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嗎?」
「……」
「真的假的?既然這樣,那下次踫面,我們一定要好好問他。」
「……」
「行,沒問題,那就這樣了,先預祝你在英國一切順心如意。」
「……」
「嗯,再見。」
幣上電話,宮璽譽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倚牆而立。
倫爾已經離開台灣,關競也要到英國考察市場,而他卻因為某人的關系,心情持續低潮。這樣的感覺,真的讓他很不開心。
窗外的湛藍天空,一向是他最喜愛的,但今天他的臉上卻見不到一絲笑意。
透進室內的溫暖陽光,絲毫不能融化他此刻顏容上的冰冷。
想著前天夜里的她、想著她當時眼底的悲戚、想著她當時蒼白柔弱的模樣,他真的無法再像以前一樣,為窗外的燦耀陽光而有好心情了。
因為,他已經被她眼底的不快樂所影響了……
叩、叩、叩,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及時拉抬宮璽譽越漸低落的心緒。
抹過臉上的僵冷,他轉身拉開座椅坐下。
「宮少——」倪臣民快步來到辦公桌前。
瞥看倪臣民一眼,他自桌上的煙盒里拿出一根煙點燃。
「看你好像有點急躁,什麼事?」他淺吸一口。
「這是美國方面傳來的資料,請你看一下。」他遞出手上文件。
接過資料,宮璽譽只瞟數眼上面已圈劃出的重點文字數據,就知道問題所在。
那是宮志誠與葛林公司所簽定的合約內容,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份利人損己的買賣交易。想也知道宮志誠一定又私下收受巨額回扣。
「看來,他又撈一大筆了。」他神情無謂,呼出一口白色煙圈。
「宮少,你還不打算插手嗎?」
「美國的事業是總裁交給他管理的,不關我的事。」
「可是,二少若再這樣下去,美國公司早晚會毀在他手上的!」
挑揚濃眉,宮璽譽一臉好笑地看著遠比他還激動的倪臣民。
「不然,我讓你過去幫他?」、
「你要我過去幫那個敗家于?」扶住差點滑落的眼鏡,倪臣民瞪大眼,「宮少,別開玩笑了,誰知道美國公司已經讓他虧空多少……」
「大約一千萬美金吧,不多。」吸口煙,他說出剛心算出的數字。
「那不就是將近四億台幣!?」
「沒錯,但我相信只要有你過去,他就會敗的慢一點、少一點;這樣每一次都少一點、少一點,總有一天,你就可以幫忙填平他挖空的部分。」
「宮少,你不是認真的吧?」他一點也不想過去。
「為什麼不?有你這樣在意美國公司的虧損,再加上你的專業知識與能力,我相信一切都會沒問題的。」
「宮少!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而且,我拒絕過去!」倪臣民態度堅定。
抽一口煙,宮璽譽瞟眼瞪他。
「既然這麼不想過去,那你理他那麼多做什麼?」
「我……」倪臣民被堵得無話可回。
「你只要監看他的一舉一動,不要讓他影響到集團這邊就好,其他的,你都不要管。」就似聊天一樣,他分心看著吐出口而緩慢上揚的煙圈。
「可是,再這樣下去,美國公司早晚會毀掉,不是嗎?」
「既然知道,你還要我插手?」他唇角有了笑意。
「咦?」頓地,倪臣民恍然明白。「你就是想要它結束?」
拿下叼在嘴角的煙,宮璽譽笑而不答。
「宮少,原來你心底早有打算了!」倪臣民為自己的多事而氣惱。
「就算我沒打算,總裁那邊也自會有動作,那我何必越權,惹得他老人家不開心,誤以為我想鏟除他認養的不肖子孫呢?」
「可是宮少……你故意對二少所做的事不聞不問,讓他一再犯錯,不就是想讓總裁發現時給他嚴厲的懲罰嗎?這樣和鏟除他又有什麼不一樣?」
「怎會一樣?到時,動手鏟除他的是總裁自己,又不是我。」他斂眼一笑。
「宮少,你——」倪臣民一臉愕然。
他知道主子冷酷無情,但,他從不知道主子竟會連唯一的親人也算計。
老總裁如今已近七十高齡,要他親手扼止自己認養、栽培近三十年的孫子的前途,甚至必須劃清界線,切斷所有關系,那會多傷他老人家的心?
「這一切本來就是只屬于我和我父親所有;再說,那是宮志誠自作自受,又關我何事?」抬起眼眸,他唇角冷冷勾揚。
「這……是。」見他短短幾句,就讓自己置身事外,臣民除了佩服還是佩服。
「如果沒事,那就去忙吧。」
「是。」
「等一下——」宮璽譽出聲喊住已拉開門的他,「有空時幫我查件事。」
「是。」回到辦公桌前站定,倪臣民拿出隨身紙筆。
「有關商雨涵的一切。」
「商雨涵?」速記的筆,突然停住,「是我知道的那位……商雨涵?」
「就是她沒錯,有問題嗎?」叼著煙,宮璽譽睨眼瞧他。
「可是,你以前不是最討……」一見上司眼神有異,倪臣民連忙止住話,趕緊搖頭說道;「沒、沒什麼問題,你放心,有空時我會盡快查出商小姐的資料。」
*****
下午七點。
一回到家,宮璽譽就看見應該在瑞士養老的宮建庭,正端坐在大廳沙發上。
「爺爺,你回來了。」他禮貌而生疏的點了頭。
「嗯。」見他進門,宮建庭眸光微微閃動。
雖然璽譽回宮家已多年,但他一直都知道,他們祖孫間依然存在著一道跨越不過的鴻溝。
因為璽譽一直無法諒解他當年對他父親的不聞不問,導致他父親最後病死異鄉;而他則是因為璽譽的生母是一名風塵女郎,而無法放段與他親近。
他想,如果璽譽進入集團後的表現不是這樣優異,讓他無法漠視他的存在,他絕不會把一手帶大的志誠遣派到外國,而將宮集團全部交給璽譽負責。
「等一下,我有事想和你聊聊。」見他要上樓,宮建庭喊住他。
「是集團的事嗎?」宮璽譽回過身,「這你盡避放心,集團一切運作正常,我很肯定今年的營業額會較去年高出許多。」
「我知道,我相信你的能力。」
「是嗎?那你是否也相信他的能力?」他忽地一笑。
「這……他很聰明,他會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知道璽譽指的是志誠。
志誠雖然不是最優秀的,但也算聰明,對事業也極有野心,只是……當璽譽一回來,有了競爭之後,他的優點卻成了缺點。
因為,為了求表現,為了想鞏固自己在宮家的地位,志誠變得喜歡投機取巧,而且目光短淺。
而在幾次私下勸說,卻意外引起志誠對他一片苦心的誤解後,他就已經不想再提了,只要志誠能固守美國公司,他一切都隨他。
但璽譽不一樣。璽譽不只聰明、有野心、有魄力,他還努力吸取鎊方面工作經驗,幾年時間下來,璽譽真的已熟悉宮集團內部運作,也熱悉內部的層層缺失。
因為當他一手拱他坐上副總裁的位置後,在所有人還對他的能力抱持懷疑態度時,他已大刀闊斧根除會危害到集團成長的惡瘤,還搜齊證據開除所有害群之馬。
而自有璽譽掌管宮集團後,他肩上的擔子是一年比一年輕。他知道,只要有璽譽在,宮集團一定會攀上另一次高峰。
所以這次回來,他就是打算將手上所有事業全交給他,但是……他萬萬沒想到聰明的璽譽?,竟步上他父親的後塵,跟酒店小姐扯上關系!
想到剛進門時,楊管家說璽譽房里睡有一個女人時,他還以為璽譽已經有結婚的打算,哪知道那個女人竟是一個酒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