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巡撫 第17頁

秦千里含笑的跟上,花落水和韋捕頭則跟在後面。

只是兩人並肩走著,韋捕頭的汗就不自覺的滲出;花落水也顯得扭捏不自在,兩人都尷尬得尋不上話。"

"乾娘。"白苑兒回頭,看到兩人奇怪的模樣,先是一怔,然後咧嘴一笑,不動聲色的轉回身加快腳步,拉著秦千里離去。

"喂,你做什麼?"不是在嘔氣嗎?怎麼突然又氣消了?

"別多嘴,你跟著我走就是了。"白苑兒拉著他趁後面兩人不留心時,快速的閃入小巷內。

"你在玩什麼把戲?"

"你沒看見嗎?"

"看見什麼?"

"我乾娘跟韋捕頭啊!"白苑兒把頭微微采出去,看見兩人毫無察覺的走過去,他們只注意對方的存在,壓根沒有發現伺候的主子不見了。

"他們怎麼了?"秦千里只欣賞著她柔順的秀發,聞著那迷人的香味,哪管其他的。

笨!白苑兒情急的想站起來罵人,不意抬頭一撞,便撞到他的鼻子,登時把他撞得流出鼻血,她慌得大叫。

"抬頭、抬頭,不許低下來。"她邊說邊把他的頭發往後一拉,痛得他哀哀叫著。

"苑兒,輕點、輕點……我的頭發。"疼啊!

這個小丫頭真不懂得照顧人。

"我知道你痛,我正在想辦法。"她瞥見手上的手絹,立刻用力撕成兩半,揉成兩團塞進他的鼻子。

"好了,血不流了。"白苑兒吁口氣,用衣袖胡亂擦掉他臉上的血跡,退後一步一看,這才發現他的滑稽相,忍不住捧月復大笑起來。

"哇哈哈!你……你好好笑……"

好笑?他一點都笑不出來。

"走吧,趕快回府。"秦千里一臉鐵青的打開紙扇,丟臉的遮住自己想盡快回巡撫府。

要是讓人知道他臉上這鼻血是怎麼來的,那才會被笑死呢!

"秦大人。"偏巧才走出小巷,疾行的步伐就被人給叫住了。

韓國信帶著幾名手下走來,一看見兩人就忙不迭的出聲打招呼。

"秦大人好興致,帶苑兒姑娘出來逛街嗎?"

"嗯。"秦千里頭也不敢回,低著首直往走。

被他拉著走的白苑兒,雖然討厭韓國信,可是只要瞥見秦千里那張俊顏,就忍不住發笑。

那張可愛的笑臉叫韓國信看痴了,也不管秦千里的怪異舉止,直追著兩人身後,想與白苑兒搭訕。

"苑兒姑娘麗質天生,真叫本官仰慕,不知是否有這個榮幸,得邀苑兒姑娘共游呢?"他涎著笑問道。

"沒空。"秦千里遮著鼻子代答,足下的腳步加快。

"那到府中拜訪呢?"韓國信不死心的追上。

"不見客。"秦千里恨得牙癢癢,干脆拉著白苑兒跑,韓國信立刻追上去。

"那吃飯呢?我請你。"

秦千里煩極了,索性停下腳步,身子一旋,扇子一放。

"噢!"突見他鼻子塞著兩團布的韓國信一愕,倏地放聲大笑,但笑聲才出口,脆弱的鼻子就被秦千里猛然揮來的一拳擊中,痛得他哇哇大叫,"哇……你──"

這下留鼻血的不只一人了。

"呵呵呵!"秦千里得意的笑著。

白苑兒見狀也禁不住大笑出聲。

韓國信出現後,秦千里顯得有些忙碌,不時有各地的縣衙、知府送上公文要求批閱,其中還有不少是韓國信要求調閱的案件。

秦千里一一予以批示,並不加以阻撓,也不動聲色,但私底下卻命令韋捕頭去調查韓國信的行蹤,發現他與陶晉明和李財主等人過往甚密,似乎正積極的討論著有關于鬼面大盜一案。

"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秦千里哼嗤一笑。

他們到這里也有一個月了,線索沒查到,案子卻調閱了不少。

"也許鬼面大盜真的不存在了也說不定。"韋捕頭說道,就不知江西巡撫為什麼非要抓到人不可。

"他領的是皇旨。"

韋捕頭神情一變,"那不是一定得抓到人才行嗎?"

"皇旨是他領的,又不是我。"該煩惱的怎麼會是他呢?秦千里一派輕松。

"可是他抓不到人,一定會將錯推到大人頭上。"緝拿鬼面大盜是大人的責任,對方抓不到,一定會找大人的麻煩,一樣月兌不了干系。

秦千里淡笑一聲,"其實他真正想抓的不是鬼面大盜,而是我,鬼面大盜不過是個藉口。"

"這樣豈不是很危險?"韋捕頭為主子憂心。"還是屬下想辦法引出鬼面大盜來結案好了。"

以前常听官場險惡,官官相護的有,互相陷害的也不少,江西巡撫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官,而且跟大人結的梁子也深,一定會乘機加害,這該怎麼辦才好?

"不需要,韓國信的事我會想辦法。"

"可是大人……"韋捕頭還想說什麼時,兩道窈窕的人影端著一碗東西走進書房,剛好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

"大人,喝個甜釀吧。"白苑兒笑容可掬地說,一點也沒有發現氣氛怪異。"韋捕頭也在。"她微微一福地打招呼。

"他正要走。"秦千里示意擔心的韋捕頭退下。

微一猶豫,韋捕頭點點頭離去。心事重重的他沒有跟花落水打招呼,令站在白苑兒身後的花落水,有著深深的失落感。

"大人,那我也下去了。"花落水有些黯然的離去。

花落水一走,白苑兒也發現了不對勁。從那日自陶員外家的喜宴回來後,他們兩人就一直處得很好,乾娘見到韋捕頭時,不會凶巴巴的欺負人,反而顯得小女兒般的嬌羞,而憨厚的韋捕頭,也常常望著乾娘的身影傻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過。

"你剛剛在跟韋捕頭談什麼?他好像不太高興。"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沒什麼,談點公事罷了。"秦千里從書案後走出來,拉著她一起在椅子上坐下。"你煮了什麼給我吃?"

"百合甜釀,乾娘教我做的,你嘗嘗。"她起身走到書案旁把百合甜釀端過來,遞給他。

"你喂我。"他並未接過碗,大手攬著她在他腿上坐下來。

白苑兒嬌嗔的啐他一口,舀了匙甜釀到他口里。

"好不好吃?"

"好吃。"秦千里贊不絕口,直夸她好手藝。"有你在,我有好口福了。"在她頰上啄了一口。

"少來。"她嬌羞的輕笑,又喂了他一口。"你覺不覺得乾娘跟韋捕頭是天生的一對?"

"花落水跟韋捕頭?"乍听之下,秦千里有些不敢置信。"你沒看錯?"

"乾娘的事,我怎麼會看錯。"要是胡亂說出去,只怕壞了乾娘的面子。

"要我采探韋捕頭的口風?"

她點點頭,"乾娘三十五了,韋捕頭四十,兩個人年紀相當,但乾娘畢竟出身青樓,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所以……"

"我懂你的意思。"秦千里拿下她手中的碗,將她轉身面對自己。"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你的出身。"

"我知道。"她再傻也感覺得出來他待她的好。"只是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像你一樣不介意呢?"

她真的希望乾娘會幸福。

秦千里除了名分沒有給她之外,他所有的情都已經給了她。

她明白他是個不願受束縛的人,所以不認為一紙婚約有多重要,他自由慣了,不願被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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