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希望昭榆的異常只是一時的。但是,連續幾天下來,他知道自己的懷疑並沒有錯。她是真的听到前些天他與龍二的對話。
只是,他不知道昭榆究竟听到多少,一時之間,他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解決兩人問題的辦法,而只能任由事情就這麼拖著。
他以為事情應該不會太過棘手,也以為在昭榆如此在乎,也愛著他的同時,沒有任何的人事物,可以影響兩人的關系。
但現在看來,他似乎想錯了。
因為,或許與他同屬上流商圈階層,乃至他身邊所有的親族家人,都有可能接受他的一切做法,甚至習以為常。
但他忘了,他忘了昭榆原有的生活環境不同于他。他與昭榆,似乎是分屬于兩個不同世界的人。那,她還有可能接受他曾有的做法嗎?
這樣的問題,已經煩他許久了。仰靠椅背,森田龍司嘆出一聲無奈。
「龍司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加勢的詢問,讓龍司暫時打起精神。
「沒有。」拿起桌上報表,森田龍司想集中自己此時的注意力。
知道自己踫了軟釘子,江口加勢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剛才我從秘書長那里,打听到一項好消息。」他記起自己進來的目的。「听說,總裁決定在下個月董事會里,提報你接任他現在的位置。」
「是嗎?」他愣了一下。
雖然早知道那位置遲早會落到他手上,但他沒想到會這麼快速。只是,對自己只顯驚訝的情緒反應,他感到有些奇怪。
他以為自己會很高興的,至少會像兩年前,即將坐上執行長位置時,那樣得意才對。
但是現在,他竟似不在意這即將榮升的好消息,反而只在意著昭榆的一切。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不明白。
「恭喜你了,龍司先生。」注意到他冷淡的回應,加勢不再多說,主動將話題再次轉至公事上。
「對了,有關歐洲商業協會,邀請你親自參與二十周年盛宴的事,你決定了嗎?」他轉換話題。
「沒有。」他擰眉回應著。
「如果你願意的話,說不定可以在那里找到適當的合作對象,橫跨歐亞兩洲以擴展勢力;對老總裁要在下個月董事會里,提名你接任他位置的事,也會有一點助益,你不妨考慮考慮。」
「知道了。」森田龍司不耐道。現在,他只想一人安靜一下。「如果沒其他事,你可以……」
「還有一件事。」加勢又想到一則消息。「雖然岩倉家交了贖金,但是岩倉貴子還是被撕票了。警方目前只知道是戶高浩正下的手,至于他的行蹤,還是完全沒有消息。」江口加勢神色凝重。近年來,戶高浩正因多起豪門綁架撕票案件,已被警署列為一級危險罪犯通緝。
而且,凡被他看上的目標,一旦交了贖金,往往就是死路一條。也就是說,戶高是個完全不講信用的危險人物。
所以,受害者家屬常以拖延時間,想增加救援的成功機率。只是最後的結果,往往令人傷感。
森田龍司頓地一愣。
被撕票了?失蹤多時的貴子,最終的下場是被撕票?
突然,愣然的臉孔,忽揚笑意。因為——貴子被撕票,關他何事?他自己的事,都已經夠煩人了,哪還有時間,理會那個女人的不幸?
再次想起昭榆這些天的異常舉止,森田龍司亦愈氣悶不順。啪地一聲!他一臉懊惱,拍桌站起。
「這里交給你,我回家一趟。」拿過披掛于一旁的西服外套,森田龍司頭也不回,大步跨出辦公室。
沒有解決完擱在心里的煩事,教他總是坐立難安。而與其讓兩人關系繼續僵持下去,那——
他寧願引爆燃點,再慢慢收拾。
***
才種下幾株百合,走出溫暖花房,昭榆就又想找事情做了。因為,她害怕自己一靜下來,就會胡思亂想。她想以忙碌來填充自己的所有時間。
只是現在,她所能做的,似乎就只有打理自己而已。
因為自從上次陪森田裕一回醫院復檢,知道健康已無大礙後,森田裕一就拒絕她的跟隨,要她多花點時間在龍司及孩子的身上,即獨自與隨行秘書出國做商務考察。
走進大廳!陸昭榆直接走上二樓房室。從置衣間里,她隨意拿取一件T恤,即轉身走進浴室,並慣性按下門鎖開關,往里邊的淋浴間走去。
在將T恤放進置衣架里,按下水流控制鈕,她放下隨意挽起的長發,任由水柱急沖而下。
她也想借著照顧孩子來填滿自己的生活,只是前些天,在龍司的特別交代後,保母根本就不敢將孩子交給她,就生怕引來龍司的不滿。
輩同生活了三年多時間,她早已經知道宅里員工都十分敬重龍司。
但她沒想到,除了敬重之外,他們對他還有更深一層的懼意。這是那天她無意間在保母眼里所發現的。
她不知道,現在的她,是不是就和他們一樣,畏懼著他。
意識到自己的不由自主,陸昭榆急甩了頭。濕淋的長發帶出一陣水花,劃過一室的水亮晶瑩。
她倏仰起臉龐,閉起雙眼,承受上方不斷沖襲而下的水柱。她……她又在胡思亂想了。
閉眼模索著水流控制鈕,她一按下,水柱乍停。睜開雙眼,望著滿水霧的白牆,一聲輕嘆逸出了她的唇。
微搖了頭,昭榆拿起浴巾,拭去身上水滴。
斂下眼中的一絲黯然,一首流行的輕快曲調,已自她口中輕哼而出。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不讓腦子隨意思考。身穿輕便T恤,昭榆一邊撥弄剛吹干的長發,一邊輕哼著流行曲調,走出浴室。只是,才走出浴室沒幾步,她就教人給抱上床。
「洗這麼久?」森田龍司湊近她頸項,吸聞著自她身上散出的淡淡清香。
還來不及驚叫出聲,就被撲倒在床的昭榆,因听到熟悉聲音而松了口氣。
「我听到你在哼歌,今天心情應該不錯吧?」他緊鎖著她的身子,抵于她的頸間,沉聲問道。
「我?」趴臥在床的她,詫異地看著龍司。
她不知道龍司竟會注意到她的心情起伏。
「你這陣子的言行舉止都不對了,我有點擔心。」方才听到她在哼歌,他緊繃數日的心情,才稍微松懈下來。
他不知道現在的昭榆,已經能對他產生巨大影響。那種時時刻刻牽掛她的心情,教他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該是他自昭榆之前滯留台灣不回後,再次感受到的強烈感覺。而這次感覺之強烈,遠較上一次要來得令他擔憂,也令他心有莫名的恐懼。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擔憂什麼,也不知道有什麼事足以令他產生恐懼。因為,他就是說不上來。
「你這些日子,到底怎麼了?」他摩蹭著她的臉頰。
「我……沒……沒什麼。」她轉過頭,避開他的凝視。
他知道她沒說實話,只是——
「昭榆,你……」他注意到她T恤長衫下的赤果。
突然輕松的心情,教他對她有著極大的渴望。隔著T恤,森田龍司抬手輕撫,趴臥于床的優美曲線。
「不要!」龍司的舉動,教她一愣,繼而想掙扎坐起。
「昭榆?」溫暖大手已由下探進她T恤之內,輕撫她女敕滑如絲的背脊。
隨著他手的上移,T恤下擺微微撩高,露出她高聳的粉女敕臀部。
「我已經好些天沒踫你了,難道,你還要拒絕我?」他移動身子,輕吻著她的。
「我……」她咬著唇。
「有事可以告訴我,我們可以一塊解決的,不是嗎?」盈滿的眸光,溫柔而縫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