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戲情 第2頁

秦梵手一揚,放任白鴿飛去。

「身為敦煌秦家的三爺、太守的代理人,不會連小小的帳冊也看不懂,需要我這個看人臉色的下人出面才行吧?」

被挖苦慣了,秦梵也不以為意,反而有一種對旁人所沒有的寵溺。「不是看不懂,只是少了你的會議就失了讓人興起的味了,不如草草了了的好。」

柳無言拋了個冷眼過去,「三爺莫不是流連花叢玩膩了,想換換口味,要不要屬下到府外替你買幾個回來解解饞呢?」

「到府外買就不必了,眼前不就有一個嗎?」秦梵周遭巡望了一下,見千坪的綠草如茵,不見半株艷麗的花朵,唯有腳邊的一株酢漿草,便彎身拔了起來借花獻佛。

柳無言淡瞥一眼,揮手撥開那株酢漿草,「原來三爺不愛千花萬朵,獨愛不花不草的酢漿草。」柳眉輕蹙的回身往她工作的帳房走去。

這個三爺高深不可測,看似風流倜儻,實則心機深沉,教人看不出真偽。

秦梵露出迷人的瀟灑笑容跟上,將那株被拒的酢漿車餃在嘴邊。

柳無言水亮的美眸犀利的眯起,他這樣不言不語的跟著,給人一種深沉的壓迫感。

「三爺難道沒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了嗎?」

玫瑰多刺,卻是最吸引人的。

「我這不就是在處理最重要的事了嗎?」裝傻的功夫一流,他抓住在她身邊流連的短暫時光。

柳無言氣悶的一瞪,只好任他在後面跟著。

「你好像跟天上飛的野鴿特別有緣,常常看它們三天兩頭就飛下來跟你打招呼。」他背手慢踱,像聊天似的閑扯。

「我有讓鴿子喜歡的特質。」都怪無霜沒事愛擔心,最近信鴿頻傳,不停的催她回去,難怪有人要懷疑。

來敦煌一年,這里里里外外她都模透,別說是藏起一個郡主了,就是一個可疑的人也沒有。唯一的可能是秦家的人根本沒有將郡主留在敦煌,而是送到別的城去,這點可由秦天借故出城,至今半年未歸可以確信。

可是究競藏在哪里呢?就只有問秦天才知道了。

秦梵忍不住輕笑。她八成是沒發現蕭竹等人看她時的表情,比見到夜叉時還戰戰兢兢,就伯她一個生氣,蹙一蹙眉頭,幾個大男人都要跪了一地。

「原來你是只讓飛禽走獸喜歡,人一概近身不得。」

在暗喻她的難相處嗎?「至少不像某人,蟲蟻鳥獸、雞鳴狗盜都好,一概來者不拒。」

朝中權臣跟他稱兄道弟,綠林俠客與他是生死之交,青樓紅妓是他的交心知己,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原則?連自己的本位在哪里都不知道。

「這叫豪情,廣交五湖四海,十方朋友不好嗎?」他得意的暢笑,腳步加快的走到她身邊。

柳無言攬眉一移,與他的距離不著痕跡的又拉開一步。「青樓紅妓、花坊綠娘也算?」她輕蔑的冷言道。

嘖,嘖,吃味了啊!「柳副總管要是吃味,跟我一起去也行啊,一定幫你介紹幾個特別漂亮美艷的,保管教你愛不擇手,徹夜流連不歸。」

無恥!

柳無言冷眼一掃,兀自朝前走去。千坪的綠茵草地像是無止境似的,在她眼里無限延伸。

「還是風情萬種的俏寡婦也不錯,刺激又行善。」

聞言,柳無言只覺一陣厭嘔,好不容易見到書房就在眼前,蕭竹、蘇星、冷風三條忠心的狗等在哪兒,手一揚就將他們招了過來。

「屬下沒有三爺的福氣,不過三爺既然這麼清閑的話,我就回去將這些月來的帳冊搬到三爺房里來,讓三爺跟幾位爺們好好的合算合算,也好討論一下,下一季的營運怎麼計畫。」說完她就冷著臉轉身離開,對冷風等人發出的哀號怨嘆充耳不聞。

「咱的好三爺,不是請您去幫忙要分紅嗎?您怎麼把他的火氣給挑起來了呢?」

算帳哪!要他們行軍打仗,奔馳沙場還比較容易些。

扁想著那一疊疊半人高的帳冊,蘇星一陣頭痛。「我是軍隊里的軍師,可不是帳房里的管帳先生,所以別算我一份。」他趕緊搶白,撇開麻煩。

「我也是。」懶散慣了的蕭竹就更不用說,急忙開口。

帳哩!開玩笑,那麼多種相關產業,木業、礦業、船業、酒館、錢莊……兩手兩腳的指頭加起來都數不完,想來就可怕,所以說還是別得罪柳大財神的好。

「我看帳的事就有勞三爺自己負責了。」

溜之大吉,跑不掉的算倒楣。

三個很沒有義氣的下屬,腳底抹油就想開溜。

「風流的蕭大公子看來是不需要我幫忙介紹美人表妹跟你認識了,冷副將也打算離開,不給老娘存錢置產,在江南找處風景優美的宅邸養老了,蘇大爺是不是想我把你偷藏私房錢,把每月分紅分成兩份的事情告訴新婚的娘子呢?」奸詐的笑聲在三人背後響起,教他們冷顫顫的轉了回來,低頭喪氣走到他面前。

「你很賊。」蕭竹說。

「你很狡猾。」孝子冷風也道。

「你有夠毒了。」蘇星咬牙切齒,三人一致的瞪向他。

「哈……好說、好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拍拍三人的肩,一起擁著走向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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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敦煌一年,別的收獲沒有,意外的感情橫災特別多。

瞧,早上才送走一個秦三爺,現在又來幾個花痴女。

「柳副總管,天這麼熱,我給你準備了烏梅涼茶,你快來喝。」在廚房的紅桃大老遠端著烏梅茶走過來,特別抹的胭脂將她的大唇突顯得更夸張嚇人。

「烏梅涼茶有什麼好的?還不如我的雪蓮子湯退火。」另一端的綠荷也捧著一盅雪蓮子,爭先恐後的擠到她面前來。

分明就已經擺著一張酷瞼孔,把天生的冰冷性子發揮到淋灕盡致的地步,怎麼還會有這些男男女女不怕死的來纏她呢?

難道是她酷得不夠、冷得不徹底?

「在下不渴,兩位姑娘還是留給其他需要的人喝吧。」柳無言身子一側,俐落的避開兩個女人的踫觸,連衣角都不讓人沾一下。

偏偏她們就是喜歡她這樣。

「柳副總管,你別這樣,這可是我熬了一個上午的心血,你就看在人家這麼用心的份上,喝一下嘛!」紅桃嗲死人不償命的想靠過去。

「柳爺都說不喝你的烏梅涼茶了,你還听不懂嗎?」不待柳無言拂退,綠荷就自告奮勇的推開擠上去的紅桃,將她推退了好幾步,差點將碗打翻。

「綠荷,你要死了,柳副總管都沒出聲你搶個什麼勁,信不信我把烏梅涼茶倒在你身上,淋得你一身酸啊?」紅桃怒了,一手擦腰就潑罵起來。

綠荷哪肯輸她,端著雪蓮子湯扭動大就頂過去。「來呀、來呀,誰怕誰,看是你的烏梅茶酸,還是我的雪蓮子湯冰涼。」

你來我往的結果,兩碗盡心熬成的涼湯互倒一身,淋得兩個人又驚、又跳、又罵的吵成一團。

而那個挑起爭端的始作俑者,則狀似無事人樣的退得老遠,乘機走了出去。

同樣的情節每日都在上演,今兒個是紅桃、綠荷,昨兒是珠丫頭和小寶兒,再前一日呢……記不得了。

所以她最討厭到內院來,每次一來都會出事,還是前院好,事多人少,干這無聊事的人也沒有了。

「柳副總管。」正在前廳打掃的下人一見她出現,每個人立刻打起十二萬分的警戒,就伯一個得罪,讓冷面總管挑出了工作上的毛病,把人又攆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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