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今天這麼重要的一個會議,他更沒有理由不出席。
他們心想著,他可能是路上塞車了。只是——趁著空檔交換彼此心中疑問的主管,不約而同地看向坐于主位旁的短發女郎。
那身為總裁特助,也是總裁夫人的她,又怎能準時到達呢?
難道,這樁當初商界名人齊聲祝福的婚姻,真如傳言般,已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頓時,一陣陣低語音浪,低聲回蕩在寬大明亮的空間里。
明顯感覺到四周氣氛的改變,正細看著手中報告的美麗女子,微擰柳眉。
啪地—聲!她將手中資料甩丟上桌,倏地站起身。頓時,有著耀眼陽光斜射入室的偌大空間,凝滿—股低冷氣壓。
抬手拂去飄于眼前的絲絲黑發,她揚起冷麗容顏,凝眼望向那些心中似乎對她有著無數疑問的高層主管。
慢慢地,緩緩地,她—個—個的與他們懷有異樣的眼光對視,毫不畏縮。
如果她都能與眸光森冷如冰的丈夫,相處達三年之久,那,像他們這種只是單純的好奇眼光,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美麗紅唇諷笑輕揚。
「我從不知道——」清脆柔緩但卻又淡冷如冰的話語,教在場眾人膛服啞然。「各位高層主管對我,竟然比對集團前途還要來得有興趣。」
一身淺藍名品套裝,襯出席艾凌絕對優雅的自信特質。
削薄而輕柔的黑色短發,突顯出她五官的嬌媚,而那似經過粉雕而趨近完美的絕麗險孔,更引出她獨特之冷然氣質。
稀疏垂落的幾許發絲,滑膩如絲的雪白肌膚,與她誘人紅唇的柔潤,為她奪取眾人目光之焦點。
若非,那蒙于她眼底的絲絲冷漠,僵化了她美麗容顏給人的遐想,她——
會是男人心底所期盼—生守護的完美對象。
她聰明,她冷靜,她有著絕不亞于男人的好勝心。在宋氏集團里,除總裁之外,沒人抵得上她—半智慧。
但他們就不懂,為何已經擁有這麼一個美麗妻子的總裁,還會興起在外金屋藏嬌的念頭。眾人同時想起今晨早報上所刊出的緋聞事件。
「我也從不知道,我的妻子竟這麼教人感興趣。」
自門口傳來似嘲帶諷的冷語,教席艾凌心口一窒。頓時,出現門口的高大俊挺身影,輕易擒住室內所有人目光。
深吸口氣,調息心底霎然激蕩,席艾凌這才仰顏,凝眼望向前方朝她宣步跨來的男人——她的丈夫宋爾言。
總是這樣。他總是這樣教人無法漠視他的存在,也總是教她不由自主地,將所有注意力凝聚于他身上。
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色卡登西服,將他襯托得更加明冷酷寒。全數往後梳理的黑發,搭著一張如冰刻似的冷酷顏容。
寬高前額下,是飛揚而上的濃黑劍眉,教人不敢直視的黑沉眼眸,隱隱透露出似隱藏無限深沉心機的暗沉眸光,高挺的鼻梁下,則是女人口中寡情無義的淺薄雙唇,而在他下顎處,—道隱約可見的凹陷,將他襯得更為冷冽無情。
他,宋爾言,一個有著溫文懦雅的名字,行事卻背道而馳的男人。
他沒有什麼人生座中銘,有的只是人生的行事手段——不要的,就算了;要的,就得拿到手;拿不上手的,就毀了,省得看到礙眼。
出身豪門,掌有宋氏集團,在他幾近三十年的生命中,他向來是長者眼中有著無可限量前途的男人,也是教女人為之迷戀的男人。
在一般男人眼中,他是個讓人害怕,但又使人妒羨的男人代表。
而在擁有同等勢力男人眼中,他則是個對手,一個可敬,但卻又得時刻提防的善變對手。
因為他們從不知道,此時與他們把酒言笑的男人,會不會在下一刻間突然轉身,成了他們事業上的競爭敵手。也因為——
他,坐擁權勢,視金錢如泥沙,—記冷眼,—道嘲諷,即毫不在乎的為他所不甘而即將失去的目標,投下數千萬資金,就為奪回他該有的勝利。
包因為除非他不做,否則一旦他插手介入,商場上就沒人想與之爭。因為,他是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男人。
他從不給自己失敗的機會,因為他厭惡弱者,而在他所擁有的人生里,他也從不屈居第二。
他萬事以己為先,以己為利,在外人眼中,他是個極為專制獨裁的男人,但宋爾言知道,專制獨裁四字仍不足以形容他。
說他偏激?可以。說他強勢?無謂。說他無心?也行。因為他從了不理會自己在外人眼中,是何等難纏的人物。也因為,他從不在乎。
挾帶令人無法忽視的強者氣勢,宋爾言昂首闊步,以尊者之態,跨向他位于主位旁的妻子。
因—件交通意外事故,未能及時趕上會議的宋爾言,臉色原就已顯陰沉,再意外听到那些高層主管私下對她的討論,與隱隱透出對她的愛慕眸光,—把無名火已自他心底熊熊燃起。
原來—切真如傳聞所言,她的美麗早已招來集團內部高層主管的傾心愛慕。
強抑下胸口悶熱躁火,他銳利黑眸冷凜掃視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他將視線落在他那個既美麗又獨立的妻子身上。
忽地,他微愣。他知道艾凌在看他,但是……
她自己可知道,她看他看得出神了?挑揚眉梢,宋爾言略感有趣地直盯看著她的眼。
突然間,他煩躁的心情,一掃而空。
或許他們的婚姻有著極大問題存在,但是,他確定艾凌依然是最容易改變他心情的人。
「還是—樣喜歡看我?」他湊進她耳畔,低語輕笑。
他記得小時候,眼前這個顯得有些冷漠的女人,最愛繞著他打轉,最依賴他,也最听他的話。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似乎不再需要他了。
而這樣的認知,讓他有些不能適應。
「我……」
意外的言語,教她有些手足無措。頓然嫣紅的險龐,褪去席艾凌眼底原有的冷意,而升起—抹驚慌。
「慌了?」
訝見她眼底的慌亂,宋爾言倍感新奇。
只是,他有多久沒見到她像此刻弱勢的時候了?似沉入自己的思緒之中,宋爾言凝眼探究眼前一身淺藍的妻子。
伸手撩過她稀疏垂落額際的發絲,他凝眼望進她深邃黑眸。
不在乎有外人在場;宋爾言以指月復輕觸她白哲粉頰,輕輕描繪著她因驚嚇而微張的紅唇。
其實,只要她稍稍收斂眼底的倔傲,他們的婚姻可以不變得這麼糟糕的。
他很想和她坐下來好好談談,但是往往在他這麼想的時候,她卻可用一句話,輕易毀掉他想率先示好的心情。就像現在——
「該開會了。」
及時冷卻有些怪異的情緒,艾凌轉過頭,避開他的踫觸。
大庭廣眾之下,爾言的親呢舉動教她無法適應。
「你!」
宋爾言臉龐驟然冷下。
再一次的,他知道白己又差一點迷失在她毫無意義的溫柔里。
因為多年來,她總是這樣誘引出他對她的感覺,但事後卻又依然毫無戀棧地轉身離去,拒絕與他同行。
近十六年的相處,他了解她並非對他無意。他知道她會有這樣的堅持,定是有著某他所不知道的原因,但,她卻從不願提及。
他喜歡看她綻放笑顏,喜歡看她談論事情的的認真,也喜歡見她靜凝他時的模樣。那這樣的她與他,該是一對十分教人艷羨的夫妻才對。
但為何,下了班之後,她與他卻形同陌路?或者該說,她從不願與自己同行?
夫妻連袂出席盛大宴會,在商界是理所當然的事,但在她說不出正當理由的情況下,他與她卻自婚前兩個月起,即分別出席各場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