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儀懊惱地交代事情的經過,覺得自己超級倒霉,找不到人固然會被罵,現在找到了,也同樣要慘遭炮轟!
「沁儀,別理他們,我們又沒做錯事,憑什麼挨罵?有我挺你,別怕!」拉斐爾受不了阮姐的婆婆媽媽,一手搭在沁儀的肩上,以示支持。
「還不是你做的好事!要不是你,我怎會被罵?」她也沒大沒小的,向拉斐爾抱怨著。
「那我再好好補償你好了……」他勾起笑,作勢要吻沁儀。
「別踫她!」一道嚴厲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此刻,沁儀可以感受到背後的男人,正以冷到可以殺死人的眼光盯著她。等她轉過身來,果然看到爾冬黑著臉,殺氣騰騰。
「什……什麼事?」她顫著聲音問。
「你跟他到汽車旅館?」他緊蹙眉頭,抓住她低問。听起來,簡直就像是老公質問紅杏出牆的老婆。
「沒有!」她急急撒清。「我只是跟他從那里出來罷了!」
「這有分別嗎?」他不太相信自己從她口中听見什麼,怒潮開始翻滾。
全場霎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爾冬突來的怒氣震懾住。
「當然有非常大的分別!」正在努力為自己抗辯的沁儀,非但沒有被他沒來由的火氣嚇壞,反而更用力想掙開他,可是她的力氣對他來說,卻毫無作用。「你怎麼了?快放開我!」
「你什麼時候開始跟那男人在一起?」從這幾天的相處中,他以為她對他多少也有點感覺,難道不是嗎?
「我才沒跟他在一起!你說話給我放干淨點!」
犀利的黑眸中迸出怒焰,他的目光是如此灼熱迫人。「我這樣說話就叫不干淨?那他說話就夠干淨?」
受不了他突如其來的無理指控,沁儀也不禁大吼︰「朱利安諾先生,你又不是我的誰,你憑什麼管我,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我?」他由原來的怒吼,轉變為陰冷的沉吟。「我是你在義大利的監護人,當然有責任管你的事!」
「監護人?我又不是小學生,才不要需什麼監護人!」她被他的狂妄,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要!」
「我不要!前幾天你不是說我很麻煩,一點都不想干涉我的事嗎?那就不要管我啊!」
「我從沒說過這種話!」
「你是沒說,但你就是這個意思!」當日他明明當眾宣布自己對她好,只不過是受朋友所托,基于責任心而已,現在又為什麼做出這些莫名其妙的事,突然以保護者的身份,跟她大呼小叫!
沁儀低著頭不理他,往其他人方向走去的時候,她的手臂卻冷不防地被人緊緊鉗住,隨即像老鷹抓小雞似的,被爾冬拽著走。
他的耐性已被磨光了!他非要問個清楚不可,否則他也沒辦法繼續專心拍攝的工作。
沁儀感到自己的手骨幾乎快被爾冬捏碎,她驚慌地瞪大一雙圓眼,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已忘了要反抗他的霸道。
他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從來沒有如此情緒化的舉動,她甚至以為他是那種冷淡的沒有情感波動的男人,可是現在卻……
「你究竟要帶我去哪里?我們還有工作……」
爾冬迷惑人心的眼楮再度危險地眯了起來,一雙黑眸射出銳利的精光。
「別不說話嘛!」看見他如此,沁儀不禁感到有點害怕。
他停下腳步,眉頭緊蹙,納悶至極地低問︰「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上拉斐爾?」
他終于有反應了。「當然沒有!」要喜歡的話,她老早就喜歡了。
「可是你們今早一起從旅館回來。」
「我沒有和拉斐爾亂來,你別生氣嘛!」雖然她依然硬聲地說,可是她已經拉下臉來了,他還想怎樣?
爾冬听到她輕聲解釋後,心頭竄過一陣悸動,一臉深思的往她直瞧,過了半晌之後,眉心的死結才慢慢打開。
「那剛才為什麼不說清楚一點?」
「我有說,是你都沒听人家的話罷了!」一股暖流流過她的心底,她偷偷瞄向爾冬慍和的臉。
他在緊張她嗎?他真的在乎她嗎?
「誰叫你和他一大早就同時遲到,回來後又說一些曖昧不明的話讓人誤會。」所以他才會這樣生氣。
「只有你才會誤會、其他人都知道實際上發生了什麼事。」她噘著嘴,瞠了他一眼。
「那發生了什麼事?」
「我一大早就奉阮姐之命,四處去找不見人影的拉斐爾,所以才會去汽車旅館,把他帶回來!」她氣急敗壞的解釋著。
「喔,原來是這樣。」爾冬牽著她繼續走。
「事情就是這樣簡單,可你剛才卻好像吃了幾十斤火藥一樣。」
他不作聲,不想泄漏心中真正的想法。
罷才當他听見她和拉斐爾一起從旅館回來時,一股無名妒火就沖上心頭,一時之間控制不住自己,才任熊熊妒火燃燒著地的理智。冷靜過後,他才發現自己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變得這樣陰暗不定。
來到停車場,他拉她到一輛車前,打開車門,不由分說就把她塞入車中。
「喂,你究竟想怎麼樣?」車子竟向攝影棚的反方向而去。
「義大利的治安一向不太好。」
「所以呢?」
「我擔心你一個女孩子回去不安全,所以決定開車送你。」
「不好?我這幾天還不是自己一個人四處參觀,你看我有發生什麼事嗎?」她不懂他突然的擔心。
「那是你走運。」
她顰眉瞪他。「你要蹺班?還拋下一大堆人在那邊等你開工?」
「我的助手會妥善處理。」
「爾冬,一大清早,我不想回飯店!」才剛起床上工,他卻不讓她回去。「不如你帶我去四處走走,好不好?」很久沒跟他單獨在一起了,她想……
「那去古羅馬競技場吧,那邊離這里很近。」
「前幾天我自己去過了,我們去別的地方吧!」她從包包拿出旅游專覽,邊翻看道︰「去聖彼得大教堂怎樣?」
「好。」他分明的薄唇,露出若有似無的笑。去哪都好,只要是跟她在一起,不管去哪都開心。
她的眼骨碌碌的,還有那令人想一親芳澤的小嘴,純真的微笑活像個女圭女圭,光看一眼就覺得舒服。
突然,沁儀疑惑地別了他一眼,直接地問︰「你這次不是為了勒斯和海芙而在敷衍我吧?」如果又是這原因,她會立刻下車。
她是喜歡他沒錯,但不會對人死纏爛打!
「勒斯和他老婆不知道我們在羅馬工作。」他之前根本是在說謊。
一陣抓狂的女聲馬上在他耳邊響起。「什麼?你上次明明說是受他們所托才來照顧我的!」
「那只是騙你罷了。」還有其他人。
「那你又說是我的監護人?」她腦筋已經有點不能運作。
「是啊,監護人。」爾冬揚起唇角,意味深長地露出一絲笑意。「不過沒受別人所托,是我自己想這樣做。」
他自己想做?那是不是代表,他對她多了一些在乎?「你剛才那麼生氣,難道是在……吃醋?」濃黑的大眼閃過一絲難懂的光芒,他望向沁儀那浮上紅暈的雙頰。
原來這就是吃醋……那他是不是不能再否認心底的感覺了?
此時此刻,他才猛然明白自己對她的醋勁是怎麼回事,原來他早已不知不覺地喜歡上她,對她起了佔有欲……
「是啊,我在吃醋。」他直言不諱。
沁儀幾乎呆愣住,他說什麼?他真的為她吃醋嗎?
「我想我可能喜歡上你了!」
口中雖然說著震撼人心的話,但他還是一副冷靜沉穩的模樣,臉上一點情緒起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