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甜妻 第9頁

焦黎兒總算明白了,「沒想到你是個好人啊。」

他興致勃勃的問︰「你願意當我的妾了?」

她直接翻白眼,一臉嫌棄,「你何必說這種殺風景的話,咱們就事論事,我急著找攤位,少賺一天錢,我就不安啊。」

「噗——」這回是李宜鳳跟樂嬤嬤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

楊彥杰看著焦黎兒的目光卻因而多了一分深意,「好吧,出租攤位也是行,但我總得看看租給你值不值得?畢竟我楊爺從不做虧本生意,你將那攤位的生意做差了,日後也難租出去啊。」

焦黎兒知道這是要她露兩手的意思,她樂意接受挑戰。

一行人移到後方廚房,李宜鳳等人一一坐下,她就仔細看了廚房的東西,心里有了計較,便前前後後的忙碌起來。

三人瞧她那俐落樣,顛勺搖兵,見一團小火苖躥起,另一個鍋還在咕嚕咕嚕熬內餡,明明做的瑣碎事極多,可看來又不匆忙,井井有條,一一做出幾道點心,有的松軟咸香,有的酥脆清甜,道道都不膩。

楊彥杰是商人,馬上看到商機,要她到他開的酒樓干活兒,但她拒絕了,大酒樓廚子多,人多口雜,難免鉤心斗角,她這段日子受了太多冷眼,只想做個簡單的生意。

楊彥杰也沒勉強,允諾明日有人帶她去看攤位。

這一晚,焦黎兒便在李宜鳳家住下了,然而,翌日,楊彥杰並沒有來,來的是他的隨侍之一如風。

斑大黝黑的如風帶她去攤位,那位置離李宜鳳的城西小院只有一條街遠,就在一座院落旁的樹蔭下,攤子已擺好,有爐灶、桌椅等等,至于用水,院落的後門就有口井,也已跟屋主打過招呼,可以入內取水,也能如廁。

焦黎兒對這安排極為滿意,何況,這攤位離熱鬧的大街又近,不過十幾步路,來往行人往路口一探,就能看到這攤子。

三日後,她的點心攤就開張了,也不知是否楊彥杰出了力,來客還不少,樂嬤嬤也來幫忙,焦黎兒不好意思的要她回去,樂嬤嬤看她的確有能力招呼過來,這才離開。

餅了好一陣子,焦黎兒第二回見到楊彥杰,也才知道大樹後方的宅第就是他的,本以為是空著,留有幾名奴僕定時打掃而已,但在見到他笑眯眯的站在後門內,她這才明白過來。

「天冷了,點心生意差了點,就收收進屋子,暖和些再回去吧。」他說。

「天再冷,人還是要吃東西的,尤其熱呼呼的點心。」她笑答。

他知道她的小生意已經上了軌道,只是,她一人做的量少,價位便宜,賺不了多少,客層也多是普通老百姓,對這一點,她倒想得很開。

「我不急,以前在老家,一開始也只有小老百姓吃,後來,就有些有錢人家管事或嬤嬤來買,甚至會給食材做高價的,我這錢慢慢賺就好。」

「行,那我有些朋友……」他想幫忙。

「不要,我想靠自己,李姨說了,要你少來我這里,不然,我會有麻煩的。」她不是很清楚李姨的意思,但她知道她這麼說絕對是為自己好。

楊彥杰也知道,一些想籠絡他的人,以為他看上她,會不擇手段地將她送上他的床,雖然這一回他好像不怎麼反對,但下意識的他舍不得破壞這張笑臉,不然,他這沒心沒肺的大奸商不會久久才過來看一次她。

不得不承認,跟她說話實在很輕松,他在大江南北都有生意,還與皇室貴冑及百官都有來往,唯有面對她時沒有算計,沒有爾虞我詐,一顆飄泊各地而疲累的心在面對她時,有了單純的快樂。

忙碌的日子一日日的過,焦黎兒偶爾會想起袁靖淵,也會想起爹娘,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她跟袁靖淵已分道揚鑣的事?

袁靖淵肯定很忙吧,她也抽空去了一趟尚書府,將自己如今住的地方告知嚴老總管,請他轉告給袁靖淵,但他不曾現身。

焦黎兒不知道的是,那封裝著地址的信函,在她轉身離開後,就讓嚴老總管給隨手扔了。

時間轉逝而過,袁靖淵一顆心都撲在學問上,但不忘送了家書,言明一切都好,不過未提及焦黎兒獨住在明葉山莊的事,他不希望爹娘擔心或捎來任何責備的信。

但他相信焦黎兒應該過得好好的,論心性,她獨立又堅強,還是個樂觀的人,他並沒有太常想起她,偶爾,真的只是偶爾,吃了某些類似她做過的點心,覺得味道沒有她做的好。

也是偶爾,看著小廝送進書房上好的紙墨,會想起她在早市大聲叫賣糕點,想起她買了筆墨,興高采烈的飛奔進他那窗明幾淨的素雅書房,放在他桌上嚷嚷著說「姊給的,你放心用吧」,語畢,「咕嚕咕嚕」聲即起,她粉臉羞紅,抱著肚子逃跑,說著「姊找娘要吃的去了,你好好讀書」。

偶爾,真的只是偶爾會想起,那雙每每見到他就笑得眼如彎月的童養媳。

日子在大同小異中流逝,會試時日尚遠,袁泰均也時不時的帶著他參與一些世家大族的宴席,認識高門世家子弟,甚至私下點名,要他與其中幾人交好。

如此來回,袁靖淵就算再單純,听著宴席中人的談話內容,也明白袁泰均要他結交的都是權貴之子,至于一些沒落世族或庶子,要他略過即可。

雖然嫡庶有別,但交友也以此分界,他頗不以為然,偏偏袁泰均強勢,要他照做即可,這讓他有些抑郁。

這一日,他便是帶著這沉悶忿然的心情與一群同窗游湖參加詩會。

幾艘船在清澈如鏡的湖泊上擺蕩,遠方青翠山巒影影綽綽,岸邊花卉隨意綻放,綠柳婆娑,荷葉田田,學子們你來我往談詩論詞,偶爾穿插民生政事,大家拿捏分寸,倒也熱絡。

午膳後,船停至岸邊,眾人三三兩兩的往山路走去,這澄天湖馬車是上不來的,所以,眾人都得走一小段路下坡,各家馬車就停在右邊。

「還不走嗎?天空陰陰,看來是要下雨了。」

出聲的是跟他走得還算近的方景嶸,他是景安將軍府的三少爺,在他身邊還有寧安侯府的少爺蔡柏宇及次輔的二公子王律丞,雖然大家都是同窗,但很專注在學業上,保持不近不遠的距離,就是做不來推心置月復的同窗好友。

「我再待會兒,你們先走。」他的確想獨處,這麼長的日子,他好像沒有好好獨處過,雖然他身後還有一名跟來的小廝。

方景嶸等人見那名小廝手上拿著油紙傘,便先行離開了。

袁靖淵沉澱心情半晌,心情舒緩不少,只是這一回神,才發現湖畔除了他們主僕外,竟不見一人。

一主一僕就往另一邊山路拾級而下,沒想到,才走幾步,轟隆隆一聲雷吼,天際劃過一道閃光,緊接著傾盆大雨落下。

小廝連忙撐起傘為他遮雨,但自己大半身子都在雨中。

袁靖淵抿唇,「這傘被大,一起撐著便行。」即使在尚書府看多尊卑之別,他還是無法看著小廝為自己撐傘而身陷雨中。

暴雨下了一陣,即緩了緩,但雨勢仍不小,兩人走著,就見一對主僕在亭子里,那女子長相極美,冷艷如紅梅,膚若凝雪,一身華貴紅綢裙服,再加頭上蝴蝶銀簪及寶石,一看就知身分不低。

亭中的葉櫻櫻也望向他,見男子豐神俊朗,背後是一片襯著遠山的蒙蒙煙雨,一襲雪白圓領長袍外罩象牙白披風,如一下凡謫仙。

袁靖淵走近亭台,只覺女子那張臉龐更為嬌艷出色,讓人一眼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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