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戚格律忽然笑了起來。因為,他發現自己目前,還真有一種急迫的需要,那就是——睡眠。
看著機艙外的朵朵浮雲,與穿透雲層映射而下的耀眼陽光,戚格律第一次覺得自己沒有絲毫野心。
因為,現在只要能讓他好好睡上一覺,他就會很感激的。
***
日本東京明室大飯店特級套房
一百二十度的觀景窗設計,將東京的午後陽光,引進面積偌大的特級套房,映亮了一室的尊貴與不凡。
這次的日本東京之行,純為休閑度假,但是……那持續的夢境,卻像與他作對般,不住地干擾著他的悠閑假期。
只是就算這幾日的東京之行,對他的睡眠並無任何幫助,但東京溫暖的陽光,清閑的午後,合該是一個可以放松心情的好時光。
「是該好好輕松一下。」看著窗外懶懶陽光,他開口說著。既已注定失眠,那他也懶得再強迫自己入睡。
所以,戚格律利用這段時間,親自勘查之前請人代為購置的土地,也與建商討論理想中的度假環境。
他想,如果珞亞知道他到日本之後,還是這樣忙碌,準會說他是浪費時間,而不懂休閑。不過,忙碌歸忙碌,像遇到今天這樣有著懶懶陽光的迷人午後,他還是會想放縱一下自己的心,對自己好一點。
看著身邊的女人,戚格律笑了一下。他打算與深恭香代一同到樓下咖啡廳坐坐,共度這個午後假期。
「律,你真的星期六就要回台灣嗎?」深恭香代親昵的挽著他的手臂。
「我已經來很多天,是該回去了。」他笑了笑。
「不要嘛!你就再多留幾天,人家……」她嬌媚地嘟起紅唇。
「你也停接很多天的通告,該回公司報到了。之前,你不是才說這些天有部電影要開拍?」
「可是,人家不要你走嘛。」她搖著他的手。「每次人家去台灣找你,你都沒空理人家,現在……」
「好了。」他制止她未出口的話。「你知道我喜歡懂事的女人。」
「這……好嘛好嘛,人家都听你的就是了。」听出他語氣中的不耐,深恭香代連忙轉移話題。「你剛說要請人家喝下午茶,現在就去,好不好?」
看著眼前的艷麗五官,戚格律似乎忘了,自己當初是如何與深恭香代上床。
若真要他想,他也只記得之所以會接受她,是因為自己在日本並無固定女伴,而香代曾學過中文,外在又十分搶眼。
所以,當她使出渾身解數,主動想攀附他時,他大方的給了她一個機會。
只不過,他倒是沒想到深恭香代竟出身豪門,是大日企業集團總裁的獨生女。有這樣出身的女人,都該嬌生慣養,但香代在他面前,就是百依百順。
或許深恭香代能成為他固定女伴,听話也是條件之一,再者就是,她滿足了他大男人的心理。
「走吧。」點了頭,戚格律攬住她婀娜腰身,走向房門。
只是——才開了房門,深恭香代就讓上門拜訪的貴賓,給作主派人攆走了。
雖然深恭香代極不願離開,但是,礙于森田龍司的身份,卻也教她不敢有二話。因為,森田集團在日本擁有龐大勢力。
嘖!這午後時光可難過了。走向套房所設的內室會客處,轉望窗外的一片藍天,戚格律笑搖了頭。
原以為森田龍司是個行事明快之人,只是,在閑坐許久,仍不聞他主動開口,戚格律已經顯得意興闌珊。從茶幾煙盒里,他拿出香煙點燃,輕吐一口白霧。
若非今天他也有興趣,想知道森田家族一再纏他的真正原因,他還是情願抱女人,也不想與森田家族的成員,坐在這里耗時間。拿下叼于唇上的煙,戚格律唇角噙笑,直視對面一臉酷寒的男人。
雖說來者是客,但他卻無意打破此刻一室的沉靜。因為——
他想知道身為森田家族長子的森田龍司,到底肯付出多少代價,來換取他剛弄到手的土地。戚格律知道自己的動機似乎糟了點,但,他一點也不以為意。
畢竟,先前與他接觸的森田家族成員,都願意提出十分優渥的條件,和他交換土地。
那,他實在好奇,身為森田企業集團亞洲區副執行長的森田龍司,又願意付出多少?戚格律笑看對方依然緊繃的酷顏。
他從不知道,自己在日本買來打算建造度假小屋的土地,竟會讓森田家族這麼感興趣。因為,打從土地到手後,不管他人在哪里,在日本商界擁有一定地位的森田家族成員,總有辦法找到他,而其目的就是要他讓出名下的土地。
就這樣,各據內室一方的兩個男人,彼此打量著對方。
一抹深沉飄上森田龍司的眼,他知道戚格律無意出讓土地權利。否則,那塊土地早讓其他人得手,而不會等到他再找上門。
想到之前還讓若子專程送請柬到台灣,森田龍司就覺得自己根本是浪費心力。因為,戚格律連請秘書回電的最基本禮貌也沒有。只是,即使知道希望渺茫,他還是想試一下,畢竟,那塊土地,對他意義非凡。
所以,當他得到戚格律目前人就在東京的消息時,沒有遲疑的,他立即找上門。
「我以高于一成價值的土地,和你交換。」在衡量得失,與心中最高價碼的底線後,森田龍司不再沉默,而以流利英語說出決定。
望向窗外藍藍的天空,戚格律咬著煙,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他張開雙手搭上沙發椅背,想找出最為舒適的坐姿。
「沒興趣。」身倚著沙發,他調回視線,懶懶說道。
「再加一成市價。」龍司悶聲加價。
「先前,森田龍五與龍四,願意合出兩成價錢,嗯……我這麼說好了——」抽了口煙,他揚笑說道。「你那些兄弟都已經找過我,也都開出不錯的條件,不過很可惜,我對他們的付出,並不怎麼感興趣。」
對戚格律一派輕松的態度,森田龍司倍感不適。
「它對你來說,根本毫無意義。」他擰了眉。
「是嗎?我以為我可以在那里,蓋一棟度假小屋來住的。」戚格律始終含笑以對。
「你打算住在我森田祖宅的範圍內?」森田龍司擰緊雙眉。
「有疑問嗎?」戚格律笑道。
「其他地方你不去住,卻想住到我森田祖宅的範圍里?」他知道戚格律始終保持笑意,但是,他察覺得出戚格律的笑——毫無誠意。
「我想——」修長手指極有節奏的敲著沙發椅面,發出一陣陣低沉響聲。他噙笑說道︰「有你們森田家族圍繞四周,這樣治安應該會更好一點。」
「你——」龍司臉色一暗。
就在森田龍司想再一次進行說服時,身上的手機突然響起——
「抱歉。」為遭到打擾,龍司不悅的拿出手機。
在他想直接關掉話機電源時,螢幕上所顯示的來電號碼,讓龍司明顯的猶豫了一下,也擰了眉。
是若子——那個因他一時心軟而伸出援手,助他們山口企業東山再起後,就默默跟隨在身邊的女人。
雖然山口企業最後仍然解體,若子的父母也為此氣急攻心,而與世長辭,但,若子仍依她父母臨終前的報恩心願,無言跟在他的身邊。
或許該說,現在的山口若子,除了他之外,已一無所有。至于他,則像是習慣了她的存在,而打算在近日內,對外宣布兩人的婚事。
看了眼時間,森田龍司按下通話鍵——
「到了嗎?」沒有顧忌,也沒什麼好避諱,龍司直接以英文問道。他記起之前邀約若子一塊享用下午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