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美國紐約
才踏出入境大廳側門,想跟隨同事一塊搭公司專車到飯店休息的方伊艷,被幾名身穿黑色西服的洋人擋住去路。
"你們……"她驚望眼前數名高大的外國人。
"方小姐,褚先生請你上車。"京城科技美國分部的保全經理在多看了她好幾眼後,才指向停在一旁的凱迪拉克加長型房車。
自降下的車窗里,方伊艷看見表情淡漠的褚京業。猜測對方無惡意,她跟著幾名大男人來到他窗邊。
"褚先生,你──"她話還沒完,就被截斷。
"上車。"
"上車?你叫我上車,我就得上車?"听他口氣有些大,方伊艷柳眉高揚。
自小到大,除了她已去世多年的老爸外,她還沒見過有哪個男人舍得用這種命令的口氣對她說話。
通常男人見到她一定是禮貌周到,要不就是因覬覦她的美色,而殷勤到惹她心煩,就這個男人說話簡潔有力,還有些沒禮貌。
"你以為你有選擇權?"他冷眼看她。
"沒有嗎?"像是存心氣他,要他難看似的,方伊艷俯身湊近他,綻出笑顏。
"你──"愣見美艷笑容,褚京業心跳頓然加速。
"我現在就選傍你看。"話聲一落,她挺起身子,轉身就想走。
回過神,褚京業猛推開車門。
"把她弄上車!"他聲喝道。
"是!"一旁的保全經理听聞命令,立刻動手將她連同行李強行推進房車。車門才關,房車已疾速駛離車道。
她被綁架了!?方伊艷臉色驚變。
"你……你想做什麼?"掙扎地坐起身子,她強忍懼意,強裝鎮定。
"請你到我那里作客幾天。"他拿起一旁公文袋,抽出里邊資料翻開閱覽。
"作客?"她愣看他專注於手中資料的側顏,"我跟你又不熟,為什麼要我去你那里作客?"
調移視線,他望進她過分晶亮的眼瞳。只是,她那太過直接的對視,教他擰了眉。
不再看她,褚京業重新翻閱資料。
"等我想到答案再告訴你。"
"那你可以慢慢想,不過請先讓我下車。"她態度不卑不亢。
"很抱歉。"看也不看她一眼,他直回道。
"你、你這人到底想做什麼!?"緊握粉拳,她既懼又怒。
"等我想到再告訴你。"他淡說道。
褚京業強行將她帶到他位於紐約大廈的十二樓住處。
近二百坪的樓中樓,樓下是寬敞的大廳、廚房、飯廳,和一間簡備浴室及兩間套房,樓上則是一間書房、三間套房,和一間主臥室。
雖然只是出差時的臨時住處,但屋內的裝潢設計獨具風格,家電用品也應有盡有,甚至遠比一般度假別墅還要來得氣派豪華。
"這幾天,你就先住在這里,等我公事忙完再一塊回台灣。"他簡單道。
"我住這里?"她瞠大眼指著自己。
"鳳凰航空那里,我已經幫你請好假,只要你安分,在這,你高興做什麼就做什麼,絕不會有人打擾你。"
方伊艷听得一頭霧水,也知道他是真的。因為他竟在小香打手機找她時,一把就搶走她可愛的小手機,不讓她和任何人聯絡!
她合理懷疑褚京業是因為她曾拒絕他,又不小心潑他咖啡的事而懷恨在心,想教訓她。
"我要打電話!"她要求。
"現在不準。"
"不準?笑死人了,我為什麼要听你的?"
"因為你必須听。"
"我不要,我要回家。"
"等我辦完公事,就可以回去。"
"我管你辦什麼公事,我現在就要回家!"
"不可能。"似乎覺得她有些難以溝通,楮京業干脆三字打發她。
而在爭取無效、抗議駁回後,生怕遭遇不幸的伊艷,在鐘點管家監視下,認命的拉著行李逃進樓下的一間套房,避開對她虎視眈眈的幾個大男人。
她想打電話求救,但在專心研究房內高科技電話近三十分鐘後,她宣告放棄,想改以跳窗方式月兌離險境。
可是,打開窗子往下一看……十二樓……她腿軟了。
中午時刻,有人敲她的房門。
"出來吃飯。"是他。
"不要?"不管門外的褚京業能不能看見,房里的她猛搖頭。
想起以前同事間經常傳誦東方女孩在異國遭遇不幸的流言,伊艷已經急紅了眼。
"我叫你出來,你就給我出來。"他語調雖輕,但字字專制。
"我不要。"她還是搖頭。
她方伊艷生平不做壞事,只是平時囂張了點、驕傲了點,脾氣也壞了點而已,沒道理這樣就讓她遇上慘事。
"你打算餓死自己?"
"我還不餓。"
"隨你,餓了就自己出來。"
他似乎真的不再理她了,等了近十分鐘,再也听不到任何聲音,伊艷偷偷拉開房門,往外探頭──
"啊!"一只手臂將她硬拉出房間。
"該吃飯了。"他強拖她到飯廳,也強迫她坐下。
發現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在飯桌前,而且一對對眼珠子都盯在自己身上,方伊艷嚇得臉色蒼白。
"你、你們怎麼都還在?"她想逃,卻因他的冷臉而動不了身子。
褚京業一臉不高興,在她身邊坐下。
"快點吃飯,別浪費我的時間。"他端起碗,冷聲道︰"開動。"
若不是擔心怠慢她會有損他主人的身份,他早到公司開會,不管她了,哪還會像現在一樣,讓幾位前來接機的高層主管,以怪異的眼光盯著他和她。
抬起頭,他冷眼瞪視前方一對對藍眼綠珠,威聲吃喝──
"看什麼!?"
第一天,在他外出的這段時間里,鐘點管家成了她的保母,寸步不離地緊跟在她身邊,不管她如何哀求,就是不讓她踏出大門一步。
到了晚上,當伊艷發現只有他和另一個隨身人員回來時,她松了好大一口氣。
只是,再一次被騙出房間用餐後,她又馬上躲回房里,避開他深思的眼眸。
一直到半夜時分,她的房門被悄悄打開了。
放經腳步,方伊艷提起隨身行李箱,躡手躡腳地走向玄關處。
藉著窗外微弱月光,她小心避過一旁綠意盎然的盆栽,踏上玄關,急切地伸出手握上門把──
啪地一聲!全室燈光通亮,仿似白天,一陣腳步聲也快速朝她接近。
"方小姐,這麼晚你想去哪里?"
瞪大雙眼,方伊艷看著突然出現在跟前的吉米。
她一定是誤觸保全系統了。
"走開!"拉著行李,方伊艷既驚又急的猛出手推開擋住大門的吉米。
緊抓住門把,她或推或拉再加踢踹的想打開門,但不管她再怎麼踢拉推踹,跟前大門依然文風不動。
"方小姐……"吉米有些同情她對整棟屋子科技保全的無知。
"快開門讓我出去!"忍住心里的害怕,她雙手叉腰,怒挺腰身,裝腔作勢壯大膽子,"你們再不放我走,我就告你們妨礙人身自由、告你們綁架!"
"有這麼嚴重嗎?"褚京業身披睡袍、手拿文件走出書房,站在二樓欄桿處俯身看她。
他真不懂她為什麼不像以前那些女人一樣溫柔听話,而偏要在半夜拉著行李偷跑,觸動保全擾他安寧。
他真該把她丟出門外,省得她再找他麻煩才對,只是……看著她因情緒激動而漲紅的臉龐,褚京業知道自己目前還不想讓她離開視線範圍。
"不放我走,就有這麼嚴重!"听到聲音,方伊艷仰首看向二樓、憤聲道。
她豁出去了!與其躲起來擔心害怕他們會對她不利,還不如勇敢點,站出來跟他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