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三年不晚 第22頁

讓他娶那個早被夏宏祺宣告斷絕父女關系,沒身份、沒地位,沒有任河油水可揩的听障女?她盧穗慈又不是瘋了!

「你父親不會答應的。」她端出最有喝阻效力的擋箭牌。

「我知道,所以才想請媽跟爸說。大媽和二媽都已不在世上了,爸身邊只剩你一個老伴,他一定會听你的。」

「是嗎?」

權沿淮會听她的?那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枕邊人若真重視她,又怎會瞞著她到台灣找權遐邇接掌權氏副總裁。

「當然是。我喜歡夏敏,為了我,媽就盡早跟爸提我跟夏敏的婚事好不好?」這事耽擱不得,夏敏身邊還有遐邇哥在呀!

于兒子眼中捕捉到異于以往的固執,盧穗慈只得暫時敷衍,「我會找時間跟你爸說,但為了給你爸更好的印象,你明天就銷假回權氏經貿公司坐鎮。」

「這……」他原打算明天再到台灣找夏敏。

「你該清楚你爸的性子,你表現得愈讓他滿意,愈有談判的籌碼。」她輕松施壓,對兒子的心思了如指掌。

權曜庭很懊惱的發覺自己別無選擇,因為母親說的是實話。

「好,我明天就回去上班。」蹙眉允諾著,他忽略了母親單鳳眼里一閃而逝的算計精芒。

台北的夜,很深了。

可躺在床上許久的夏敏,兀自張著水靈桑眸,了無睡意的覷眼望向床鋪旁,在嵌入牆壁的寬長弧形工作台上畫設計圖的權遐邇。

他當真在她的住處住下來,半點別扭都沒有。原本他該待在客房,但客房里沒書桌也沒工作台,于是要畫設計圖的他理所當然進入了她的臥房,而不知是下午又被他逼著休息睡得太久,還是不習慣有他在,她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

他真的很好看,即使只是側臉,那俊逸無儔又稜角分明的每一道線條,皆像希臘神只般吸引人。

愈看,她就就愈能肯定自己的心陷落了,陷落在他霸氣的細膩與頑固的溫柔里,他……

權遐邇突地撤過頭看她。

「呀!」她心悸的低呼,蒙頭將自己縮在絲被里。

他不禁揚起性感唇畔,對她稚氣的鴕鳥行徑感到好笑。

走向她,他彎身拉開她蒙頭的被子,在她唇上吻了下。「你想悶死自己啊,有膽偷看,又何必躲?」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偷看你?」夏敏紅著臉問,因為「罪行」被發現,更因為他又不說一聲就吻她。

「我還知道你躡手躡腳的將助听器戴回耳里。」他輕柔的將她拉起來,跟著坐在床沿,順著她黑亮的長發問︰「睡不著?」

「大概是下午睡太久的關系。」她想往後退開他撩動她芳心的溫柔親昵,他卻伸手扣住她的腰際,拿過她擱在一旁的外套,為她穿上。

「就是知道你下午有休息,剛才才沒逼著你入眠。」一整天下來她的身體沒再出任何狀況,他總算完全放下心。之前發覺她睜著大眼覷她,他也不點破,想等她何時才會開口喊他,哪里曉得這小女人硬是不出聲。

替她攏好衣領,他促狹的道︰「說吧,你在打什麼壞主意,讓你遲遲不敢開口跟我說。」

她一臉無辜,「我哪有打什麼壞主意,是你說過要我趕快睡,我怕如果跟你說我睡不著,你會生氣,才一直沒出聲。」

「你怕我生氣?」害怕的另一層意義不就是討厭?

「我是怕你會把佑佑吼醒。」他在她耳邊吼人的模樣煞是嚇人,但那是他宣泄情緒的方式,吼過就算,並不可怕。

凝視著她坦白清靈的翦水秋瞳,權遐邇該高興她代表著不討厭他的「不怕」,可他心里偏泛起另一道矛盾——她是不怕他,否則當年也不會選擇逃婚。她的不怕,是否表示她的心底沒有他?

「我可不可以看你的設計圖?」不明白他的心思流轉,她鼓起勇氣問。

「看一眼得給我一個吻。」他決定忽視心里的矛盾,反正他愛定了,不會再給她任何逃月兌的機會。

「哪有人開這種條件?」她驚愕的瞅視他。

「你真是一點也不上道,光憑你剛剛偷看我那麼久,你欠我的吻就算還到下輩子也還不完。」

「下輩子?」愣張的水眸睜得更大了,什麼時候听說有人欠了整輩子的吻?

「可能更久。」

以他的執拗,一旦認定真愛,只怕會追纏好幾世。

「喏,這三張你挑一張最喜歡的。」

幾乎是瞠目結舌,被他抱到工作始邊的夏敏,視線全鎖在映入眼簾的設計圖上頭。

好細致俐落的筆調!一眼就能讓人窺見他非凡的設計能力。

純日式的矮桌榻榻米風,有著小風車掛飾的原木荷蘭風,以各式華麗窗簾為設計重點的浪漫法國風,三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又扎實的室內設計,恰好與她完成的三式庭園造景相呼應——她昏迷那夜所趕畫的第三張設計,正是以浪漫的法國庭園為藍圖。

「為什麼?你不滿意我的設計不是嗎?」她好吃驚的睇望他,完全沒發現自己被抱坐在他的大腿上。

「我沒有不滿意你的作品,相反的,你每一張庭園設計都很令我激賞。」

「可是……你退了我兩次稿。」

「故意的,目的只是想逼你生氣。」豈知沒成功的逼她發火,反而弄巧成拙的逼得她累壞身子。微微摟緊她,他無言的傳遞他的不舍與內疚。

夏敏沒弄懂他想迫她生氣的奇怪話語,倒是因為他的動作,意識到自己與他過于親近的距離,忸怩得直想離開他的懷抱。

「你再動我就吻你。」他就是不想放開她柔暖馨香的身子。

如他所料,懷里的人兒一怔,滿頰嫣紅,小臉問過驚愣、不可思議,然後是無可奈何的挫敗,只好不再掙扎的偎著他。

他滿意的勾唇淺笑,大方的享受抱著她的寧馨感受。

夏敏卻是無措的在心底嘟噥,為何一踫上他,她就只有听話的份?

不過,就讓自己放肆一下吧,藉著這個機會,讓身體有缺陷、沒資格愛人的她,在意中人的懷里放肆聆听他沉渾的心跳,汲聞他懾人的男性氣息……

「決定要選哪張設計圖了嗎?」低沉好听的嗓音由她額際輕輕落下。

「三張我都喜歡,你決定就好。」他的設計太完美,她很難作取舍。

「我想這個難題就留給恩凱跟你朋友去傷腦筋吧。」她的作品對他而言,每張都是唯一。

「嗯。」她應和,隨口問道︰「白天你父親找你,有什麼要緊事嗎?」

匠刻般的俊臉沉了沉,「沒什麼,別提這個。」那樣自私的父親,他不想提。就連在依蓮那里,他也只是輕描淡寫的說父親想要他回權氏工作而已。

夏敏由他懷里抬起頭,「我听依蓮說過你們離開權家的原因,知道你和伯父的關系不是很好,但是有個疑問我還是想問,當年你會離開新加坡,是不是有大半原因也是因為……因為我逃婚讓你難堪的緣故?」

「你問得有點諷刺,在你決定當個逃妻的那刻起,不就打算讓我難堪了?事隔三年你才關心我是否是因為難堪而離開新加坡,這算什麼?同情還是落井下石?」他刻意將話說得犀利,存心听听這小女人怎麼說。

她有些慌急的辯解,「不是同情也不是落井下石,我只是內疚,當年我也不是故意讓你難堪,我……」

她欲言又止,迎望著他漆黑深瞳片刻,她選擇?避的低下蟯首,「說到底,我就是逃了,對不起。」

權遐邇的心隨著她低啞的道歉一陣抽緊,發覺自己很不喜歡听她說對不起,那會令他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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