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愛上你 第24頁

輕輕移動望遠鏡角度,竟又發現另一差點令我吐血的事實——我打工的速食店,竟然也能盡收眼底。

憤怒地斜視身邊的惡徒,「你到這里有多久了?」

「比你晚幾天。」他靠在桌邊,怡然自得地回答,比我……晚幾天?這麼說,這家伙早已跟來美國,窺視我半年之久了?但我卻傻乎乎地絲毫不曾察覺,還在整天因為想念他而神傷落淚……真是欺人太甚!

「王八蛋!」我月兌口而出。

「你還敢罵人?」他又一把狠狠攥住我的胳膊,「是準半句話也不說,莫名其妙跑得沒影,弄得人一頭霧水?就你這種行為,早該揍你一頓了,還有機會給你罵人。」

「你……」他自己跟人偷情,卻惡人先告狀,反咬我一口。真是個殺千刀的家伙!

「由你任性了半年也就算了,」他繼續罵我,「想不到你非但不悔悟,乖乖地回家,反而在大街上跟男人摟摟抱抱!你說,我除了及時下樓逮捕你,還能做什麼?」

「我跟自己心愛的人擁抱一下,有什麼錯?」他罵我,我就隨著他的意思氣他。

「心愛的人?」他眯起眼楮,「準?別告訴我是孟希陽!」

「我愛他,早就愛,一直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直視他的眼。

「是嗎?」他揚起嘴角,「小東西,死到臨頭了還敢撒謊!」

「誰……撒謊了?」我心虛地回避。

難道他已經看過那封信了?那他就應該明白,我是真的想通了,要放手讓他幸福,為什麼他還要故意追著我玩?

「要不要我出示證據呀?嗯?」他俯,吹一縷熱風至我的眉間。

不知為何,每次他這樣待我,我都會被那若有似無的溫柔惹得想落淚。

「哪有什麼證據?」我嘟著嘴,啞啞地說。

「來。」這次他沒有死力抱我,只是輕輕地摟住我的肩,把我帶到偏旁的休息室。

門開的時候,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斷了線地直掉下來。

這段時間我替顧客們畫的肖像,包括剛剛我畫的那幅,竟然全被收藏在這間休息室里!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些顧客都是他派來的?

「看看你的杰作,」他持起一張畫輕嘖,「無論是黃種人、白種人、黑種人,無論是老頭還是小孩,你都有本事把他們畫成我。太太,我真是太佩服你的改造能力了!」臂膀用了力,將我樓緊,「還敢說你想念的、愛的不是我?嗯?」

我低頭無浯,指尖滑過素描的邊緣。

「當然,還有更有力的證據,」他貼住我的耳朵,「到底是誰在電腦上留言說︰‘孟希陽只是我的幻想,而你,才是我的更愛’,嗯?」

胡扯!我哪有這樣寫過,這家伙居然篡改台詞。

「那天手提電腦正好感染了病毒,改用桌上型,發現了你的留言。幸好如此,否則我還沒發現我的小妻子居然已經逃跑了。」低嗄迷人的語氣擺明要把人壓垮,「說,為什麼跑得這麼遠?」

「你自己清楚。」我瞪他。

他嚴肅地說︰「我真的不清楚。」

「那天……就是我約你吃中飯那天,我看到你跟那個人在一起。」他居然還敢裝蒜!

「我……」他啞口無言。

「亦凡,我真的沒有辦法忍受,分手對我們都好。」我狠心推開他,疾速跑出房門,奔進電梯。

他沒有跟下來,我邊抹眼淚,邊失神地走著。

「戀戀,」也跟到紐約的鄭秘書倒擔心地尾隨其後,拼命解釋,「你就原諒總經理吧,這些日子,他真的很不好過。」

我搖搖頭,喉嚨哽咽,沒有辦法回答她。

「他發現你失蹤那天,整個人瘋了一般,像要翻遍每一寸土,找到你去向的線索。後來,看到了那封信,就呆呆地坐在電腦前,不說話,猛流眼淚,直到听說你來了紐約,就把整個公司都搬過來子,現在這個美國分部簡直成了總部。但他又不敢見你,怕你知道他在這兒,又逃走,只好每天用望遠鏡看你一眼,希望你自己想通了,回到他身邊。

「這半年,他派員工扮成游客請你畫肖像,派人扮成你的同學在學校幫你的忙,還買下了你打工的速食店,給你足夠的生活費。每天他一定要悄悄開車護送你回家,確定你安全後才離開,有時候索性坐在你公寓樓下,直到天亮。

「要不是剛才他從望遠鏡里看到你和孟希陽在一起,終于忍不住跑了下去,這種日子我不知道他還要過多久……戀戀,雖然我知道總經理從前很花心,但看到他這樣全心全意為你,就算我這種對他抱有偏見的人都感動了,你怎麼就不能原諒他呢?」

「對不起,」我抓著鄭秘書的手,泣不成聲,「代我跟他說對不起,因為我實在害怕他再騙我一次。就算是一次,我也受不了。」

心頭抽痛,我揮手攔了計程車,離開這是非之地。

*-*-*

我換了打工的地方,也搬了家,一切又平靜下來。他沒有再來找我,一直沒有再出現。

有時在路上,我會不由自主地四處張望,看看有沒有跟蹤我的車子,看看是否像鄭秘書所說,有他在保護我。但很可惜,我沒有看到。也許,他這次做得更隱蔽,也許,他已決定放棄。

不久,繁華熱鬧的耶誕節來臨了。

也許是獨身一人處在異國他鄉的緣故,今年聖誕,我的心感到格外清冷。

深夜回到家,疲倦異常,也顧不得吃買來的速食大餐,便倒在沙發上,隨手扭開收音機。

我喜歡听電台的節目,從前跟亦凡在家的時候就經常听。沒有畫面,只有聲音的節目,能激起我無限的想象,再加上插播一些老歌,DJ在夜色中濃濃的嗓音,一切給我懷舊的感覺。特別是……依在亦凡懷里,閉著眼 听,更感到如水的寧靜和溫暖。

如今,客居紐約,這個習慣還是改不了。只是,已沒有了亦凡相伴的懷抱。

按鈕左右隨意轉圈,一個華人女聲跳入我的耳膜——無意間,我居然調到了一個從未听過的華語電台。

「今晚是平安夜,熱鬧開懷的人很多,但我想寂寞的人也不少。如果您現在是一個人迎接聖誕的煙花,沒有朋友與您分享聖誕的心情,不如跟我們在電話里聊聊天,聊聊您的故事……節目的開始,讓我們先來听一首歌曲,歌名是……喔,已經有朋友打進電話了,是一位先生,請問先生您貴姓?」

「我姓冷。」

咦?那麼巧,這個人也姓冷,而且,聲音跟他……好像。

「冷先生,您有什麼故事要跟我們分享的嗎?是一個人過平安夜吧?」

「是。因為我太太不在我身邊。」

「您要說的故事是不是跟您太太有關呀?」

「其實……我跟我太太,是因為一點誤會而分開的。」

等等,這聲音,怎麼越听越像冷亦凡那家伙?

「既然是誤會,那麼解釋清楚就好了嘛。」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解釋,本想給她寫封信,或者打個電話,但是話到嘴邊,就是講不出口。」

真是冷亦凡那家伙嗎?哼,他有什麼話講不出口的,用得著用這種丟臉的方法表白嗎?

「我太太很喜歡听電台的節目,希望她現在也在听,剛好听到這個頻道。如果那樣,我想說……戀戀,我現在就在你公寓樓下,你可以原諒我嗎?」

天呵,真是那頭豬,他居然這麼白痴!還……還在我公寓的樓下。到底是哪個損友幫他想出這種損招?

我沖到窗邊,俯身一望,一眼就看見了寂靜的街上,昏黃的路燈下,站著孤獨的人,影子被燈光拉得修長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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