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曖昧期 第16頁

「沒話說了?那請讓路,我要走了。」

見她想逃跑,他沒多想就起身拉住差點從他身邊走掉的她,一把擁她入懷。

他清楚自己不可能再放開她了,他……他不能放手!

她驚愕地盯著,與自己相隔不到十公分的男人。「放手。」

「我不要!」

掙不開他的手,她只好硬著頭皮問︰「為什麼你在這里?不用上班嗎?」

「我放假,所以來看你。」然後不由分說就吻上了她。

這個吻中……包含深深的渴望,與多日不見的想念。

她掙扎不開,只能任他索吻。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賀恆楚稍稍離開方珈裳的唇瓣,說道。

這一刻,珈裳差點壓抑不住,差點說出心中的話-我也是,好想你!可是她怕,怕重蹈覆轍,怕她坦白的後果又是一場惡夢。

「想我?你這些話只能哄小孩,我不會上當的!」

不在意她冷漠的語調,他伸手輕觸她的臉頰。「你瘦了,比跟我在一起那時更瘦。你為什麼不去祁氏上班?」反而選擇待在這里奔波辛勞?

「我不要再受你的恩惠,你放開我!」

「恩惠?」他自嘲苦笑。「你有沒有想過,或者我沒有你想像中的偉大,而是另有目的?」

「目的?」她刷白了臉色。「你想繼續整我?」

「不是,為什麼你老是把我想得這樣卑鄙?」雖然他有過前科,但那是他不理智下做的決定。「我想要你待在我能輕易接觸到的地方,那麼我就可以隨時知道你的情況。」

多麼冠冕堂皇的借口!幸好她未如他所願,否則她不就得一直被他監視玩弄?

「騙人!你快放手,否則我要叫了!」

他無奈地放手,知道一時片刻是不能令她芥蒂盡消的,只好依言行事,博取她多些好感。

她氣不過他那傲然的態度,仿佛所有事都盡在他掌握之中,想著想著,她揮拳就想打他,可是他一個閃身,就避開她無害的粉拳。

「想打我?可以,等你某天已經原諒了我,我任你當練拳沙包打。」他狡黠地笑,很明顯拒絕做虧本交易。

現在她打了他,氣還是不會消,那實在得不償失。

「你無賴!」而且小氣,連讓她打幾下發泄也吝嗇!

「我又沒說不行,只不過你打了我,我就當你已經原諒我了。」擺明是讓她進退兩難,打又不是,不打又氣憤難平。

「隨便你!」她掙月兌他的鉗制,憤然離去。

怎料這一句「隨便你」,代價可真是大。

賀恆楚听得很受用,干脆天天來餐廳報到,天天在她的視線範圍出現,而且一來就是整個下午,讓她極困擾。

每當她惱著問他為什麼又來了,他只會閑情逸致地回話道︰「你自己說隨便我的,那我就來啊,怎麼了?我又不是沒付錢,你在不高興什麼?」

對對對,顧客最大!不當她老板了,還能把她吃得死死的,算他行!

只是他天天坐鎮店內,使她心神渙散,做事不專心,常常想走出廚房,看看他究竟在干什麼。.

不過他的聲音經常傳人她耳中,只因他常和其他客人高談闊論,把店中的氣氛搞得好不熱鬧,有些時候連她大姐都忍不住當他的听眾之一。

「股市投資法則︰掌握先機,布局機先。而九字箴言是︰順勢而為、去我執、宏觀。唯一、二低、三高、四要。漲跌三部曲︰行情總在絕望中誕生,在半信半疑中成長,在充滿希望中毀滅。」

「那怎樣才能贏大錢呀?」叔伯們最關心的也只有這點。

他喝了一口咖啡,繼續說︰「股壇必勝大法︰借運、借勢、借蠱。其實這種東西,六分運氣,四分技術,最終還不是要看看自己的眼光和運氣。」

客人們都听得似懂非懂,直接再問︰「那有什麼竅門是比較容易賺錢的?」

「我的觀點是︰贏家,事前布局;輸家,事後追漲。底部進場不贏也難,山頂上玩有誰能贏?最緊要的,是時機。」

「好小子,你真行,想必你已經賺得盆滿缽滿了吧?」年長的伯伯拍了拍他的肩膀。「賺了錢記得要孝順父母啁!」

「當然,可惜我父母早就往生了。」他神色一黯,卻即時回復過來。「所以,我會把錢孝敬我的女人啦!」

方珈裳在里面听到這些話,差點沒笑破肚皮。他把錢孝敬女人?需要嗎?不是女人送錢給他用嗎?以洪莠秀為例,她不就是拿家中銀行的錢,名為投資借貸,實是孝敬她的夢中情人嗎?

「你有老婆啦?」方大姐試探地問,想多了解這個珈裳的前上司。

「老婆?」他反射性地望向剛走出來送咖啡的女人。「沒有,不過我會把女朋友當,老婆一樣疼。」言下之意,只要是他愛的女人,是不是名正言順的太太,對他來說沒什麼兩樣。

「那你有女朋友嗎?」這樣的精英份子,肯定是女人間的搶手貨。

「暫時沒有。」

「當然沒有,他有虐待傾向,誰愛他就誰遭殃。」

珈裳話一出口,驚呼聲四起。虐待……難道是「那方面」的虐待狂?天啊,太完美的男人果然多少也有些缺憾的。

一男一女互瞪一眼,又開始齜牙咧嘴廝殺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是虐待狂?難道你被我虐待過?那你告訴大家,我‘哪方面’虐待你?」

「精神上,上!」話才說出口,她就後悔死了,差點沒被眾人嘩然的聲浪給淹死。

「那你被虐得痛快嗎?還是覺得已經遭殃?」他邪魅地咧起好笑,期待她一步步墮入他的陷阱。

「當然是遭殃啦,誰跟你這變態痛快?」痛苦就一堆,受也受不完!

「呵,那你就是愛慘我了羅?」見她臉色遽變,他似是無辜地指向她。「你自己剛才說誰愛我就誰遭殃,那你覺得跟我是遭殃,那肯定是愛我了!」

「無恥!」她大嚷,差點沖過去賞他兩巴掌。她早就知道他體內有喜歡惡作劇的因子,但沒想到會發揮得這樣淋灕盡致!

「快打我吧,這樣你就原諒我了!」他毫不在乎她的凶悍,還一副任她用刑的架武,看得她火氣直升。、

「你想得美,別作夢了,我一輩子也不原諒自私的你!「他這是什麼態度,明明是來向她求和,應該要有和顏悅色,內疚到想死的樣子才對,怎麼他老是要惹火她?

「我親愛的珈裳,一輩子的時間長到連我也數不清楚,別把話說得死死的,說不定有轉機呢!」

「轉機?」她嗤之以鼻,仿佛听到最諷刺的笑話。「難道你會愛上我嗎?愛上的話又會跟我一輩子嗎?如果不會,就別來跟我說大道理,別來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啊!」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絕嫌棄,賀恆楚也逐漸沉不住氣。「就是我真的愛上你了,卻要受你不層唾罵的話,我倒寧願沒認識過你!」

這樣的話讓她心如刀割。「好啊,那你給我滾!」她第一次用這樣的惡言潑語罵他。

他瞄了瞄她,再轉頭瞥了嚇呆的眾人一眼,便往門口走去。

他走得俐落瀟灑的樣子,再度令人怔愕,她心底迅速竄上一股強烈的失望,說不上來究竟為什麼,只是失落。

咻——颯颯颯——

一陣陰澹的風滴溜溜的吹過來,擺動濃密的枝葉,微微搖動著門上的風鈴。

方珈裳還是怒目握拳,站在門前發呆,好像他從沒來找過她似的。她又再度氣走他,連和好的機會也不再有了……

好戲演完,客人間又再起哄找話題。「看這樣的天色,暴風。甫就快要來了吧?我沒有帶傘耶,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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