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要找人對付藍儀凡,冷雲拓的心莫名揪了下,並不想用往常對付敵人的手段對付她。
「你們不可以欺負老師。」
突然,一個小小卻堅定的聲音從後方走道傳來,兩個在客廳的男人同時回過頭。
冷雲拓濃黑的眉像刀一樣凶惡的揚起,瞪著那小小的身影。
「還不睡干嗎?怕你的小老師被我們玩死啊?死小表!」可惡!他花了那麼多時間,這小子居然只是給他裝睡。
「我不是小表,爺爺!」邱冷廷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一聲稱呼正好打在他的痛處。
他假裝自己看不見那小表,徑自走向吧台自言自語道︰「我需要來杯不加冰的威士忌。」
「嗯!那我來杯咖啡就好。冷廷,你要什麼?」冷簫事不關己的問得自然,完全不在乎冷雲拓丟給他的白眼。
「我要汽水!你們不要欺負老師喔!」邱冷廷差點被飲料收買,隨即又想起自己原先的堅持。
「放心,她在學校不敢對你怎麼樣的。」冷簫以為他是怕老師遷怒。
「老師明天是最後一天上課,以後就不會再到學校了。都是被我害的……」邱冷廷的眼眸滿是愧疚。他知道老師是因為他,才要離開學校的。
「嗯?你說什麼?」見他嘟起嘴,說得極為憤慨的模樣,冷雲拓好奇的問。
「老師……昨天吵架……校長室那里被欺負,所以就不來了。」
「你這小表可不可以把話說清楚啊?」冷雲拓不悅的道。想到有人欺負那個臉上還掛著他腳印的女人,他就感到心里不舒服了起來,他知道她失業,卻沒想過這件事跟小表有關。
「我才不跟你說。」邱冷廷抬頭瞪他,賭氣的說完便轉身跑回房間里去。
看著他的背影,冷雲拓的表情高深莫測,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半晌後,他緩緩開口,「冷簫。」
「明天我會去調查清楚,後天再回日本。」
「嗯。」
冷雲拓眯起眼,看著那扇被邱冷廷關上的房門。那女人顯然是因為小表,才被被人惡意踢出學校的,而既然是為了小表,那豈不代表他欠她一個人情?
唉!看來原定計劃可能得有點小小的變動了,然而這對他來說,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赫然,那張簽詩的下半內容浮現在他腦海——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莫名的,冷雲拓在空調舒通的房間里打了個冷顫。這種詭異的感覺跟隱約的不安,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嗎?
真是夠了!
難道她的衰運還沒結束嗎?
瞪著腳底板那一坨黃褐色的軟女敕物體,藍儀凡眯了眯眼。今天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啊?似乎自從例霉的被惡勢力辭退後,她就沒遇過好事。
一想到今天是最後一天代課,得和那即將來取代她的新老師辦理交接,還要跟那些可愛的學生告別,她的心就隱隱作痛。
唉!她也知道心痛這是沒有意義的,目前最重要的,是該好好想想按下來她該找什麼樣的工作,好維護那棟動不動就要花錢維修的老房子。
「老師再見。」
心煩了一個上午,下午收到學生們送的可愛卡片,是她最感高興的時刻,可是到了傍晚,看著學生們一個個被家長接回去,她心頭的惆悵不免越來越深。
今天邱冷廷請事假,沒辦法跟他說再見,這讓她心頭有一絲莫名的失落。從此以後,真的就再也見不到那可愛的孩子了嗎?
腦中思緒伴隨著的,還有一個大胡子。真可惜……可惜?!她在胡思亂想什麼?
藍儀凡隨即甩開腦海里那不受控制而冒出的怪怪思緒,轉身回到已空無一人的教室,拿她的私人物品。
進了教室才要走上講台,倏地,一個莫名的阻力阻擋了她腳踝的移動,「礙…」一個重心不穩,眼看那堅硬的地板離自己的臉越來越近……突然,一只大掌撈住了她的腰際,讓她在千鈞一發之際停下。
還驚魂未定,就听到一個低沉的嗓音自她頭頂上方傳來。
「沒想到你這麼喜歡在臉上制造痕跡啊!黑白郎君。」
「你……」一听到那聲音,還不用听到最後那四個污辱她的字眼,藍儀凡就知道來人是誰了。「你來干什麼?今天不是請事假嗎?」
狼狽的站穩身子,她立刻甩開了他的大掌。
「是邱冷廷請事假又不是我,更何況,你不覺得沒先說聲謝,就用這種口氣對救命恩人說話很沒禮貌嗎?」
「你……」她轉身看向他,不期然的撞上一對湛黑深邃的眼眸,心沒來由的怦跳了好大一下。
「嗯?我怎樣?」
性感的濃眉一挑,那別具深意的眸光,靜靜的注視著眼前所見。
今天的她看起來有一點點沮喪,不過那一身簡單的灰衣白裙,加上能突顯縴細腳踝跟美麗小腿的系帶涼鞋,襯托出她樸實外別有一番性感的風情。
藍儀凡被他的眼神看得不甚自在,緩緩的深吸口氣,她輕撫了自己的衣裙,優雅的挺起胸膛慢聲道︰「謝謝。可是既然冷廷請事假,你來是有什麼事嗎?」
「當然是來找你。」
「找我做什麼?道歉嗎?」
扁是那句黑白郎君就夠氣死她了,更何況直到現在,他還沒為她臉上那已經逐漸消退的鞋印道歉過,還是說……他已經知道自己錯了,所以為了冷廷而來向她討教對待孩子的方式?
「我昨天幫協…我是說幫冷廷洗澡了。」
「啊!真的?」藍儀凡驚訝的看向他。
沒想到他真的會把她的話當一回事。
「那感覺如何?很棒對吧!」她也好渴望有個孩子可以跟她相親相偎,就如同母親跟外婆對她的呵護一樣。
「棒?我可不會這麼說。」想到昨夜那場浴室大戰,冷雲拓只感覺渾身骨頭像散過一次又再組合回來似的。
「怎麼了?他不喜歡跟你一起洗?」
「大概吧!」何止是不喜歡,他簡直是痛恨。
「是嗎?但你還是會再試試吧?」
「當然。」听出她的期待,冷雲拓怎麼可能蠢到去否認。
「嗯……真想不到。」藍儀凡眯起眼,換個角度重新打量著眼前這個粗獷高大的男人,就連他左眼上那凶惡的疤痕,看起來也沒那麼可怕了。
「可是……冷廷很害怕。」
「嘎?」聞言她不禁皺起了眉頭,露出擔憂的神色,「他怎麼了?」
「他……」
「說啊!到底怎麼了?」
「我想,你最好自己來看一看比較好。」
她猶豫了下。說真的,冷廷也只是她教了幾天的學生,她對他這樣關心,是否會太超過?
她的猶豫看在冷雲拓眼中,卻變成了另外一種意思,「怎麼?懷疑我對你有企圖?」
「那倒不是,我知道自己入不了你的眼。」
她隨口應著,心里卻也難過了起來。自己是怎麼了?怎麼能因被校長辭退這種小事,就忘記自己曾經發誓過,要努力的當個好老師呢?
「怎麼這麼說?」
藍儀凡對自己的貶低,叫冷雲拓莫名的有些不悅。她難道不懂自己的美是內斂且真誠的——只有她這種女人,才會讓男人有想娶回家好好珍惜的感覺嗎?
珍惜!他被自己心底的念頭嚇了一跳。
「通常像你們這種混黑道的男人,想也知道,有良心的都不會去踫自己真正愛的女人,只對那種可以用完就丟的女人感興趣。」
「嗯……嘎?你在胡說什麼?我才不是那種男……我是說,我不是混黑道的好嗎?藍小姐。」
藍儀凡看著他,發現他沒有否認那個用完就丟的說法,只否認自己不是混黑道的,心頭莫名攀上一絲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