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狠著眼,龍爾易一把抓住他,倏抬右腿。
「啊!媽媽咪呀!」
啪、刷、砰!一切都在瞬間發生。一記俐落飛踢,將身材龐大的黑熊踹趴倒地,成了今天龍家大廳里第二只趴趴狗熊。
一臉嫌惡地抹去右頰上的口水,龍爾易止不住惡心的狠瞪他,轉身舉步跨過門檻,進入玄關。
穿過氣派輝煌的大廳,他走向通往二樓私人領域的金色回旋梯。
匆地,他腳步一頓。
「人呢?」環視大廳一圈,看不到該在的人,听不到該有的聲音,龍爾易擰眉,轉頭向才被他踹飛出去的黑熊要答案。
他相信十多年的默契,不需要他明說,黑熊也知道他問的是誰。
只是,才回過頭,龍爾易覺得自己就要吐了。
有「熊」萬事足的黑熊,正把趴趴熊當成女圭女圭一樣抱在懷里輕拍著,還對他咧嘴直笑。
「爾天和爾亞都出國去了。」唔,好可愛的趴趴熊,就跟他黑熊一樣可愛。有趴趴熊可以安慰他受傷的心靈,以後不管三先生再怎麼虐待他、蹂躪他、茶毒他,他都會忍下來的。
「出國?」不是有急事要他盡快回台灣商量嗎?他揚眉,「他們什麼時候走的?」
他懷疑同時丟下台灣一切離開的兩人,出國動機並不單純。
「就今天早上七點咩。」
筆意在他到家前離開?龍爾易低眉沉思,轉身上樓。
見龍爾易一步步上樓,黑熊只得暫時把寶貝放到一旁櫃子上,再次扛起三大箱行李,扭著被踹痛的肥臀跟上樓。
「他們有交代什麼嗎?」
「有,爾、爾天說,老爺子這陣子身子不好咩,要你盡量順他的意,千萬別……千萬別惹他老人家生氣咩。」扛著沉重的行李,黑熊吃力上樓。
「哼。」龍爾易輕哼一聲。常惹父親生氣的人,是他和二哥兩個人。
上到二樓,听到一聲聲喘氣,龍爾易回頭看去——
見黑熊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猛喘氣,他的頭好痛。
「為什麼不找兩個人來搬?」夠蠢了,家里明明有那麼多人可以供他使喚,他卻當自己是搬運工,簡直就是自找苦吃。
「呵……可是……呼,可以為你服務,是我黑熊的榮幸咩。」他憨憨笑。
「那行李箱都有輪子,你不會用推的嗎?」龍爾易笑眼瞪他。
「會啊,可是我覺得用扛的比較有誠意嘛。」他一臉正經。
「隨你。」龍爾易被他弄得又好笑又好氣的,搖搖頭,繼續往前走。
「對、對了,爾……爾易,爾亞他出門前要我告訴你……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所以這次就先委屈你,他要你好好保重。」呼,好喘。
委屈?向來習慣打壓他人的二哥,為什麼會突然對他說這樣的話?
不明白其中話意,龍爾易攏緊了眉,邊行邊思量。
回想近來幾天,大哥及二哥都以集團有要事商量為由,急電催他盡速回台灣,可是現在他回來了,他們兩人卻同時出國去?
繞過二樓開放空間,通過幽靜回廊進入私人天地,龍爾易示意黑熊先將行李箱放進臥室里。
「爾易……」前腳才想離開的黑熊,記起還有事情沒傳達到,「老爺子早上特別打電話回來,他說你才剛回來一定很累,要你先好好休息,不必急著到醫院看他喔。」
「我爸人在醫院?怎麼回事?」龍爾易一听,心驚道。
「就一個月前,老爺子跟朋友一塊出去,然後心髒病發作……」看到一向事親至孝的龍爾易,臉色一變再變,黑熊連忙說重點。
「不過你放心啦,當時有位小姐及時看見,救了老爺子,所以老爺子現在已經沒事了。只是爾天和爾亞還很不放心,前幾天就又把老爺子送進雷法醫院去做全身健康檢查咩。」
「發生這麼大的事,怎都沒人通知我?」龍爾易臉色稍緩,斥責道。
「老爺子說不要打擾你工作,爾天跟爾亞也這樣說,所以咩……」
「算了!」話聲一落,他轉身快步向外行去。
「爾易,你要去哪里?」
「醫院。」
「啊?可是老爺子不是要你先休息嗎?」他抓著頭。
「笨。」爾易冷眼瞪他,「我爸會特地打電話回來要你轉達那些話,就是要我一回家就馬上到醫院去看他。」
知父莫若子。近三十年的相處,他哪里會不了解父親的行事想法?
只是,如果父親身子真的沒事,就只是到醫院做健康檢查,那為什麼會急著想見他?是龍集團有大事發生嗎?
穿過回廊,龍爾易在二樓起居室前止住下樓的腳步,擰眉思考。
不可能,父親早已多年不管事,再說集團若真有事,大哥和二哥兩人也絕不可能丟下不管,還同時離開台灣。
那就是私事了?不過,就他所知,父親對目前的退休生活十分滿意,應該是沒什麼需要改變的,那……雙手環胸,俊顏微冷,龍爾易低頭忖度近日來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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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出車庫里的銀色跑車,龍爾易左肘平放車窗上,單手操控方向盤,飛速將跑車駛出龍家範圍,轉進仰德大道。
進入台北市中心,銀色賓士朝雷法醫院飛駛而去。
隨著疾駛前進的車速,微涼晨風襲窗而入,吹動他的發。
抿緊薄唇,他神色有些凝重。
見前方十字路口紅燈亮起,他踩下煞車。
台北市區假日的早晨,不似乎日上班時候人車擁擠,顯得有些空曠安靜。
在安靜的台北城里,等待號志變換的他,就只听到周邊數部轎車低沉的引擎聲,和一聲……如銀鈐般清亮的嬌聲輕語。
循聲望去,他看見一名正快步通過馬路的年輕女子。
一襲高領無袖的粉色上衣,襯出她柔美曲線,貼身的白色長褲,也緊裹住她修長的腿,那美麗身影緊緊擒住他的目光。
而,乍見白淨素顏,與之眸光交會的瞬間,他腦中思緒頓然一空。
她那淡笑紅顏就似夏日正午艷陽,筆直映射進他心底深處,教從不曾為女人心悸的他,有了心動的異樣感受。
但,看著緊跟在她身邊的男人,看著她因那男子而揚起的淡笑,龍爾易調移視線,冷視年輕男子緊住的柔荑。他知道,她已名花有主。迎著微涼晨風,她柔細黑發迎風飛舞,輕飄拂過她白皙清透的頰。意外接觸到陌生男人的幽沉眸光,梁思昀幾乎是同時垂斂睫眸,避開對方的緊盯凝視。只是方才那一眼的印象,對她而言實在太過深刻了。
因為他那俊美而尊貴的顏容,就似這初春微涼的晨風般,有些冷、有些寒,但卻又教人期待著跟于這陣寒冷之後的絲絲溫暖……
不過,那並不包括她。她並不期待他冷俊顏容下的溫柔,也不想將心思放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身上,因為她已經有一個相交多年的男友。
只是……抬頭望向走在她身邊,卻頻頻看表的徐敏強,藏于心底多年的疑慮,再一次浮上梁思昀的腦海。
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每當她看著敏強眼楮的時候,她總覺得他的眼神好像有些心虛。但,他在心虛什麼呢?
「在看什麼?」她的凝視教他緊張。
「沒。」選擇相信他,梁思昀一笑帶過。穿過十字路口,走到公車站牌下,思昀習慣性抽回被他緊握住的手。多年來,她依然不習慣他的親近。
「今天的風好像大了些。」回頭看一眼租屋方向,徐敏強找著話題。
「嗯。」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她想起剛才他說熬夜寫報告的事,「你的研究報告不是還沒寫完嗎?那你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