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要她時時刻刻都陪在他身邊……
這一天,清晨五點,蕭伯納教一陣麻痛擾得不成眠。
他翻來覆去想避開那似遭到萬針齊刺的痛感,可是那又麻又刺的痛還是緊跟著他不放,教他痛得清醒過來。
怎麼會這麼痛?睜開雙眼,他緊皺濃眉,動手揉著自己的痛腿。
突然,他黑眼一怔、心神一凜,揉腿的動作也乍然停止。
他的腿……他的腿有感覺了!?
怕只是一場夢,伯納動手痛擰大腿。
頓時,—道擰痛強壓過麻刺痛感,教他心驟然狂喜。
小心翼翼移動著自己已數月未曾有過任何感覺的腿,他動了一下,再動一下,
確定—切並非出于自己的想像後,蕭伯納興奮按下床邊櫃上直達樂樂房間的呼叫鈴。
他要告訴樂樂這個好消息,他要告訴她,他已經可以走路了!
「樂樂!樂樂!"對著呼叫鈴旁的對講機,他高興的直喊著。
只是,等了幾秒鐘他仍听不到樂樂的回應,也不見她出現,伯納心急的想下床找人。
強忍腿部的陣陣麻刺痛楚,坐起身子,蕭伯納困難而吃力的移動痛腿至床緣。
他手掌駐床,想自己慢慢站起。
來自腳掌如針錐似的痛,教他微挺的身子搖搖欲墜。
抬起頭,他深呼吸,張開雙臂想平衡住自己。可,前方窗外一幕意外景象,教他腦海忽然一空,就此傻住。
砰!他跌坐床緣,緊閉雙眼,讓呆掉的腦子重新運轉。
他希望方才所見到的一切全都是幻影,全都是不真實的,他希望當他再張開雙眼時,再也不見剛剛那教他……永遠也無法接受的一幕。
只是,緩張開黑色冷眸,透過落地窗,他再一次看到窗外那個女人……前一天還在他懷里嬌喘不已的女人,此刻正偎在一名壯碩的男子胸前,哭得好傷心、好難過……
就是因為那個男人嗎?這幾天,她就是因為那個男人而心神恍惚?就是因為那個男人的出現而不再對他笑?
遙望著哭泣中的她,伯納感覺自己的心緊揪成團……痛了。
看著樂樂與那個男人的交談,看著她一再的對他掉淚,看著那個男人親密地輕拍她的肩,輕順她的背,安撫著她的情緒,他痛了的心,直直墜人萬丈深淵……
她在哭什麼?到底在哭什麼?哭她因為她父親的關系被他限制住自由?哭她沒法離開蕭家與心上人就此遠走高飛?是這樣嗎?真的是這樣嗎!?
重擊人心的猜測,教冷酷俊顏霍然變色。
在他一心想留她在身邊的時候,在他為她近日的煩憂而困擾不安的時候,她是這樣的想法嗎?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離開他!?
沒人能給他答案,因為,唯一能給他答案的她,已經坐進那男人為她拉開門的轎車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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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天時間,樂樂從天堂掉落地獄。
先是認清自己在伯納心中的低賤地位,後是失去了疼愛她的父親……她那操勞一生,還不及享福就出意外的爸爸……今晨在睡夢中安詳離去了……
她,被上天遺棄了。
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樂樂張著空洞無神且哭得紅腫的瞳眸,望著車窗外一再疾速倒退的街景。
沒有了,現在,她什麼也沒有了……沒了愛,也沒了父親……
如今,她,已一無所有。
「樂樂,你要節哀順變,別再傷心了。」感動于齊樂樂對齊父的孝心,而不忍心以電話草草告知她父親死訊的黃主任,親自跑了這一趟。
雖然這事吃力不討好,費時又費事,但這是他對她與過世的齊父的一番心意。
「人死不能復生,你要堅強點。」黃主任繼續勸著。
「黃大哥,謝謝你專程來通知我這件事。」眨了眨干澀的眼,她轉頭看他。
「別客氣。」為轉換氣氛,他輕松道,「還好我到蕭家時,你正好也早起出來澆花,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找你。」
「我想,也許是我父親的安排吧。」她愴然一笑。
「對了,你這樣突然跑出來,會不會怎樣?"
「這……」
「要不要先打個電話告訴他們?我有手機……」黃主任左手抓方向盤,右手伸進口袋里。
沒多久,他嘆叫一聲,「啊,真是糟糕,剛剛出來得太匆忙,手機沒在身上。」
「沒關系的,我到安養院後再打就好。」她相信蕭家父母和他,應該都不會為這種事和她計較的。
鮮少人車的清晨,讓兩人得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恰盎安養院。
當轎車在安養院停車場停妥,當她推開車門,原已止住的淚水再次滾滾滑下,隨著清冷晨風,飄墜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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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于喪父的悲慟中,一直到辦好父親的身俊事,回到蕭家,樂樂才想起自己忘了要打電話回蕭家。
一看到她從外面回來,小李就直沖到她跟前。
「樂樂,你去哪里了,怎麼沒……」一看到她紅腫的眼,他瞠大眼,「哇!你的眼楮怎麼這麼紅?你哭啦!?"
「我……」低下頭,她抿著唇。
「對了!我告訴你,少先生他的腳已經有感覺了,剛才到醫院去檢查,林醫師說情況很好,好得讓他驚訝!"小李說得興奮不已。
「真的!?"干澀的眼有著驚喜。他可以走了?
「嗯!而且醫師還說,只要少先生每天多練習走路,半年後他應該就可以去跑馬拉松了,呵呵呵……」
「那真的太好了。」終于可以站起來了……他的腿終于好了……
「不過,我告訴你,少先生現在好像在生你的氣,你要小心點。」湊向她的耳朵,他提供著情報。
「這……我知道了,謝謝你。」是因為她沒告知一聲就離開蕭家的事嗎?"我現在就去找他。」
穿過大廳,樂樂來到他的房間門前。吸了吸鼻,她抬手敲門。
「進來。」
推開房門,樂樂看到他背對窗外陽光,坐在一旁長沙發上。
「把門關上。」
「是。」她轉身關上門。自從認清自己的下女身分後,對他,她一直都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對不起,我不應該沒告訴你一聲,就……」
「過來。」他冷聲截斷她的話。
張著紅通通的眼眸,她慢慢步近他。在距離他兩步的地方,她停下步子。
「我會沒征詢你的意見就走,是……」她想告訴他,她父親已經去世的事,但又被他打斷。
「再過來點。」他容顏冰冷。在樂樂再向前一步時,蕭伯納已怒得傾身出手,一把扯過她,狠拐起她的手。
突來的力道,迫她跪倒在沙發前。
「你!?"樂樂驚仰顏容望他。
「還知道回來?你居然還知道要回來!?"再也抑不下的怒火狂竄飛揚。
她居然清晨五點就跟男人出去,一直到現在……下午四點才回來!而這中間還連一通電話也沒有打回來過!
想到她不在他身邊的時間里,就是跟另一個男人在一起,甚王剛才還跟小李有說有笑的,而一見到他卻擺出了這張哭泣的臉,這教他、教他怎吞得下這口氣!?
先是小李和慕旨禮,現在又多了一個不知名的男人,為什麼她要這樣的水性楊花?為什麼她不能安分守己的跟在他的身邊!?
「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沒告訴你一聲就出門,但是……」樂樂想解釋。
「但是他一出現,你就亂了心,就什麼都忘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