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龍父口中的思昀,就是數月之前曾有一面之緣的那位氣質美女。
「還是你比較喜歡我們老大爾天?」笑看照片中顏容酷冷,態勢沉穩的長子,龍父頓了下,又抬眼看她。
「這沒關系,我們可以再談。」呵,只要她不是愛上老三,那不管她是要愛爾天還是愛爾亞,都沒關系,反正兩個都是他的兒子,她高興就好。
「龍爸爸,我誰也不……」
她話聲未完,龍父就因自己的閱人經歷,而提出最誠心的建言——
「不過,看來看去,我還是覺得爾亞比較適合你,采艷,听龍爸爸的準沒錯,我們就這樣決定,你跟爾亞配一對。」龍父想就此拍桌定案。
「龍爸爸,你……」見龍父數月來意念依然不改,依然堅持要她嫁進龍家門,古采艷知道自己也該負一半的責任。
她不該因為擔心自己的拒絕,可能會傷到他老人家的心,而只一再藉故推拖,卻沒有明確回絕他。
不管了,今天,她一定要解決掉這個棘手的大麻煩!
「龍爸爸,請你冷靜點听我說——」端坐身子,直視眼前面容慈祥的龍家長者,古采艷深深吸一口氣。
「好、好、好,你說、你說,我一定听!」呵,這個媳婦真有禮貌。
「我對你那三個兒子,一點興趣也沒有,所以,你想要我嫁他們其中一人?很抱歉,那是不可能的。」她說得字字清晰。
話一出口,古采艷吐出一口長氣。呼,她總算是說出心里話了。
「呃!?」意外得到的拒絕,替龍家娶次媳的美夢被戳破,龍父面子當下掛不住,又氣又怒。
「采艷!嫁我們家爾亞,到底有什麼不好?為什麼你……你們……」龍父就快氣暈頭了。
又來了!以前是思昀拒絕他,現在輪到采艷,不用說,他打算配給老大爾天的那個小美女,也不會太听話。
只是,他真不知道自己看中的這幾個女娃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別人都是搶著想嫁進豪門當枝頭鳳凰,這三個女娃兒,卻一個比一個還要死腦筋,就只會搖頭,也不會點個頭,稱他心,如他意,真是不可愛。
無畏龍父的惱怒,古采艷端起杯子,麗眸一揚,紅唇一撇。
「龍爸爸,不管你家兒子們到底有多優秀,我相信這幾個月下來,你已經很清楚我的性子,現在,我既然說了不願意,你就是再勉強我也沒用。」
「但是,采艷——」看著舉杯喝茶的她,龍父急得想再說服她。
「龍爸爸,真的對不起。」截斷他的話,她放下杯子,「我很高興可以陪你吃飯、聊天、喝下午茶,但是我拒絕再談這種婚姻大事。」
「采艷……」見她一臉堅決,龍父知道她是認真的。
「我想嫁誰,該由我自己決定。我是不可能因為你的身分,就一切听你意見,任你做主;再說,如果我真這樣听你話,那……」頓了下,她麗眸一揚,輕聲笑,「我就不是古采艷了,不是嗎?」
龍父擰眉,他知道采艷說的沒錯。
因為他之所以中意她當他龍家次媳,就是看上她大方敢言,又有主見的個性,還有就是她膽子夠大,不會被爾亞隨便一吼就嚇跑。
今天她如果輕易就妥協答應,那他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人了。
只是一直到今天,他都已經跟她「盧」了好幾個月,她還不答應,未免也太有個性、太有主見、太難纏了吧?唉,無法可想,龍父嘆了口氣。
還是教爾亞自己想辦法把采艷追到手?龍父眼一亮,精神大為振作。
「你等等。」龍父起身離坐,快速拿出手機,他急Call兒子上場。
不管怎麼樣,先讓這兩個人見一面再說!
自以為龍父已放棄要她躍入龍門當二媳的想法,采艷心中壓力盡退,心情大好,悠哉喝著玫瑰花茶。
望向窗外湛藍天空,看著頂上白雲,她右肘抵桌舉杯,左手長指則有節奏地輕敲桌面,高揚的艷紅柔唇,輕哼出一曲流行……
第四章
龍父一通沒頭沒腦的緊急電召,教正埋首工作中的龍爾亞,急步沖出辦公室,搭乘專用電梯直下B2停車場。
開著維修保養廠才送回來的銀色跑車,他一路上猛踩油門加速,務求在龍父規定的時間內,準時到達十公里外的情緣咖啡館。
一路上,他咒罵連連,疾馳過人車稀少的台北大道,跑車一煞住,車鑰匙一抽,他就急忙推門下車,沖進咖啡館。
「先生……」門口風鈐一響,女服務生上前招呼,但被他一掌推開。
環視館內一圈,一見到父親還在咖啡館里,爾亞松了好大一口氣。
調整呼吸,他大步向前。
「爸。」略過坐於龍父對面的人,龍爾亞恭敬行禮。
「現在幾點了?」抬頭看他,龍父神情不悅,點了點腕表、
抬手一看,龍爾亞黑眼一瞠。媽的,超過一分鐘了!
「三點三十。」他堅持。
「再說一次。」龍父根本不信他。
「三點三十。」他死都不改口。
「好吧。」礙於古采艷在場,龍父決定暫時放兒子一馬,
「你坐下,我介紹個女孩子給你認識,采艷她漂亮又溫柔,大方又優雅,你……」
「爸,我不是說過,不要了嗎?你怎麼還來這套?」明了父親邀約下午茶的用意,龍爾亞露出本性,倏地截斷他的話。
他知道父親自從將爾易與梁思昀順利湊成一對後,就把注意力轉到他身上,直說要介紹一個長得很漂亮,又包他喜歡的女孩子讓他認識。
他是不介意多認識個女伴,但他知道對方是父親欽點的兒媳之一,他不想給對方太多的幻想,況且,目前,他也還不想放棄自己單身貴族的身分。
「你說不要就不要,那我這個老爸算什麼?」龍父瞪眼道。
「當然還是老爸,你的地位無人可動搖。」他沒好氣道,「只是,老爸,你都已經成功把爾易跟思昀湊成對了,還不滿意啊?」
還以為只要爾易有結婚對象,自己就可以再自由個幾年,哪知道,父親竟這麼快就把主意動到他身上。
「當然不滿意,爾易是爾易,你是你,又不一樣。」
「但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如果我要結婚,我會自己找對象……」
「別想!你外面那些女人,我一個都不喜歡!」
「但是,你替我們挑的,我們也不喜歡……」
「誰說的,爾易就很喜歡思昀!」
「爾易他才……」不喜歡。龍爾亞止住差點就沖出口的話。
難以出口的話,教他沉默。
「看吧,說不出話來了吧,爾亞,你就相信老爸的眼光,老爸絕對不會隨便找個女人塞給你的。」
一直不想干涉他人家務事,而垂手翻閱雜志的古采艷,因越听越耳熟的嗓音,而抬起頭,仰顏看向一直站在她座位邊的男人。
她想同情眼前這個沒有結婚自主權的龍家男人,但,映入眼底的熟悉俊帥臉孔,教古采艷目瞪又口呆——
「是你!?」
龍爾亞聞聲,轉眼俯看愕仰容顏的她。
「是你!?」他同她一樣驚訝。
「你就是龍爸爸口中,那個英俊瀟灑,行事果決,對女孩很體貼,又很溫柔的龍家老二龍爾亞!?」
「你就是我老爸口中,那位既漂亮又溫柔,大方又優雅的女孩子!?」
「我的天!」她手搗胸口,驚瞠麗瞳。
「不會吧?」這麼巧?龍爾亞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猛眨雙眸,不想相信事實的古采艷,起身搶過龍父手里的全家福合照。
「這怎麼可能!?」指著相片上的他,她做出嚴厲指控,「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你,你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