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我說很糟呢?」他很好奇她會如何做。
她絞起眉心認真思索方法。「這樣好不好?我讓你砸我店里的咖啡杯發泄心情,只是你要等我挑過才能砸,有些進口的咖啡杯組我很喜歡。」
他咧唇而笑,因為她提供的傻方法,也因為那句她挑過才能砸。
「OK,沖著你笑了,我店里的杯子隨你砸。」意外看見他的笑,她笑著大方的更改決定。
俊朗的笑顏真的好適合他,用她喜愛的咖啡杯做交換,值得。
怎奈他卻搖頭。
「你不喜歡這個發泄方法?」
「你還欠我一個吻。」他心窩暖暖的注視她。
「你怎麼突然提這個。」頰畔隱現桃紅。
「因為──我想要你現在還。」
低醇磁性的嗓音一落,他俊笑的攬回她,俯頭吻住張口欲言的她。毋需砸任何一只咖啡杯軟化他的情緒,只要讓他放肆的掬飲她沁人的清甜芬芳,就好……
***
一早,夏玄之便在別墅客廳里急得團團轉。
「怎麼辦,爸說大哥中午前若沒做出決定,就要派我和建賢去抓他回來,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昨天回台北,他硬著頭皮告訴爸,大哥會考慮以網路處理集團事務,請爸暫時別再打擾他,爸當時神情嚴肅,沒多說什麼,怎料早上出門前落下大哥中午之前若未回覆決定,就要他和大哥的特助魏建賢去抓他回來的最後通牒。
「你這孩子,昨天要到花蓮怎麼不跟我說,讓我阻止他,現在他知道允騰不願回來,氣得連讓我說項的機會都不給。」阮耘秀輕聲數落。
「爸警告我如果泄露口風給媽知道,他就自己去找大哥,我哪敢講。」他無奈申冤,爸要是跑去找大哥,王見王,肯定死棋。
「你爸也真是的,非得搞得事情無法收拾才甘心。」
「他已經這麼搞啦,否則也不會撂下要我和建賢去抓大哥的命令。」事情要真演變成這樣,大哥只怕真會跟爸徹底反目。
「你哥有說要打電話給你嗎?」阮耘秀憂心忡忡。
「怎麼可能!昨天他跟我講到一半就氣匆匆走了,更何況從他到花蓮那晚起,手機就沒開過。」大哥不願家人吵他的意圖十分明顯。
「可見他無意在度假期間插手公事,難道媽真要眼睜睜看你奉命抓他回來?」
「媽當我喜歡接這道命令啊,我一點也不想被大哥揍,我看還是打電話問宣劭柔,看她勸大哥勸得怎樣了。」
「你叫劭柔勸允騰?」
夏玄之點頭,既而興奮的報告,「媽,昨天我到花蓮時看到大哥笑得好開心,我差點以為那不是他呢!」
「你看到允騰笑得很開心?!」
「我發誓。還有一個更勁爆的消息,宣劭柔說大哥對她大笑過許多次。」他好笑的看著母親露出他乍听這消息時一樣的驚詫表情。「我不知道這其中是否有特別原因,但那時候我只能拜托她幫我勸勸大哥。」
「劭柔是個好女孩,媽擔心你這一請托,會讓允騰把對你爸的火氣遷怒到她身上。」
「應該不會吧,她好歹是他的新娘──呃,後備新娘。」
「你最好別在允騰面前提這事惹他生氣,他曾怪你出賣他,你忘了?」
「我哪敢忘,昨天大哥就想算這筆帳,是我重申自己是情非得已,他才沒再追究。不過媽有沒有覺得大哥對爸做主他的婚事,反應特別大,以前他對爸的要求不滿歸不滿,總是悶頭完成,唯獨與藤原家聯姻這事他極力反對,婚禮那天更和爸怒目相向。」
在他的記憶里,大哥對爸的嚴格要求就算不悅,仍會一一達成,可從他知道要與藤原家聯姻開始,便強烈反對。大哥並無要好女友,照片上的藤原亞奈更是個標致美人,他理該保持以往的無謂態度允婚,怎麼反而破天荒和爸激烈爭執?
「或許他不想那麼早結婚。」謀遠是在與藤原岡治談好婚禮細節後才告訴他們母子三人聯姻的事,也難怪引起允騰那麼大的反彈。
是這樣嗎?他記得好像沒听大哥提到這點,倒是撻伐過爸不該干涉他的婚姻,問題足以爸的專制個性,有哪件事不干涉,大哥的反對他愈想愈古怪。
驀地一串清脆鈴聲響起。
「八成是宣劭柔打來的。」他模出口袋里的手機,「宣劭柔,你終于打電話來了。」
「劭柔應該打電話給你嗎?」一道冷冷的嗓音劈頭擲向他。
「大哥!」他驚訝萬分。
一旁的阮耘秀屏氣凝神的望向他。這通電話是允騰打來的?
「怎麼,不是劭柔的聲音,你很失望?」夏允騰的嗓音依舊冷凝,听玄之一接電話立即喊出宣劭柔的名字,仿佛他們常聯絡,他感到不是滋味。
「哪有,是我正想打電話問她勸你的結果,手機剛好響起,我以為是她打來告訴我結果。」他照實回答,大哥的語氣好像有些……吃味。
「你很大膽,說不動我竟然找劭柔當說客。」胸中的不快因玄之的解釋奇怪的全部消散,但他沒忘低斥他擅自做主將勸他的責任交給劭柔。
「昨天你掉頭就走,我能拜托的只有她,听大哥的口氣,不會真像媽猜的那樣,你遷怒到她身上,把人家吼哭了吧?」
「少冤枉我。」心里的不忍隨著回答充滿胸口,他沒害她掉淚,卻讓她的膝蓋不小心撞出一塊瘀青。「我答應用網路處理公事,但只負責重要決策案子,而且由你負責向爸作報告。」
簡而言之,他這個副總裁只處理過程,結果由玄之向上稟報,在這三個月的自由時間,他半點都不想和爸有所交集。
「大哥真的同意幫忙處理公事?!」
「看來你很不滿意這個結果,那就當我沒說。」
「開什麼玩笑?我滿意到爆了。但我很好奇你為何突然改變決定,因為是宣劭柔勸你的關系嗎?」他急忙表態的同時,一並展現旺盛的好奇心。
「唆,你管這麼多干麼。」
ㄟ?「也就是昨天我請其他人勸大哥,你甩都不會甩?」
「廢話,我甩其他人做什麼,你欠揍嗎?淨說些沒營養的渾話。」夏允騰沒好氣的念他。這個弟弟喜歡多話的毛病仍然未改。
豈料他還有話說──「結論就是,大哥只甩宣劭柔,只願意听她的,她對你有莫大的影響力,對你而言是最特別的?」
微怔,夏允騰被問得心中一陣激蕩。原來他對宣劭柔的在乎與縱容,全因她對他而言是最特別的,甚至毫無防備的讓她進駐心里,不知不覺對她動了心?
是這樣嗎?
「允騰?你還在嗎?」溫和中夾帶急切的慈藹聲音傳人他耳里。
「媽。」他由震蕩起伏的心神中被喚回,微訝的喊。
「玄之想到什麼就說的個性你也知道,他剛說那些話沒其他意思,你別跟他計較。」她之前站近小兒子身邊,清楚的听見兩人的對話,允騰已經在嗔怪玄之多話,他竟又迸出教人捏把冷汗的結論,嚇得她急忙搶過電話,就怕允騰火大,收回答應幫忙處理集團事務的決定,到時事情會很難收拾。
接收到她輕瞪的眼神,夏玄之舉高雙手,安靜的退後,沒敢出聲。
「我知道,我沒生氣。」夏允騰放緩聲音,明了母親的顧忌和擔心。
「都怪媽不曉得你爸派玄之去找你,否則我會想盡辦法加以阻止。」
「媽別這麼說,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能過半個月完全不受打擾的日子,全是你的功勞。」
「辛苦你了,讓你在度假期間還得忙公司的事,媽會叫你爸別再打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