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巡撫 第11頁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你放開我。"白苑兒對他又氣又怨,一切的災禍都是從他介入開始,是他提前讓她的不幸降臨,所以她不想再看見他。

"苑兒,我做錯什麼令你不高興了嗎?不然為什麼這些日子你都躲著我?"他揮手雇了頂轎子,逼著她一起上轎,擠在小小的轎子內。

"我沒有躲你。"她盡量的往旁靠,就是不想踫到他的身子。

但狹小的空間哪容得她躲藏,不管如何保持距離,兩人的身體就是緊緊的貼靠著。

"沒有躲我,為何不來見我?"他不相信。

"我沒辦法。"她咬著牙說。

這些日子以來,嬤嬤一直逼著她跟樂師學琴,跟畫師學畫,就連乾娘也不讓見,更別說是他這個不相干的人了。

"沒辦法什麼?"秦千里繼續逼問,突然發現她身上的裝扮與以前不一樣,手上也多了幾件首飾,眉頭一蹙,他伸手往她身上搜去。

"住手,你做什麼?"白苑兒一怔,隨即揮動雙手想拍開他,不料他卻生氣的一手抓住她兩只皓腕,另一只手則繼續在她身上模索,直到搜到一錠金子,才松開她。

"你答應過我什麼?"他將那錠金子舉到她的面前質問。

"不要你管。"她伸手想去搶,卻被他揮開。

"你答應過我不再偷的,為什麼還去干這種事?"秦千里眼里的怒焰是從未有過的。

他珍惜她,想給她一個自新的機會,甚至不惜落個包庇的罪名,得罪同僚,可她呢?卻輕蔑他的一片真心。

"你認為這錠金子是我偷的?"白苑兒的臉色一白,心被捅了一刀。

在他的眼里,她始終是個賊,即使她為了還回贓款而被迫賣身,失去自由,還是贖不回已經犯下的罪。

她在他的心里,就那麼的低賤,那麼的不值得相信嗎?

而她卻偏偏無法自制的想著他。

她活該被如此對待,活該被冤枉,誰教她對這個世界還存有一點點的妄想呢?

妄想著或許有一天,他會像說書人所說的英雄般,挺身而出的救她。雖然她嘴里沒說,但她心里一直這麼偷偷的冀望著。

如今夢醒了,是該停止幻想的時候了。

"是,這錠金子是我偷的,你要抓就抓我吧。"

那一刻,秦千里心里一陣刺痛,白苑兒眼里的絕然神情,像把利刃的傷了他。

"如果你不打算抓我的話,就放我走吧。"她冷冷地道。

"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不用了,既然你不相信,解釋又有何用呢?"抿唇一笑,她突然轉頭看向他,"我命里最大的敵人是你。"

然後毫無預警的一跳,跌落轎外。

"有人摔下來了,停轎!"抬轎的轎夫慌了手腳,連忙停下轎子,想扶起白苑兒,卻被她揮開來。

白苑兒哀傷卻倔強的眼眸直直的盯著一手掀開轎廉,也是一臉青白望著她的秦千里,緩緩吐出幾個字︰"我永遠恨你。"

說完充滿怨恨的話,她便僵直著身子一跛一跛的走了。

天空突然打了一個響雷,像是要替她流下不肯滴下的淚般,嘩啦啦的下起雨,淋濕了她的衣裳。

第五章

回到尋芳閣後,白苑兒就病倒了,越發顯得憔悴瘦弱。

她的病急壞了老鴇跟花落水。

"花姊,我可警告你,再過兩天就是她接客的好日子,我可是一切都安排好了,到時她就算爬也得給我爬著去。"老鴇心有不甘的撂下狠話。

若不是大夫確定她是真的病了,她可懷疑是花落水跟臭丫頭聯合起來誆騙她。

"嬤嬤,可是苑兒……"花落水還想替白苑兒說情,老鴇卻不給任何辯說的機會,一把推開她,忿忿的走出去。

"乾娘,別求她了。"白苑兒忍著全身的酸痛,掙扎著想從床上爬起來。

"你別動,大夫交代了要你多休息。"花落水忙不迭的跑過去,扶著她又躺下。

"告訴乾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日她被韋捕頭嚇跑了,回來尋芳閣里等,等了好久才見苑兒一身狼狽的從後門走進來。

一進來就倒下,慌得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最後還是通知嬤嬤,差人將她抱回房里,又請來大夫醫治,才穩住她的病情。

"沒什麼,是我自己不小心淋了雨,又跌倒。"白苑兒輕描淡寫地說,不想多提她跟秦千里之間的事。

"巡撫大人呢?那日他沒同你在一起嗎?"虧她眼巴巴的盼著他來,卻連盼了幾天都不見人影。

男人啊!都是這個德行,不要他時,像個影子似的不時瞧見,真要有急事請他幫忙,卻連個人影都不見。

要不是怕被韋捕頭撞見,她早沖到巡撫府去找人了。

"問他做什麼?我的事不需要他管。"白苑兒眸予一暗,黯然地說。

"怎麼不要他管?他是眼下唯一可以救你的人了,難道你真想留在這里,被嬤嬤控制著伺候不同男人嗎?"

"他也不見得願意為我贖身。"他跟青艷、浣浣還有蘇蘇的親匿,早是眾所皆知的事情,可是有見過他為誰贖身嗎?

男子貪情薄幸,乾娘應該比她更清楚,不該存有期望。

"你說得也是,可是……"花落水就是不舍得!

"乾娘,別忘了他雖然放過我們,卻還沒有取消緝拿的通告,我們在他眼里不過是兩名竊賊。"

這是她最不願提,卻又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花落水也明白這一點,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是急慌了,才會胡亂期望,他要真肯為任何姑娘贖身,也該是青艷、浣浣或蘇蘇才對。"

幸好她沒有說出來,不然豈不是自取其辱?

"可你的拍賣初夜在即,他來總比不來好,最起碼你的第一次給了經驗豐富的他,會好過一些。"

苑兒嘴巴雖倔,可她看得很清楚,這丫頭心里有他,只是驕傲的不肯說出來。

縱使不能贖身,能圓個夢,留個回憶總是好的,不然被那些財大氣粗的男人搶了去,可就苦了這孩子。

有些有錢的爺們,就是粗胚得很,不懂得憐香惜玉,只會把買來的姑娘當玩物般的玩,若是苑兒的頭一次就遇上這樣的男人,可真是糟糕透了。

苑兒淒然一笑,握住她的手安慰。"既然決定賣身了,還管誰好誰壞呢?還不都是男人。"都是一群下流齷齪的男人。

"唉,也只能順應天意了。"花落水輕嘆道。

兩天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白苑兒雖然好些了,但身子骨還是很虛弱,換衣裳時還要花落水在一旁扶著。

只是這般的嬌弱,看在爭相競標的男人眼里,卻有一番楚楚動人的韻味,不但價錢越抬越高,男人激動的情緒也升到最高點。

看著銀兩不住的往上提高,見錢眼開的老鴇笑得合不攏嘴,這都要歸功於她的好手段。

今兒中午,她就叫人找來全城最好的梳妝師傅,將原本就清秀的白苑兒打扮得更加嬌艷,尤其她身上的冷漠氣質,更是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一個個恨不得撲上前去撕裂她身上的薄紗,听到她在身下嬌吟的聲音。

"大人,你在看什麼?難道你也被那騷蹄子迷住,不理蘇蘇了嗎?"依偎在秦千里懷里的蘇蘇,跟他一起站在拍賣台對面的二樓觀看。

今晚秦千里也來了,原本在書房里批公文的他,是在無意間听到門外兩個值班衙役的對話而趕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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