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這麼想,她隨即暗笑自己愛傻了,他只是逗著小宇玩,口中認定相守的對象怎麼會是她。不曉得那位能讓他呵寵疼愛的幸運兒是誰?她是否該提起勇氣,找個時間向他表白情意?
「咦,宣姊姊!」錢宇揚聲叫喊著跑向她。
「別跑這麼快,小心跌倒。」她上前按住他的肩頭。
「宣姊姊去哪里了,我都找不到你,還好我記得你店里的電話。」想起外婆出事的那一幕,他又愁起小臉。
「抱歉,宣姊姊到郵局,手機忘記開了。」她轉望向走近她的夏允騰問︰「倪嬸沒事吧?」他打電話告訴玟歆送倪嬸來這里,她一回咖啡館便趕來。
「她罹患急性腸胃炎,現在已經沒事了,在病房里休息。」
「那我就放心了。」她模模錢宇的頭,「你外婆沒事,很快就會好起來,不用擔心。」
「我知道,夏哥哥有跟我說過。可是外婆突然昏倒,我嚇了好大一跳,還好夏哥哥幫我送她上醫院。」
「小宇做得很好,別哭,沒事了。」見他說著說著眼里蓄滿淚水,宣劭柔蹲子摟著他拍哄,明白這孩子教他外婆昏倒的突發狀況嚇壞了。
夏允騰靜靜看著她溫柔的哄慰錢宇,念在小家伙的確被嚇壞的份上,他就勉強允許他抱著他的小女人撒嬌一下。
「允騰,謝謝你幫小宇的忙。」等錢宇平靜下來,她站起身向他道謝。
「傻瓜,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必跟我客氣。」
她的心漏跳半拍。那句她的事就是他的事,有特別的意思嗎?
「夏哥哥。」錢宇小聲的喊。
「嗯?」夏允騰狐疑的低望他。這小子一副別扭的樣子做啥?
「謝……謝謝,謝謝你送我外婆到醫院。」扭捏的講完,他臉紅的垂下頭。這個仍然要跟他搶宣姊姊的大哥哥還是很可惡,可是,他是個好人。
夏允騰莞爾一笑,沒想到這個小表也有可愛的時候。「不客氣,你若是誠心感謝我,以後別再說宣姊姊是你的新娘就好。」
錢宇為難的皺眉頭。他是誠心感謝夏哥哥啊,那他真的就不能再說宣姊姊是他的新娘嗎?這個問題他得回去花很多時間好好想想。
「喂!你又來了。」宣劭柔出聲制止,這人怎麼老愛跟個孩子斗氣。
「別淨幫著小表,我會吃醋。」他親匿的輕捏她的臉。若非有個電燈泡在場,他好想在她紅女敕唇上啾一下。
「就愛胡說八道。來,小宇,我們進去看你外婆。」
吃醋等于是一種告白他不知道嗎?再不跟他保持點距離,等會兒他要是為了鬧小宇,向她說「我愛你」,她當真怎麼辦。
看著輕嗔薄怒的嬌瞪他一眼,帶著錢宇進病房的佳人,夏允騰笑得無奈,他的認真言語竟被當成胡說八道。算了,就再忍忍,等兩個月後她不再是他的後備新娘,他就能無所顧忌的說愛。
他和宣劭柔在醫院待了許久,直到院里有位認識錢宇姨婆的護士通知她來醫院,他們才向倪嬸道別。
「你剛為什麼私下請小宇的姨婆麻煩他母親回來一趟?」回程的路上,宣劭柔突然想起便問。已醒來的倪嬸並無意告訴女兒她病倒的事,為何他卻堅持?
「倪嬸雖無大礙,但小宇畢竟只是個孩子,他母親若能回來哄哄他或抱抱他,我想他被外婆昏倒嚇到的心情就能徹底平復。小孩子不必太多壓抑,能適時宣泄情緒,對他才是最好的。」
這是他的經驗之談嗎?因為他小時候也很壓抑,極少向母親宣泄情緒,因此希望小宇能在最需要的時機得到母愛的慰藉?
望著他透著剛毅的稜線,她終究沒將心里的疑問問出口,總感覺她若問了,會引來他某種感傷。
「劭柔。」
「做、做什麼?」干麼突然喊她。
「以後如果我在咖啡館,你要出去記得讓我知道,我習慣抬頭就能看到你,否則心里會不安。」今天他教徐玟歆的財管問題分去注意力,才沒發現她離開店里。
「你又在胡說八道了。」先是吃醋,現在連習慣抬頭就能看到她這種曖昧話也出籠,這人又想尋她開心了?
「我是說真的!」停車等紅燈,夏允騰轉頭凝視她。盡避他未坦白他的愛戀,卻不怕她知道他的心情,沒看見她,他是真的感到不安。
「是,以後我若再去寄支票給彤淨一定告訴你,這樣可以了吧。」被他專注的視線望得心跳加速,她迭聲說道。他八成是想處理夏氏集團的事,找不到她這個平常陪他陪慣的人,心里因而煩躁不安吧。
「你寄支票給彤淨?為什麼?」
糟糕,說溜嘴了。
「你要是想瞞我就是心里有鬼。」有什麼事是他不能知道的?
「有鬼你的頭啦,我只是把學妹寄給我的委托費寄還給她,你當我做什麼壞事。」
「你是指你當我的後備新娘的委托費?」
她微抿紅唇點頭。「我早就跟彤淨表示過無意收任何酬勞,前天她卻將答應給我的部分寄給我,還特別附注她忙忘了,我當然要再將錢寄還她。」
「這筆錢本來就是你的,你沒道理不要。」
「我說過,當初我也沒想要當後備新娘,後來事情不受控制,我只是當作幫學妹的忙,沒理由收委托費。」
綠燈亮起,他卻將車停靠路邊,面對面跟她說︰「結果你也沒跟彤淨透露我爸對你訂下不公平但書的事對吧!」
「這事說了彤淨說不定會跑去找你爸理論,到時只會惹出更多麻煩,沒必要說。」
「你怎麼這麼傻!」那天她勸他可以離開花蓮到別的地方度假,並表示她會負責所有賠償,他以為她傻的只有那份溫暖的體貼心意,沒想到她傻到什麼事都沒跟她學妹說,想獨自承擔被他和父親卷入紛爭的後果。
「什麼啊,我哪里傻了。」她只是做她認為正確的事,這樣也有錯?
心折低嘆著,夏允騰情難自禁的將她拉入懷里。
「哎呀,你──」
「答應我,以後有什麼事都別委屈自己,至少記得找我幫忙,有心事也可以跟我說,知道嗎?」他會做她最有力的後盾,避免她傻氣的軟心腸傷了自己。
「哦。」問不出他是否在心疼她,宣劭柔在他懷里別扭低應,輕輕掙扎,「我們該回咖啡館了。」
「讓我再抱一下。」他想再享受片刻抱著她的舒徐感受。
欸,這人又將她當抱枕抱了。沒轍的輕嘆著,她沒發現自己的小手不知不覺環上他的腰,也沒發現摟著她的男人柔柔的笑了。
第七章
當宣劭柔以電話和彤淨聯絡,再次表明無意收受陰錯陽差成為夏允騰後備新娘的委托費,即使她親自送錢來也會拒絕的決心後,彤淨終于答應依她。
她的小問題是解決了,夏允騰卻似乎遇上另一項難題──
「這封信夾在我昨天由咖啡館帶回來的信件中,是給你的。」她將寫著他名字的信交給他,有些擔心他父親又采取什麼想逼他回去的行動。
兩人正在她的住處,他像這些日子以來一樣,利用她店里營業前的時間來她這兒處理公事。
他疑惑的拆開信封,臉上未見慍意,平靜的說︰「是靳老的生日請柬,大概是我的特助轉寄給我的。」
「你說的靳老是誰?」
「商場上一位我非常敬重的前輩,今年已經七十六歲。」
靳奎量是商界有名的奇才人士,白手起家打造他的商業王國,在商界一向受人推崇。他相當敬重靳奎量的專業與一步一腳印的踏實精神,兩年前他們有幸相見,靳奎量表示極欣賞他這個後生晚輩的卓絕能力,進而與他成為忘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