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未竟的話語,在見著冷汗不斷由她額際滑落時,內心某一處被扯動,心憐她泫然欲泣的純真模樣,他改口︰「我應該再溫柔點的。」粗嗄的語調夾著,一改懊惱,康冠堯反而怪起自己不夠憐香惜玉。
朦朧之間,竟發現自己在男人身下,唐又欣小臉竄燒起來,害臊自己居然做了春夢。然不夠清醒的她根本無力分辨,很快地便又被身上的熱流所淹沒。
他珍寵地輕吻她的唇,熨燙的舌恣意勾勒著她優美的唇形,挑逗得她不由自主地探出小舌,與之交纏。
她的青澀,不斷蠱惑著他更激烈的侵略。
「啊……」隨著他加速的律動,唐又欣愈發嬌媚地申吟,情難自禁地弓起身子,索求更多地迎合他。
身下的女人莫名地令他感到與眾不同,然而,顧及她初嘗人事的青澀,即便是意猶未盡,舍不得放開她,他仍克制地怕累壞了她。
輩赴雲雨之後,累癱了的唐又欣蜷縮在他的胸膛里,而康冠堯則一臉滿足地闔上眼瞼,兩人赤果果地相擁而眠……
※※※
腦袋灌了鉛,眼皮壓了千斤石,渾身像被拆解過般酸痛無比,唐又欣緊皺著眉,吃力地翻身。
怎麼搞的?整個人難過死了!
一股陌生的氣息竄入鼻間,為了一探究竟,她艱困地掀動眼皮。
一睜眼,一張特大號的男性面容毫無預警地撞進眼簾,神志瞬間抽離,她震愕地愣住。
對方的臉和她只差了約一個拳頭的距離,兩人的呼息曖昧的交纏,融在一塊,她的心跳猛然加快……
這男人五官線條迷死人地好看……眼睫毛濃密又長,可以想像那雙眼是怎樣的炯然有神;英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有些凌亂的發絲令他看起來邪魅不羈……有那麼一丁點兒的面熟耶!
忽地,昨日替她解圍的那個男人的身影浮上腦海……
媽呀!她怎麼和他同床共枕,還打量起他好不好看來?
唐又欣漂亮的眼瞳倏地盛滿驚恐,小嘴圈成驚駭的圓形,嚇得發不出聲音來。
現在危機意識才慢半拍地覺醒,她不敢置信地向下看--他,沒穿衣服;她,也光溜溜的……
啊……唐又欣猛地捂住嘴巴,聲音恢復了,但她不敢叫出來!
她、她、她、她竟然失身了!她可是雲英未嫁的女孩子耶!
是怎麼發生的?她努力在記憶盒子中回想。
記得她昨晚無意間發現了卓克帆的奸情,跟進了一間PUB和他們吵了一架……然後是這個男人替她解圍,于是她便和他喝起來酒……
噢!她竟然酒後亂性!
她一直期待能和自己相愛的男人,在新婚之夜、在浪漫的氣氛下發生關系……結果,她竟然是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和一個陌生男子上床。
天啊!她的原則和夢想,就這樣草率地被這個陌生男人給破壞了。
陌生男人耶!一個認識不到兩小時,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男人!她真想一頭撞死算了!哀怨的眸光控訴地瞪著眼前熟睡的人--這的家伙……趁其不備地把她吃干抹淨了。
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她六神無主了呀!
發生這種事實在教她無地自容,更不知待會兒該怎麼面對他。
她可不想坐以待斃地在這兒乖乖等他睡醒。
溜吧!趁他還沒醒來趕緊開溜,她才不想和這頭大野狼有任何牽連呢!
一心只想逃避的唐又欣,根本沒時間哀悼自己逝去的童貞,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拾起自己的衣物穿上,然後像小偷似的躡手躡腳離開了飯店房間。
※※※
春夢了無痕?
要不是潔白的床單上殘留了一塊已經干涸的血漬,他還真以為是做了一場香艷刺激的春夢呢!
方才在睡夢中伸長了手想將美人兒攬入懷中,沒想到撲了個空,連帶地把他也驚醒了。
望著身旁空蕩蕩的位置,沒有余溫的冰涼,看來她早就離開了,心里滑過一股悵然若失。
想他康冠堯穿梭花叢,通常都是完事後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曾幾何時角色對換,被人像怨婦般地拋棄?
耙情是他的表現沒有令她滿意嘍?否則那小女人怎麼在第一次之後,這麼瀟灑地說走就走。
不可能的,怎麼可能沒令她滿意,不是他自夸,只要跟他發生關系的女人,不是巴結討好,就是想盡辦法挽留他。
而且像這樣的處女不該是哭哭啼啼地要人負責,才對嗎?怎麼她卻跑得比誰都快?康冠堯納悶地思忖著她異于常人的反應。
懊不會是……想用小孩子來逼他負責吧!若是動這個腦筋,那就錯了!他康冠堯是何許人,可不吃這一套!
沒辦法,不能怪他這麼想,繼承了龐大的家族事業,又身為黑道龍頭--風飛幫的堂主,漲停板的身價,搶著和他上床、生小孩的女人,大概可以組成幾支棒球隊。
不過……若是和那可人兒的話……康冠堯開始做著美夢--他們是男的英俊、女的美,俊男美女生出來的小孩,不是小帥哥,就是小美女!炳哈哈
咦?他在想什麼?臉色驟然一斂,康冠堯對于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感到震愕。
在他的觀念里,他若願意生小孩,那代表著願意結婚成家……他是中邪了不成!
好啦!他承認,他對她在他身下嬌媚申吟的模樣很是著迷;也承認有打算繼續和她交往;更承認,他已經開始想念她甜美的味道……
但,那可不代表他會放棄整座森林!
想什麼想呢?人都走了,連她姓啥名誰都不清楚,再想也枉然。他惋惜地嘆了口氣。
長腿一跨,光果著結實的身體進入浴室梳洗,康冠堯此刻滿腦子都是唐又欣巧笑倩兮的身影。他發誓,若是再讓他們兩人相遇,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
還好這時代沒有貞節牌坊可頒,出清存貨是早晚的事,就當是被針扎一下好了!可是……
也不該在她全身上下種滿草莓吧!
唐又欣僅著了貼身衣物,站在房間內的更衣鏡前審視自己,只見鏡中的人兒芙頰生霞、雙眼生媚,青紫紅斑布滿雪女敕的肌膚。
看來這幾天都得穿高領的衣服了,免得泄露了這等丟人現眼的羞事。還好現在是冬天,不然她不長痱子才怪!
砰!忘了上鎖的房間霍然大開,不速之客俞心妍闖了進來。
唐又欣呆若木雞地杵在原地,顯然受了驚嚇。
「你、你、你……」俞心妍伸長了手指向她,張口結舌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她也受了驚嚇,瘋到早上六點多才打道回府,沒想到回到家居然沒見到唐又欣,向來中規中矩的她從沒夜不歸營的紀錄,她驚得像無頭蒼蠅似的又跑出去找她,連卓克帆的電話也打了,得知他們東窗事發已經鬧翻了,害她以為她會想不開……
現在一回來竟還見到她滿身的歡愛痕跡!
難不成又欣發生了什麼不幸的事?
俞心妍激烈的反應喚回了唐又欣的神志,她連忙雙手環胸,跳到床上,迅掩證據。
「快把門關起來啦!」她羞窘地低斥。
要是被邱曉君那個「放送頭」撞見,到處去發揮她廣播電台的八卦長才,那她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跋緊關起門,俞心妍憂心如焚地坐到她身邊。「發、發生什麼事了?」她緊張地差點咬到舌頭。「趕時髦,一夜啦!」唐又欣自我調侃地含糊說道,整張臉紅得像番茄。
「你?」她不敢置信地瞠大眼楮。天下紅雨了!
「怎麼?我開竅了不行?」朝好友翻了個白眼,唐又欣沒好氣地道。她自己也慪得很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