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情契約 第23頁

「滾出去!」他憤旋過身。

他知道自己真的對雷多蒙的提案有興趣,更對高額的年淨利有所期待。

但是現在昭榆生命都已經受到威脅,他還要那些做什麼!就算他擁有再多財富,坐擁世界那又如何?!

驀地,森田龍司全身一震。他的腦子再次被斷然清空。

昭榆生命都己經受到威脅,他還要那些做什麼?就算他擁有再多財富,坐擁世界那又如何?!

突然緊揪住的心口,救森田龍司喘不過氣般的直挺僵立。

他不惜犧牲一切,就為換取權勢與財富,在昭榆生命受到威脅之時,這一切竟變得這般不重要?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他不是最愛權勢與財富的嗎?

那為什麼在昭榆生命受到威脅時,那一切卻又變得不重要了?為什麼?震駭的臉龐,有著受到驚嚇的慌亂。

愛!突然強擊入心的「愛」字,教他情緒頓時沸騰且激動。

這應該就是愛了!也就是這多年來,他眼里始終只有昭榆存在,而不屑看其他女人一眼的原因。

難怪他常會不知不覺的想到她,就像她滯留台灣那段日子,他度日如年;還因擔心她會不願跟他回東京,而把孩子帶到台灣,就為喚她回來。愛,就是這一切的主因!

回想往日,兩人一塊生活的情景,憶起有她在的每一天,那一次次的開懷暢笑,都教森田龍司更顯震驚。因為他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把她擺放進心里。

原來,他早已不是單純的喜歡她、在意她,與習慣她而已。他的心,似早已為她活躍于每一天。

確定自己的心、肯定對她的情、證明對她的愛,森田龍司震愕地抬手捂住自己因這事實,而急驟起伏的心口。只是——

「龍司先生!龍司先生!你听到了嗎?夫人她出事了——」得不到回應的江口加勢,一再呼喊著。

那一次次的明白告急,似冰冷寒霜,凍住了他的心。

僵視凝看靜躺于地,卻仍不斷傳來加勢焦急,且不停重覆她失蹤訊息的銀色手機,在這一刻,他的心跳……好像停了……

他听到什麼了?他的昭榆……他的妻子……他的愛人被綁架了?垂于身側的雙手,倏地緊握成拳。那似被凍住而停了跳動的心,像受到殘忍的碾壓——

痛了……也碎了……

***

沒有多余的思考時間,他立即更改回程班機時間。

拿到最近一班飛往日本的班機座位,並通知加勢抵達時間後,森田龍司立即要飯店為他備車趕往國際機場,搭機返回日本。

臨上飛機之前,他突然心驚想到一事。

如果財大勢大的岩倉家,在與警方盡一切努力後,也只能找回岩倉貴子的尸體,那他又如何能確保昭榆可以平安歸來?想到貴子被撕票的事,他的心駭然。

不!他不要昭榆有任何不測!他要爭取時間以援救昭榆。交握胸前的十指,關節頓時泛白。

只是,有誰可以幫他?誰誰誰?誰有辦法幫他找到昭榆的下落?

只要能安全救回昭榆,要多少贖金他都可以給!但……但他怕極了那萬一。萬一對方拿了錢,卻仍不放人,那他該怎麼辦?

誰?究竟誰能幫他?混亂的腦子、驚慌的心,教他幾乎無法思考。

這時,旁邊一陣交談,傳入他耳里。

「如果是白色的,就更漂亮了。」等待上機的少女,惋惜的看著手上的絲巾。

「對呀,我也覺得白玫瑰花樣,看起來最出色。」一旁的同伴,猛點頭附和。

「嘿!別打我主意喔。」另一同行少女,得意的模著圍在頸上的絲巾。

森田蒼玄一愣,轉頭向她們看去。一見圍在該少女頸上,印有白玫瑰式樣的絲巾,一個人名突閃進他腦海。

他深吸一口氣,走往通向頭等艙的空橋。行走間,他拿出手機打回東京。

「記得你曾跟我提過韓爾揚的事吧?」他冷靜的開口道。

「是。」加勢知道上司指的是韓爾揚為女人失去大片江山的事。

「那快幫我找到她。」

「找韓爾揚?」加勢一愣。他不知道韓爾揚對這事,會有什麼助益。

「不是,是找白玫瑰。」他深吸一口氣更正道。

「白玫瑰?」加勢有些猶豫。「龍司先生,听說白玫瑰索價高昂,而且這次是綁架事件,沒人知道她能不能……」

「只要她有辦法平安找回昭榆,我隨她開價。」鏗然吐出一句堅定,森田龍司斷然切斷通話。

現在的他,已經深刻體會到,韓爾揚當年尋人心情。不惜代價,就求自己心愛的女人,能平安歸來……

***

東京北邊郊區,一處黑暗的角落。

她被綁架了!

被捆綁于屋內一角的陸昭榆,一再的要自己冷靜、一再的要自己不要多想。只是……每當憶起憤離遠行意大利的龍司,一層淚霧又蒙上了她的眼。

她試著想解開緊綁于手腕上的繩索,想對外發出求救的呼喊。

但是,被四名彪形大漢拘禁看守的她,卻什麼也不能做。就算做了,也只會為自己討來一陣毒打。她似乎被打怕了。

還好這種皮肉傷她應該還撐得住,但那深印于心的恐懼,卻教她只想一死了之。只是,額上的撞傷,卻只流了血,她依然活著。

望著滿是傷痕的手臂,她目光頓時迷離而低語喃喃︰

「打我有用嗎?沒用的,他不會心疼的,像他那種男人,多的是女人搶著要,那他怎可能會在乎我被毒打?」她自問自答。

「他根本不可能會為我拿出贖金,根本就不可能……」

「他又不喜歡,又不愛我,怎有可能會拿出那麼一大筆錢?」

「我只是有幸當上他攀上事業高峰的墊腳石,現在對他而言,我根本一無用處,那他怎可能會為我傷神?」她憶起龍司之前的話。

「一仟萬美金?美金?」想到剛才他們四人所討論的贖金數目,陸昭榆慘笑一聲。「日幣他都可能嫌多了,還談什麼美金?一仟萬美金足已撼動集團的根基,他哪有可能為我做這種傻事?」

「就算他有一點點愛我好了——」她抿了抿唇。「以他的功利態度,行事作為,也根本不可能會這樣喪失理智……」

「為了權勢財富,他都可以犧牲掉兄弟之情了,怎還有可能會為了救我,而付出一大筆贖金?」晶瑩淚水,緩緩滑落。

「你們錯了,你們真的錯了……他根本就不可能為我付出這樣多,只是……」她緊抿雙唇,硬是吞下一聲哽咽。

「只是……雖然他就是這樣的男人,但我卻還是……」沒有傾訴的對象,她只是一再的低喃著。

像是看開了一切,像是認命即將到來的死期,昭榆不吵也不鬧,安靜的倚牆而坐。只是,滿是淚水的黑瞳,染亮了她心底最深沉的痛意。

她厭惡這樣弱勢的自己,只是那才眨去的淚意,卻在眨眼間又灼痛她的眼,滑落她那早已滿是淚痕的臉龐。

說一句是心傷,說兩句是嘗一次痛,說三句是踐踏自己多年來摯愛他的心。那,她說多少句?又想多少次了?

為什麼她的心口會這樣痛,這樣難過,就像是被人……被人活生生、血淋淋的割剮椎刺般的……殘痛難忍?好痛……好痛……她的心好痛……

孱弱的身子匍趴臥地,微微地顫動著。

***

一見森田龍司走出入境室,江口加勢立即上前,領他快步走向停車位置。

坐上車,加勢立刻發動引擎,打檔加油,將車快速駛往森田宅室方向。為了爭取時間,他一路超速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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