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點,但是沒關系,我的動作很快的。」
「妳的動作很快呀?」藍蘭香立刻笑彎了眉。
「對呀,等飯熟了,我們就有一頓美味可口的晚餐。」不覺有異,書璣得意的點著頭。
「可是今天我想吃宮保雞丁、空心菜、涼拌竹筍、蔥爆牛肉、炒白菜、蛤蜊湯、紅燒豆腐,還有川菜炒肉絲。」她一連說出好幾道菜名。
「這多?」顏書璣看一眼之前母親已拿出來的材料。打開冰箱她再搜尋著所需要的肉類。「沒有牛肉了。」她抬頭看向母親。
「沒牛肉?那就算了,少一樣也沒關系,妳下次再炒給我吃就好。」藍蘭香無所謂的一語帶過。
「好,那……」她剛點頭,就听見母親那令人吐血的話。
「這里就留給妳了,我出去幫妳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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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蘭香真的就只是出去「看」女兒帶回家的男人而已。
因為,自廚房出來,一直到顏書璣來到客廳通知飯菜都已上桌,及至三人都用完餐回到客廳之時,她一句話都沒開口,只是靜靜的觀察著唐槭榆。
就連唐槭榆想開口打破廳內的沉寂,也讓她的眼神所阻止。
就這樣,三人無言地對看了近一個半鐘頭的時間。
面對母親不平常的態度,顏書璣時而擰眉,時而與坐于身旁的他相互對看。她心中的不安,緩緩升起。
察覺到讓他緊握住的縴細手掌有微微冷汗冒出,唐槭榆轉頭對她一笑。
他知道書璣有點緊張。因為,就連已看慣大場面的他,也感受到此刻散布于四周的緊張氛圍。
終于,藍蘭香微露笑意。對正安穩坐于她面前的男人點了點頭。
唐槭榆絕對是一個優秀的男人。在商場上,他或許是所謂的無情無義,但在他在乎的女人面前,她相信,他一樣柔情似水。
他一臉的剛硬線條有著不輕易妥協的堅決,一雙有著銳利眸光的眼眸令人感到些微冶意;然而,在他緊抿的唇線中,她發現在他轉頭看著坐于他身旁的書璣時,卻揚起了一抹溫柔笑意。
這樣的男人,是可以讓她放心的將書璣交付予他。只是--
「你母親那邊如何?」藍蘭香端起剛泡好的烏龍茶輕啜一口。
听到顏母的聲音,唐槭榆與顏書璣兩人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我母親那邊不是問題。」注意到書璣突然僵住的表情,他斂下眼中多余的情緒,想以一句話帶過。
「我是問你,你母親答應你們交往了嗎?」透過杯沿,藍蘭香看見他臉色突地一變。
當然是沒有。她溫吞的再喝下一口茶。
從每天報紙上的消息看來,他母親都還沒正式對外承認自己知道兒子在外交女友的事。
她知道唐母只是礙于之前把話說絕,而未有下台的階梯,所以死不承認,也避談唐家獨子的未來婚事。
「還沒有。」他直視顏母的眼楮,肯定而堅決的說道︰「但是,我絕不會因為她而放棄書璣的。」
「沒有?你不會?」她重復道。
「媽,我相信槭榆他說的是真的。」書璣望一眼始終以真心待她的男人。顏母但笑不語。
「就算唐夫人真的不認同我--」斂下眼中的些微失落,書璣深吸了一口氣。「我也不在乎。」
自那天之後,她早知道自己對他的心,再也不會因外界的影響而有絲毫的改變。即使唐母此刻再找上她,再責罵她,她都無所謂了。
何況,在知道他的心之後,她再也無法因自己的一點小委屈而去刁難他,她只會更加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隱下眼中的絲微酸意,顏書璣抬頭望向廳外的藍天。
世事多變,所以,她無法預知兩人的明天將會如何。
因此,在擁有愛人的現在,她又如何能不珍惜?在這世界里,擁有一個愛人似是天經地義,但,有多少人真能尋得自己心中的真愛?
而,在女人的世界里,尋得愛人更見困難。因為,女人的愛幾乎是生命的全部,而男人的愛,卻讓事業及其它給分去了部分。
即使是大家眼中的女強人,即使本身才華洋溢、聰穎慧黠,女人,還是希望能夠擁有一個愛人的。
而今,她輕易地在身邊遇到了他,也知道他對自己的真心愛意,那--她會珍惜的。一抹淡淡笑靨緩緩佔上了她的美麗唇角。
或許,在不知不覺之中,她已因槭榆而漸漸改變自己,不再是原來的顏書璣;但,即使是改變,她也只會變得更好,變得更真。
因為,她希望能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獻給他。她真的愛他,愛他愛到願意去承受他家人對她的不認同。
淺藍的天空雖然美麗,但,若沒了他的陪伴,再耀眼的藍天也引不起她目光的停駐。
因為,她是在跟了槭榆之後,才發現天空的美麗的。
不管是陰霾灰暗,還是湛藍清澈,只要有他在身邊,她就覺得自己的天空很美,也很藍。
她希望有一天,她能與槭榆共賞黑夜星晨,共看晨曦的清新。
調回望向藍天的視線,書璣轉頭凝進始終愛護著她,疼借著她的男人的黑亮眼眸。
忽地,她輕揚起了一絲美麗笑意。因為,在槭榆的眼底,她也看見了一片--
深情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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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事情不能再拖下去。所以,在離開顏家之後,唐槭榆馬上駕車直往唐家大宅駛去。
雖然他有書璣對他的保證,但是顏母對他始終保留的態度,卻教他不得不正視自己母親的態度。
他知道母親已不像之前那樣反對書璣,但是,她的不點頭,還是讓他與書璣感到壓力。
所以,他決定賭盡自己的一切。就算失去所有,他也不後悔。
一進門,他就看見父母兩人正端坐在大廳里。
「爸,媽。」
「這晚了,怎還跑這一趟?有事不能明天再談嗎?」唐父在听到管家通知槭榆回來時,他就與妻子一同下樓等他。「坐。」
「這事已經拖太久了。」一落坐,他伸手揉著眉間。
「什事?」唐母看他一眼。
「書璣跟我的事。」他抬起眼,看向坐于面前的慈父嚴母。
「又是她!她有什好談的。」唐母立刻冷下臉。
「媽,妳知道我當初為什要並下胡錸集團嗎?」他不作辯白,而改談其它的事。
「你不是說胡錸已經虧損累累,所以才……」唐母擰了眉。
「那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如果只是這樣,或許關氏和唐氏會對他們伸出援手而不是反向操作。」
「這件事我听說了,到底是怎一回事?」唐母質問道。「既然可以幫他們,你當初為什不幫?好歹胡家跟我們也是好些年的朋友了,你這樣做不是太不應該了嗎?」
「媽,如果有人甩了妳兩巴掌之後,妳還會幫他嗎?」他反問道。
「你問這是什話,誰敢這樣對我?」她有些生氣。
「槭榆?」唐父不解。
「爸媽,那一天你們和胡嬌妍到公司對書璣說些什我不知道,而書璣到現在也都還不願意告訴我,但是,這都沒關系。只要書璣她可以忍下,我絕不會有意見,我也不會因為這樣而忘了身為兒子對父母應該有的態度,對你們我還是一樣的尊敬。只是,對于一個處心積慮想嫁進唐家,而動手打書璣的胡嬌妍,我卻不認為自己需要顧忌些什。」
只要一想起那天,書璣滿月復委屈而淚水直落的模樣,他的心直到現在都還是有些疼痛。
「真的?」唐父蹙眉。他記起那一天胡嬌妍是沒有跟他們一塊離開。
「你說嬌妍打她?這怎可能!嬌妍她看起來那柔弱,怎可能會動手打人?何況,我都沒動手了,嬌妍怎敢……」唐母不信地搖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