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現在似乎已得到她的真心,但是,在沒有听到她親口說出之前,他並不想這麼輕易就判自己勝利,也不想這麼快就和她斷了連系。
甚至,為了爭取多一點的時間與她相處,他更希望君兒能放棄目前的工作,同他回龍豪山莊去。
只是,這樣一來,他不就是要鳳君兒在他及工作與家庭之間再做一次選擇嗎?他能取代工作在她心中所佔的分量?讓她甘願為他放棄工作?進而能擁有像家庭在她心中一樣的地位?
他想逼迫她選擇自己,但是,他不想被她拒絕,所以直到現在,他都還是一直在等待著,等待著君兒的心甘情願。
「剛才,我是去跟醫師討論你回家休養時,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
「回家?」他皺起眉。
「嗯,既然你說不喜歡醫院,那就回家。」她點了頭。
「我不要回去。」他突然繃緊臉。
「為什麼?」鳳君兒不解的看著他。「你昨天不是說,不喜歡醫院這種嗆鼻的藥水味道嗎?」
「我想要有你在身邊。」龍漠斯不自在的撇過頭。「除非你願意跟我回龍豪山莊去,不然,我寧願住在醫院里,讓你良心不安,天天到醫院來看我。」
「這話你之前就說過了。」听他孩子似的賭氣話語,鳳君兒不由地笑了起來。
沒有人喜歡醫院的,就連龍漠斯也不例外。所以,當她征詢醫師意見,知道他已能出院回家休養,而他現在卻拿這理由拒絕時,她的心似甜了一下。
「那,你是答應要和我回家去了?」
看見她點頭,龍漠斯驚訝地揚起眉。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頷,凝神望進她明亮的眼眸。他該如何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是欣喜?還是得意?
「今天我已經跟公司那邊請長假了。」她笑得很淡。
自從龍漠斯為她受傷住院之後,她每天除了固定的上班時間之外,其余時間都是在醫院陪他。
而為了不再看到他每天對著白色牆壁皺眉的模樣,考慮了許久,她今天終于向公司請辭,打算同他回龍豪山莊,照顧他到傷好為止。只是,公司卻以停薪留職的方式準她的假。
至于家人方面,早巳不需她多說些什麼了,因為,報章雜志漫天散開的八卦消息,早就弄亂了她原有的生活圈。對于父親眼中的絕望,她……
只要這事一過,她會再為鳳家想其他辦法的。
只是現在,她不想讓鳳家的傳承問題來影響兩人間的短暫未來,該是短暫的未來吧。一抹愁雲輕蒙上了她的眼。
像他這樣的男人,不知何時會被下一個女人所誘惑,所以,她只想擁有他現在的心,暫放下一切來擁有漠斯對她短暫的愛憐。
因為,她不知道自己何時還能再踫上,像龍漠斯這樣願以生命來愛她的男人,所以,她現在只想照顧著他,在他對她仍是真心的時候。
她相信,漠斯現在對她是真心的。只是,她不知道他的真心到底能持續多久?
嗅著他身上強烈的男子氣息,鳳君兒忽然抬手撫觸他的高額,撥弄過他的一頭亂發。在他挺身為自己擋下那致命的一擊後,對他,鳳君兒只能無言的交心了。
試問世間能有幾人甘心為自己而死?縱然那只是一時的沖動。然而一旦尋獲此人,她哪能不好好珍惜把握而任他離開?
緩緩地,鳳君兒對他綻出一抹真心的笑靨。
看著漸已恢復往日神采的龍漠斯,鳳君兒知道他的世界並不如她所處的世界單純;然而,她卻已無心再思考。
面對他毫不後悔的愛意,她願意敞開心懷任他進駐。
他應該是愛她的吧?這是鳳君兒直到今天一直沒有得到的答案。
她從沒听過龍漠斯開口說出愛字,但是,她卻好似能體會到他心中對她的愛意。
「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放開抬起她下頷的手,龍漠斯轉而以拇指輕撫她的細女敕水膚。
「我不圖你什麼。」鳳君兒淺淺一笑。「你的財富,你的權勢,我都不需要。」
「我知道。」龍漠斯了解的點了頭。
「真的嗎?」她眼眸漾出一道柔光。
見到鳳君兒眼中不同于平常的款款柔情,他有瞬間的失神。
「只要真心對我好,我龍漠斯會對你負起一切責任。」帶著黝深眸光,龍漠斯俯頭吻上夢想已久的柔潤紅唇。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誓言。
只是,在知道她于工作與家庭之間選擇了自己之後,他心中的那股悸動,讓他無法不說出自己從未出口的承諾。
呵!此刻,他願以一切來換取她生命的相隨哪……
第七章
又是一個沒有君兒相伴的無聊清晨。
透過落地門窗,坐靠于床柱上的龍漠斯不住地往遠處的車道上眺望。
早知道當初他就不該詢問君兒,要將她家人全接來這里住的意見了;要不只需他一聲令下,鳳家老早就全讓他給請回龍豪山莊,哪還會像現在一樣,教他只能無聊的看著奉天義那張撲克老K臉。
他伸手從床頭的煙盒里拿出一根煙,看著奉天義自動上前為他點燃。
「你能給個笑臉看看嗎?」龍漠斯淺淺的吞吐著白色煙圈,一邊似隨意的對著立于床緣的奉天義問道。
「您確定想看的是我的笑瞼,而不是鳳小姐的?」一道戲謔的笑意,出現在他始終緊閉的唇際。
听出奉天義話中的調侃,龍漠斯頓時失去抽煙的樂趣,反瞪他一眼。
「你真的很不討人喜歡。」他使力的捺熄煙蒂。
「無所謂。反正--」听到龍漠斯直言對他的抱怨,奉天義頓了一下,隨即扯開一抹笑意。「喜歡您的也沒幾人。」
「這麼說來,我們是物以類聚?」听他這麼一說,龍漠斯頗感興趣的傾身向前。
「不,我只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奉天義毫不客氣的就將自己定位于無辜而受到污染的一邊。
或許是接連兩次的意外發生,奉天義自覺在與龍漠斯的溝通上有了另一種途徑,而這途徑讓他覺得心情已不似以往般的沉重,反而輕松愉快許多。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龍漠斯斜睨他一眼,再躺靠回床柱。「你還要不要臉?」
「我--」正當奉天義想暗諷回去時,來自窗外的一個聲響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轉頭看向遠方的車道。
「她來了。」他看見一輛熟悉的車影。
「我知道。」看著出現在車道上的黑色賓士房車,龍漠斯冷冷一笑。
僅是一秒的時間,原掛于他臉上的輕松與無聊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怨恨。
龍風華來了。
沉靜的房室內,彌漫著一股陰沉之氣。因為,沒人歡迎她的到來。
龍漠斯眯起了眼,眸光陰銳地直盯著即將被推開的房門。
當龍風華前腳一踏進旁人為她所推開的房門,在她尚未開口說話之前,龍漠斯已眼光凝恨地抬手直指房外命道︰
「出去!」
在擁有了君兒之後,他已有把握將龍太夫人從豪門集團總裁的高位拉下,再也不需與她虛假以對。若她想讓龍氏保有既定的地位與權勢,讓位會是她唯一的選擇。
看見龍漠斯依然存在的怨意,奉天義嘆了口氣,轉身退至一邊。
「漠斯……」一頭白發的龍風華,心痛的看著視她如仇敵的長孫。「我只是听說你受傷了,所以過來看看你。」
「看我?以前怎不見你來看我?」龍漠斯冷笑一聲。「以前你把我當狗養,那現在敢情是來看看你養的寵物嗎?」布于他臉上的黑暗是對生命前那十年歲月的深刻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