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三年不晚 第10頁

什麼?她听不清楚。睜開眼,她緩緩抬起頭……

「別說你不認識我。」瞧見她呆住的神情,他英挺劍眉微攏,打死他都不相信喇叭聲會使人失憶。

「你怎麼在這兒?」沒管額際殘存的些許痛意,她萬分訝異會在街邊遇見他。

「路過。」簡單丟給她兩字,他直盯著她略顯蒼白的小臉,「你一听見喇叭聲就會頭痛?」

「呃,不是……是你?」反應微慢的回話忽變成含糊的驚呼,她伸指指向就在她身旁的黑色轎車。這突然沖向她的車子是他的?

他點頭,「是我。」

「為什麼?」她今天好像沒惹到他,為何要嚇她?

「你想將樹干撞斷?」

沒頭沒腦又語意不清的話,讓夏敏直眨著大眼愣望他,在眼角余光瞄到他身後一棵路樹時,恍然頓悟他用另類方法,幫她化去撞到路樹的危機。

「我沒注意到那里有樹。」她羞赧又靦腆的坦白道。

「廢話,不要命的低著頭走路,你注意得到才有鬼……喂」

他大剌刺的數落還在嘴邊,跟他同時站起來的身子陡地搖晃的倒向他,他驚得急忙扶攬住她。

「你究竟怎麼稿的?嚇到會頭痛,蹲站起來又像喝醉酒一樣站不穩。」這盈盈可握的縴細身子未免柔弱得太不像話。

「沒事,只是突然站起來,頭有點暈。」這幾天為了趕出他要的設計稿,她體力有些許透支,頭也有些昏沉,才會因不經意的一嚇就失態連連。

下一刻,她忸怩慌亂的推開他,只因他有著陽剛氣息的寬闊胸膛,奇怪的令她心跳變得急促,感覺極為不自在。

怎料她無心的推退舉動,讓權遐邇心生不快。「該死的你是將我當成避之唯恐不及的登徒子嗎?」

「我沒有啊。」她說得無辜,不解他眉間驟凝的不悅。

「不想跌倒就站定說話。」壓根對她邊說邊退的安全沒信心,他不滿意的要伸手拉她。

「你想做什麼?!」

一道喝喊傳來,他伸出的手被人一把揮開。

「馮醫師?」夏敏微訝的看著意外出現的馮安。

「你沒事吧?這個色痞有沒有對你怎樣?」他直走到她旁邊。他正要到醫院上班,不意在路上驚見夏敏被個男人動手動腳的纏上。

色痞?夏敏听得頭皮發麻,撇過眼,她暗抽口氣,只見靜站原地的權遐邇,渾身罩著撼人的肅寒之氣睨視馮安。

她不由得輕扯馮安的衣袖,「快道歉,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說的那樣。」

「什麼誤會,我明明就見他……」直沖的語氣卡在唇邊,他不自主的打了個冷顫,看清眼前這個有著軒昂面貌的男人,那冷窒的利視簡直能透人心骨。

「你是醫生?」權遐邇冷冷地開口。

「是、是醫生。」馮安不覺結巴起來。

「叫什麼名字?」逼問依然凜冽。

「馮安。」他強迫自已挺直微顫的脊梁,回嗆道︰「怎麼樣?」

「不怎麼樣,不過是個無名小卒。」

「你——」馮安氣得咬牙切齒,想不到他引以自豪、不知令多少人稱羨恭維的醫師身份,會被個陌生人如此輕忽。

「算了,別跟他吵。」終于偷得插話空隙,夏敏直拉住沖動得要逼向權遐邇的馮安,他敵不過他的。

眯睨著她扣住馮安的手,權遐邇眼底閃過一道利芒,隨即將冷眸調向馮安。「權遐邇。」

「什麼?!」馮安略微蹙眉,有一剎那覺得對入耳的三個字有些模糊的印象。

沒給顯然要開口跟馮安解釋的夏敏說話機會,權遐邇瀟灑又霸氣的走向她,逕自將話扔給馮安,「如果你在醫界有點見識,就該曉得權遐邇三字所代表的權威。」

語畢,他攬過夏敏就往他的座車帶。

醫生有啥了不起?這姓馮的小子以為只有他有能耐當?他就偏要當他的面帶走這個女人,氣炸他!

他的環攬牢如鋼鐵,夏敏根本無法掙扎,唯有任他突兀的挾持離開。

這頭,全部精神都在思索權遐邇丟給他的「權威」兩字的馮安,驀地驚聲嚷喊,「權遐邇!你是新加坡人稱『醫界奇才』的心髒科權威醫師——權遐邇?!」

那位曾經負責過好幾件棘手的心髒外科手術,甚至美國加州某大醫院,還曾請他前往為一宗極為困難的換心手術執刀的心髒科權威?!

沒有回答,他的車子一下子駛入車流,揚長而去。

馮安總算遲鈍的記起夏敏。「喂!你要帶夏敏去哪兒?」

「你是醫生?」望著眼前如雕刻師精心雕鑿的完美側臉,猶豫了會兒,夏敏終究忍不住萬般驚訝的問。她听見了之前馮安的驚嚷。

「不可以?」他直視前方路況,語氣微繃。

「我只是很訝異你是心髒科權威。」

「看來你對差點成為你丈夫的人,還真是丁點也不了解。」權遐邇淡諷,趁等紅燈的空檔撇頭看她,想瞧她會有什麼反應。

然而,映入他眼簾的,仍然是她一貫恬靜的淡柔模樣。

「我不常看新聞報導。」沒說的是,他又了解她多少?

「該死,安全帶。」

「嘎?」他冷不防發出低咒,她茫然。

「這個!」彎過身,大手一撈,立即將她座椅旁的安全帶拉來扣上。「坐車要系安全帶你不懂?」

「抱歉,我忘了。」他剛才忽然靠近她,純男性的氣息直撲她鼻間,她別扭得險些忘記呼吸。

「因為在想你的男朋友?」紅燈轉綠,他不甚高興的繼續開車上路,真不曉得這個連安全帶都要人系的糊涂蟲,是怎麼帶大佑佑的。

「你是指馮……」

「要交男友你不會交個像樣點的?」他半點都不想听她提那個誣賴他是的家伙的名字,兩次看見他,兩次他皆感不順眼。不是他愛挑剔,這女人的眼光怎這麼差!

看來他很氣馮安說他是色痞的事,她還是別談他,何況她也不想提及她耳疾的事。「為什麼你現在不當醫生?」她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

他迅速瞟她兩眼。這女人的思考模式真古怪,他無論如何就是看馮安不對眼,她竟沒半句抗議他藐視她男朋友的話?

「因為不想當。」怪了,為何她問他就要答?

「我可以問為什麼嗎?」她頗好奇原因。

「你問了,但不代表我就得回答。」

當初會成為醫生,並非他心甘情願。

權氏企業跨及投資設立醫院,他爸認為權家要有人當醫生將更顯風光,共有四個兒子的他,誰不挑選,偏挑中他完成他慕名愛利的心願,藉著他向來不違逆母親的弱點,讓母親對他施展柔性勸說,他終究被迫以成為醫生為第一職志。

也許恰好他有行醫天份,當醫生之路他走來並不艱辛,但在得知父親對慕他名而來的病患收取斑額行賄紅包後,他開始厭惡行醫。

直至他母親病逝,他全然拋開枷鎖做他自己,包括心髒權威的頭餃,包括他長久以來覺得的諷刺——權家有開設醫院,他本身是醫生又如何?還不是救不回自己的母親。

這些,他統統不想說。

「你逃到台灣就沒再回新加坡?」不等她開口,換他擲問題給她。

教他那直言不諱的「逃」字呆住兩秒,她將視線調往車窗外。

「我爸登報跟我斷絕父女關系了。」坦白完,她心里不禁有絲詫愕,這件事她沒跟誰說過,怎她會跟權遐邇說實話?

轉念一想,這事就算她不說,他大概也知道,現在,他只怕會大肆取笑她,這就是她逃婚的惡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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