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嘲諷的語氣讓巴晶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朱從循是真的發怒了,才會用言語打擊她,提醒她何亞歷之所以會要她,只是因為她的謊言。
巴晶深吸一口氣,壓下滿月復怨憤。
「我跟他在一起能討論的東西有限,在床上除了只能做一件事之外,又能做什麼呢?」她慢條斯理地說,咬了一口豆皮壽司。
她偷偷瞄了朱從循一眼,滿意的看到他的臉色轉青。
她立刻火上加油。「告訴你,女人能做的不止是讀書、寫毛筆、插花,能配合男人的需要才是最重要的,這一個禮拜來,這個道理讓我過得非常愉快。」
其實她也沒打算說得這麼露骨,只是朱從循讓她太生氣,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舌頭。
此刻的朱從循只感覺到狂熾的怒火與妒火在身體里流竄奔騰!
那個該死的混蛋,居然敢動巴晶,而她竟然也如此不知檢點,去跟個認識不到兩個禮拜的男人上床!
他目光陰沉,牙關緊扣,整張臉因極度憤怒而扭曲,緊握的雙拳里有股醞釀中的暴力,讓他幾乎失去理智的想拿身旁的人開刀。
巴晶?不行,他不會傷害她的。
「小晶,我為你拿了杯女乃油炖菜,看起來滿好吃的。」何亞歷揚著笑臉走過來,正要將手中的女乃油炖菜放到巴晶面前。
冷不防的,一記又重又狠的拳頭越桌而來,重擊在他的鼻梁上。
何亞歷手中的食物落到地上,女乃油炖菜則飛到巴晶身上,他後退時又撞到另一名男士,該名男士又撞到前方的兩名女土。
頓時,痛呼聲、驚叫聲、咒罵聲、碗盤跌落聲四起,整間餐廳因為朱從循這突來的一拳而亂成一片。
眼前紅光一片的朱從循對一切置若罔聞,現在他的眼里只有何亞歷,這個誘拐巴晶上床的王八蛋!
繞過餐桌,渾身燃著怒火的朱從循飛快的欺近何亞歷,伸手又是一拳。
何亞歷一個措手不及,跌到地上,可憐的他頭發亂了、西裝亂了,鼻血流了滿面,狼狽極了。
他一個閃身閃過朱從循再度揮來的一拳,同時出拳擊中他的月復部。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他不會一直處于挨打狀態的。
可惜他的拳頭因受傷而減了力道,朱從循僅是倒吸了口冷氣後,便又沖上來。
在他下一記拳頭落下時,威猛高大的巴遠識及時從身後將他抱住。
朱從循腳下用力一踩,巴遠識松開他,抱著腳往後退。
還沒來得及再戰,朱從循就被沖上來的何亞歷給撲倒在地上,何亞歷壓在他身上,連揮三拳,拳拳重得出聲。
巴遠識及巴原朗奮力將何亞歷從他身上拉開。
朱從循只覺得自己臉上有液體流下,大概是血吧,他想,他的臉已經失去了感覺。
在他意識開始模糊時,他听到了巴晶的聲音。
巴晶一臉驚恐地撲到他身上,伸手模著他的臉,然後被她手上的血給嚇出一臉眼淚。
「阿循,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剛說的是存心氣你的,你說要保護我,不能就這樣死掉呀!阿循!」她邊哭邊拚命地搖晃他。
朱從循听不真切,但她那句「我剛說的是存心氣你的」卻清清楚楚的傳人他的耳里。
這該死的……他費力的舉起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要撫模她還是揍她出氣。
這次,換他敗在她的謊言下了。
第八章
巴晶這次成了眾矢之的。
陣地從餐廳轉移到巴家客廳,大家都站著,長沙發上躺著仍未清醒的朱從循,他的額頭上放著條冷毛巾,而巴晶哭哭啼啼的拿著濕毛巾,不斷擦拭他的臉。
單人沙發椅上則是坐著受害者何亞歷,他拿著用紗布包裹的水煮蛋不斷揉著嘴角。雖然他流了大量的鼻血,不過他的鼻梁並沒有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你什麼時候才能改掉說謊的壞習慣?」巴遠綠首先開炮,她飆到巴晶身邊,怒指著她。「你看看阿循,傷成這樣,這樣你該滿意了吧!我們巴家的臉今晚全丟盡了,而這全拜你所賜!」她氣得臉色發青。
巴晶才不理會她丟了巴家多大的臉。
「阿循,你怎麼還不醒?遠識,你看他是不是傷到腦袋了?」她轉向巴遠識求救。
巴遠綠又大叫起來。「沒錯,他是傷到腦袋了!他早就傷到腦袋了,不然也不會因為你的一句謊話就跟何亞歷干架!」,巴晶哭得肝腸寸斷。「你們都不幫我,那我叫老爸回來……」她爬向電話。
一听她要打電話給巴家的一家之主,除了何亞歷和跟著回來的盧巧潤外,所有人全在一瞬間變了臉色。
要是真讓她哭得淒淒慘慘地打了電話,那事情肯定沒完沒了,巴晶的錯會全部變成他們的錯。
巴遠識一個箭步按住電話,撫撫巴晶的背。
「小泵姑,你別擔心,我保證阿循待會就會醒過來了。」他試著安撫她。
「那我打電話給陳醫生。」說完,她又伸手探向電話。陳醫生是巴家的家庭醫生。
巴遠識再次阻止。
「不行,這件事最好不要再讓別人知道,除非你想影響阿循的前途。」
朱從循算是半個公眾人物,在公共場合打架的事情若被傳出去,勢必會影響他的形象及事業。
還好他當機立斷的找了餐廳的經理出來,以巴家的權勢壓下了這件事,事態才不致擴大。
照爺爺對朱從循的態度,若他有事,只怕遭殃的仍會是他們。
唉,他這個巴家長孫的壓力,肯定不是巴晶和朱從循能了解的。
巴遠識的話給了巴晶一記當頭棒喝。
是呀,不能打,要是這件事傳出去,阿循的形像一定會大受影響,到時候若沒人敢再采用他的畫,那他一定會恨她一輩子。
像被燙到般,她飛快地縮回手。
「小晶,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我應該有權利知道吧?」一直沉默不語的何亞歷終于開口問。
巴晶看了他一眼,低下頭訥訥地說︰「我只是說了我們在床上做的事而已……」
她的話像在安靜的客廳里投下一顆原子彈,所有人全被炸得動彈不得。
「小……姑姑,你是說你跟他……你們……做了?」巴原玨的聲音像是從被掐住的脖子里發出來的。
何亞歷沉下臉來。「小晶,你的玩笑開大了。」
「我指的是睡覺呀,各睡各的,又沒說‘我們一起在床上’。」巴晶替自己辯解。
「你白痴呀!你那樣說誰不會想歪!」巴遠綠想沖上去賞她幾個巴掌,硬被眼尖的巴原中給拉住。
「難怪阿循會那麼生氣,這就說得通了。」巴遠識模著下巴沉吟。
「等等,」所有的視線全望向巴原望,他的目光如炬。「你們想想,阿循為什麼只是听了小泵姑一句話,就氣成那樣子?」
一下子,整件事成了推理劇。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畢竟連我听了都想沖上去揍他。」巴遠識用下巴指指何亞歷。
何亞歷咬了咬牙。
「我們還情有可原,到底我們是小泵姑的親人,但阿循不是呀,他當時的反應,比我們初听到時強烈了好幾十倍。」巴原望又說。
「你該不會是在暗示阿循愛上她了吧?」巴遠綠瞪著他。「不可能!我拒絕接受。」
巴晶心里一悸,回頭呆望著傷痕累累的朱從循,又蹙起眉頭。
可能嗎?要是他真如他們說的,是因為愛上她才會有那麼激烈的反應,那她……她該用什麼態度響應?他一直是她的保護者而已呀。
「這種事不是你說不接受就不會發生的。」巴遠藍淡淡地開口了。.
巴晶看著她,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