你放在眼內。」
「我又不是故意受傷的,還不是因為你四弟!」她有些生氣地瞪著他。「你妒忌大當家,對不對?」
「是嗎?」他冷笑。
大當家不就是他赫連昀嗎?只是她不停在他面前稱贊「四龍堡大當家」有多偉大,對一個從未見過的男人這麼崇拜,而對站在她面前的人卻視若無睹,這感覺讓他有點不是味兒。難道「四龍堡大當家」的頭餃真的這麼重要?
赫連昀坐起身來,穆安翎以為他要走,也忙要站起來。
她又說錯話了嗎,怎麼他看來不太高興?其實他來看她,她很高興,可為何說著說著,就變了個氣氛?
驀地他拉她入懷,她下意識想掙月兌,卻被他扣得緊緊的,有些呼吸困難。
「喂,你在做什麼,放開我!」她嚷著。
「這樣我就跟大當家不一樣了吧?」終于能抹去她仰慕的神情,他心情舒暢了不少。「我告訴你,我討厭別人說我像誰,特別是大當家。」
穆安翎愣住了。他在說什麼?
話說完,他再也無心逗留,便起身走出去。
她沒有動作,眼睜睜看著他高大的身影離去。她對他的話似懂非懂,卻有種明確的感覺︰沒有一個女人不會為嚴酷冷峻、卻暗藏溫柔的他而小鹿亂撞。
她,也好似抗拒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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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掌櫃回來後,听見女兒受傷,又剛巧是被四龍堡的人所救後,便急急去探望女兒。
穆安翎正在吃晚飯,見到父親回來,便笑著叫︰「爹,你回來啦!」
「小安,這是怎麼回事?」穆掌櫃擔心地問。「你又惹事了嗎?怎麼我一不在客棧就有事發生?」
「這回真的不關我事,那只是無妄之災,不礙事的!」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穆掌櫃說了一遍。
穆掌櫃忽然開口說︰「我看還是替你找個夫婿,照管你和客棧才行。你今年都快二十了,早就該談婚論嫁,別人到了你這年紀,都已是幾個孩子的娘了!」
正在埋頭苦吃的穆安翎猛地抬起頭,呆望著親爹。
「為了我這個老頭子,你的終身大事都耽誤了,我心里一直都不好過。不過你放心,我已叫媒婆物色一些合適的人選,等我從福州回來就趕緊辦辦親事,把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爹,我不要這樣!就算要嫁,為什麼這麼急?反正我都這年歲了,早嫁晚嫁有差別嗎?」清麗秀氣的臉蛋瞬間垮了下來。
「姑娘家就是要有個夫君才行,更何況我不在的話,便只剩你在客棧,多不方便,又容易生事端。」今天的事就是例子,假如不是踫巧四龍堡的人出手相助,她的小命早丟了!
「哎呀,爹,你就別擔心,我一定會加倍小心的啦!」她慌了手腳。「反正我不想隨隨便便就嫁掉!」
「那好,你跟我說你有什麼條件,我跟媒婆說一聲,這樣不算隨便吧?」
穆安翎心里突然浮現某人的臉孔,焦急地月兌口而出︰「要像大當家的男人,才能當我夫君!」
穆掌櫃一听,先大笑了一會兒,再好言好語地勸說︰「別胡鬧了,大當家這種人豈是隨便能找到,就算有,我們也配不上人家,你就別為難爹了。小安,其他事可以依你,但婚姻大事你就別再使性子了。」
此時的她心里亂成一團,不知說什麼才好。
怎麼辦?怎麼辦?她不想嫁一個她連臉都沒見過也沒感情的男人!她為自己的無能而生氣焦急,但也明白無論她怎麼說,爹都不會改變心意。
待穆掌櫃走後,穆安翎皺著眉,在房子里踱來踱去。誰來幫她,她應該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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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掌櫃,今天辛苦你了,吃晚飯了沒?」廚房的僕婦看見穆安翎迎面而來,便問候道。
「我等一下就去,你們先去休息吧。」旁人哪知道她一肚子的心事,而她半點也說不出口,所以只笑了笑,便走出大堂到後院。
幸好還未到晚市時間,她正好偷個空,喘口氣。
爹已離開了一個月,踫巧適逢昨天八月十五中秋佳節,客棧事前將門面修飾一新,張燈結彩,出售陳年好酒,夜市盛況空前,百姓們爭先到客棧訂座用膳,先睹月色為快。
雖然四龍堡派來了十多個臨時跑堂、廚子和打雜幫工,但赫連昀並沒有在這里長期坐鎮,加上他並不是對所有人都和顏悅色,且顯得疏離,所以伙計們都全賴她這「代掌櫃」傳聲,害她忙得差點人仰馬翻。
看著夕陽西下的天空,她不知該慶幸還是感嘆。慶幸的是,爹的遠行令她暫時不用面對婚事,她可以安心地打理客棧;感嘆的是,那個她到現在都不知名字的男人,已不見人影一個月。
她不解他為何沒再出現,只知道他的擁抱和不知所雲的話已擾亂她的心湖;再加上爹要她趕快成親,都使她沒辦法平靜如昔,因此她只好加倍忙碌,希望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呼!」被淡淡的花香圍繞,穆安翎長長吐出一口氣,只覺渾身酸痛,不禁用手捶著肩膀,四下張望,在石椅上坐下來休息一下。
幾天下來她發現自己瘦了,也有些不舒服,傷口也因奔波而還沒全好。這樣下去自己可撐不住了,所以今天她希望能早點休息,否則她怕爹回來她就倒下了。
「不舒服?」穩如泰山的語調突然從她身後傳來。
她驚訝地回頭,看見威嚴的赫連昀,便不滿地叫嚷︰「怎麼你常常突然出現?這會嚇壞人的!」
「看你正在休息,我就沒叫你,反正你也沒這麼容易被嚇壞。」他平淡的語調像在談天氣一般。「傷全好了吧?」
「還好,謝謝關心。」她的視線離不開他,但語氣隱約透出抱怨。「你很久沒來了!」
「之前在忙別的事。」他看了她無邪的臉蛋一眼。「我們已經捉到刺客,那天挾持你的黑衣人是她同黨。」
「那就好。」她站起來看他,免得頸子抬得太高太久,會不小心閃到。「你來找我……就為了說這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