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低詢,鈐藍張開不知是因痛還是感動而淚濕的眼。
「沒……沒關系。」她抿唇帶笑,凝望進他擔憂的黑眸。
現在的他,是她想像中既溫柔又體貼的丈夫——一個會因她不舒服而難過,會因為她痛苦而不舍的好丈夫。
「一定很痛。」將她輕摟至胸前,他輕拍著她的背。
一直以為自己對她不會有什麼特殊感覺,但這一刻,看著她痛,雷法厲競覺得自己的心會慌,會焦急。
她看起來就是一副弱不禁風模樣,哪能承受這樣的痛?
「嗚……」再次傳來的痛楚,教白鈐藍痛苦申吟。
她的痛,牽引出他大男人的憐惜之心。
「再忍忍,等一下就到醫院了。」雷法厲緊閉黑眼,緊緊摟住她。
「謝謝……謝謝你……」張開水亮眼瞳,她看見法厲因她而有的憂慮之情。
靶受到從沒有過的溫柔與體貼,她情緒不穩而淚濕眼眶。
「我沒事的……你放心。」不想再讓他為自己擔心,鈐藍緊偎著他,緊閉雙眼、咬緊牙,就是不再喊一聲痛。
第八章
才抱著她踏進鄰近診所第一步,雷法厲即因眼前簡陋的醫療設備,而快速轉回房車,命令司機疾速駛向雷法醫院。他急急拿出身上手機聯絡法斯。
五分鐘的車程,遠得像是永遠也到不了似的,直讓雷法厲一再惡聲催促司機。
「你是在開玩具車嗎!?快點!」
「時速五十!?你當克萊斯勒是烏龜車!?」雷法厲氣瘋了。
一再傳來的催促聲,逼得司機一再硬著頭皮闖黃燈,還超速行駛;終於,房車
在雷法醫院大門前緊急煞住。
「怎麼了?你電話里說得不清不楚的,就要我空出急診室在這等,怎回事?誰生病了?」
雷法斯一見房車到,立即命人推來一張活動推床。
「她發燒,還很不舒服,你快幫她看看!」嫌推床速度太慢,雷法厲急抱起白鈐藍,就快步往里邊的急診室走。
「喔?」雷法斯挑了眉,看一眼他懷里的人。
才將她放到緊跟在他們身後推來的推床上,雷法厲忍不住出聲再催他。
「快呀!你沒看她已經快痛得受不了了嗎?」見他一副冷靜模樣,雷法厲又氣又急的。
沒理會法厲的焦躁,雷法斯溫吞地伸手探向白鈐藍沁有薄汗的額頭。
「嗯,是發燒了。」他猶自言自語。
「我剛不就已經說了嗎!?」雷法厲忽然想到,「對了,前些天夜里,她還常咳嗽,你想她會不會是得了重感冒?」
「可能吧。」隨意回了他一句,雷法斯唇角帶笑,俯看病床上的白鈐藍。
「哪里痛?」他問,但白鈴藍卻已痛得難開口說話。她緊搗住痛處。
得不到回應,雷法斯只得伸手往她緊搗住範圍的其中一點壓下。
「這里?」
「啊!」她痛叫出聲。
「你做什麼!?」雷法厲一听臉色頓變,急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再踫白鈴藍。
「哥?」突然被拐起手,雷法斯一臉驚訝。「你沒看到她痛得不能說話嗎?不這樣先試試,我怎知她究竟是哪個部位痛?」
「你——」意識到是自己太過緊張,雷法厲這才放開他的手。他抬手抹去一臉的焦急,「那現在已經知道了?知道了,就快點。」
「是。」雷法斯一邊笑看著他,一邊召來隨行人員,低聲交代他們去找來專科醫師,即先將人連床推送入急診室。
雷法厲想跟進去,但卻讓法斯擋在門口。
「哥,你在這等就行了。」
「但是——」
「哪有什麼但是?這里可是醫院,不是你的辦公室。」雷法斯笑著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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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折騰與轟炸,雷法斯終於得以安全的在特等病房的沙發上坐下。
「哥,你放心吧,林醫師是這方面的權威,由他負責絕對沒問題。」看他仍一副擔心模樣,法斯開口道。
「你為什麼不親自替她看?」畢竟不是自己人,法厲總覺得外人會不夠謹慎。
「剛才我就說過了,林醫師是這科的權威而我不是。」雷法斯發現這時候的他有些難以溝通。
「等檢驗報告一出來,我會讓林醫師立即過來向你報告。」沒得到絲毫注意,雷法斯知趣地自動轉開話題。
「對了,晚上不是末氏周年慶酒會嗎?現在趕去應該還來得及,你快去吧。」
似沒听到他的催促聲,雷法厲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沉睡的白鈴藍身上。他伸手覆上她光潔的額頭。知道她燒已退,他安心不少。
「她……她沒事了吧?」看著她蒼白睡顏,雷法厲問得小心翼翼。
他伸出手拉整了她身上的被子。怕吵醒她,他動作十分小心輕柔。
「打了針,吃了藥,應該沒事了。」注意到他小小舉動,雷法斯不動聲色。
「思。」緊抿的唇際,似揚起一絲淡淡笑意。
「你不去應酬了嗎?」法斯問道。
「這……」他在猶豫。
「前些天電話里,你不是說末先生還一直叮囑你今晚一定要到場嗎?你們交情那麼好,不去好像有些說不過去吧?」他提醒道。
「但是她——」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拿出身上手機,他看到來電顯示是林秘書的專線號碼。
「什麼事?」他走到窗邊,聲音也特地放輕。
「……」
見法厲擰眉,視線也一再飄往病床,雷法斯一等他講完手機,即自沙發站起。
「是對方秘書打電話追問林秘書你要不要去?」他猜測。
雷法厲點了頭,走回病床邊,
「那就去吧,這里交給看護就行了。」法斯來到他身邊。
「可是她……」法厲伸出手觸踫她仍顯蒼白的臉頰。
「她現在睡著,你在這陪她也沒用,不是嗎?」
「陪她?」雷法厲有些驚訝法斯出口的話。
他想在這陪她嗎?他有嗎?他只是不放心她一人在醫院里,所以才想、才想在這里陪她……
正視自己因她而擔憂的心情,雷法厲緊擰雙層。
「我想不管她再差、再不好、再惹你生氣,你再怎麼不喜歡她,都相處這麼久了,多少也看到她的優點,那會想在這里陪她也是很正常的。」
「她哪有什麼優點,她就只有缺點。」雷法厲強言道。
「你看她身子骨這麼瘦弱,臉色這麼蒼白,嫁進我們雷家一直是唯唯諾諾的沒性子,天氣冷也不知道要多加件衣服;現在可好了,不僅感冒,還發高燒!」對她,他有很多的不滿。
「發高燒也就算了,居然還不懂生病要看醫生?」他怒火上揚。「還有你看看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胃疼,就弄得像什麼大病似的,笨成這樣,你說她哪有什麼優點了?」雷法厲連番數落,也越說越氣,最後他乾脆下了斷語——
「她能長到這大,算她運氣好!」
雷法斯一臉笑意直看著他。兄弟多年,他就從沒見過法厲有這麼關心注意過他們這些兄弟,就連他們唯一的妹妹,也沒這等好命能接受他這麼特別的關愛。
不過現在,他還是得為鈐藍說點話——
「鈐藍會這麼瘦弱,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做丈夫的,沒把人家照顧好。」
「你說什麼!」雷法厲聞言轉頭怒瞪著他。
「而且她會感冒發燒,還是因為你惡整她的後遺癥,沒去看醫生,說不定還是被你嚇的;而會對你唯唯諾諾的,不就是不想跟你吵,也希望你別找她麻煩,讓她日子好過一點嗎?哥,你倒說說看,你剛提的那些缺點,是誰硬加到她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