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真的喜歡我?!」鐘偲芸好訝異,她是不是在作夢啊?
「對啦。」
「你真的喜歡我?」很不肯定地又問了一遍。
丁穎耀白了她一眼,同一件事被問了三遍之後,他再裝做不知道她想听什麼就太虛偽了,畢竟他們可不是白住在一起三年吶!
「鐘偲芸。」丁穎耀非常認真地看著她,被他認真的模樣傳染,她也一派認真地回望他。「我愛上妳了,妳願意跟我交往嗎?」
鐘偲芸笑了,甜蜜且完全放松的笑容是丁穎耀三年來第一次見到的。
「嗯。我願意跟你交往。」笑著,她投入他的懷抱。「我,鐘偲芸,最最最喜歡丁穎耀了!」
听到她的回應,懷里抱著新出爐的女友,丁穎耀笑得滿足。
不知何時,雨已經停了。
「我們也該回家了吧,不然妳爸爸媽媽會很擔心的。」
聞言,鐘偲芸的身體一僵,丁穎耀疑惑地看她,不懂她的反應為何。
「芸芸,妳怎麼了?」
「我……我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爸爸媽媽……我已經不能做他們的小孩了……」和丁穎耀兩情相悅的喜悅讓她沖昏了頭,忘記自己的秘密已被揭穿。
「傻瓜,怎麼會不知道如何面對呢?」他敲敲她的頭,她怎麼還是這麼死腦筋呢?
「我好怕……如果他們很氣我的欺騙那要怎麼辦?」
這十八年來,她總是小心翼翼地扮演著好孩子的角色,如今被發現這一切不過都是場騙局,爸爸媽媽會怎麼看待她呢?
「你們是家人,是家人就會包容妳的一切。」丁穎耀正色道。
「可我不是他們真正的家人啊!」
「妳一直在這里胡思亂想也不是辦法,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到時候就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說著,丁穎耀拉著她就要往外走。
「不要啦,我好怕,讓我再培養一點勇氣……」
鐘偲芸拼命掙扎,卻完全不敵大男人的力氣,硬生生被拖著走。
就這樣,兩個人又推又拉地走回鐘家,直到他們都已經走進鐘家的庭院了,鐘偲芸還想當鴕鳥繼續逃避。
「再讓我想一想吧,我現在腦袋很混亂耶……」
「他們回來了。」
一直站在門口引頸期盼的尹謙謙一看到兩人,立刻進屋通報,不一會兒工夫,鐘家人全員到場。
「芸芸。」鐘太太率先走出來。
「媽、媽……」鐘偲芸怯怯地應道,她低下頭,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一直以來被她稱為母親的女人。
啪!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響起,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不知道鐘太太為什麼要打人。
天、天啊,他這個超級模範生的姐姐居然被打了?!是因為姐姐晚上不回家才會被打嗎?以後他放學後一定會馬上回家的,因為晚歸會被媽媽打……
年僅八歲的鐘小弟,像是自己被打了一巴掌般害怕地用手摀住左臉,單純地覺得姐姐是因為晚歸的關系才會挨打。
至于真正被打的鐘偲芸,也同樣摀住被打得發疼的左頰,臉上驚慌失措。
丙然……媽媽生氣了,因為自己一直在說謊,所以媽媽不要自己了……
「芸芸@@」鐘太太抱住女兒,眼淚奔流不止。「妳怎麼會這麼傻呢?為什麼要一個人守著秘密?為什麼妳要一直瞞著我們?我是個失職的媽媽,居然從來都沒發現妳是這麼的痛苦,芸芸,我的傻女兒啊……」
「媽?」鐘偲芸只能呆呆地喊著,腦袋完全停止運轉。她不是被責怪說謊嗎?
「妳這個傻孩子!我們是一家人啊,有什麼事不能一起承擔的?為什麼妳要一個人扛呢?難道妳不把我們當成妳的家人嗎?」
鐘先生也走上前,握住女兒的手,悲傷地問︰
「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系,但我一直把妳當成親生女兒。芸芸啊,妳告訴我,難道妳從沒把我當成父親嗎?」
「不是的,爸……」鐘偲芸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面,她緊緊回握父親的手,堅定地說道︰「我也一直把您當成親生父親看待,你們對我這麼好,我卻什麼都沒辦法回報你們,所以我才想說,只要我裝做失憶的樣子,至少可以減輕你們的痛苦……
這種事……只要我一個人痛苦就夠了,我不是把你們當成外人看待,絕對不是的!雖然我不是你們真正的女兒,但我至少可以扮成你們想要的女兒啊……」
「芸芸,妳就是我們想要的女兒,不管妳是什麼個性、不管妳的成績好不好,妳就是我們的女兒,妳一直都是我們的女兒啊!」
鐘太太淚流滿面,想到這麼多年來,芸芸不斷壓抑自己,把自己塑造成他們期望的模樣,她就覺得心中不舍。
如果不是丁穎耀告訴他們,或許他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芸芸為了他們的期望而受了多少苦。
鐘偲芸抱著父母相擁而泣,直到這一刻,她才終于對這個家有了歸屬感。
「阿弟,你看你面前那三個哭成一團的人……」
依稀之間,鐘偲芸听到丁穎耀的聲音,她抬頭,看到丁穎耀蹲在小弟身邊,用在場所有人都听得到的音量問鐘小弟說︰
「你知道那個戴著黑框眼鏡,哭得很丑的女生是誰嗎?」
「我知道啊,她是我姐姐!」鐘小弟挺直了腰桿,非常自豪地答道。「還有,我姐姐一點都不丑,你不懂就不要隨便亂說話啦!」
鐘偲芸的視線再次被淚水模糊,這些都是她的家人……
尾聲
「事情……真的解決了?」
鐘偲芸與丁穎耀手牽手走在路上,頭頂上的藍天晴朗無雲,絲毫看不出昨夜下了一場雷陣雨。
昨晚哭得慘號兮的鐘偲芸,一覺醒來,眼皮還是腫腫的,當她看到同樣腫著一雙眼皮的爸爸媽媽時,終于忍不住大笑出聲。
心情很輕松、很愉快,好多好多年沒有這麼輕松的感覺了。
「大概吧,不過,妳到底什麼時候要摘下那副丑不拉嘰的黑框眼鏡?」丁穎耀停下腳步,指了指依然壓在她鼻梁上的大眼鏡。
「不知道耶,戴了這麼多年,我早就習慣這副眼鏡的陪伴……感覺就像是我爸比一直陪在我身邊。」鐘偲芸珍惜地撫著鏡框說道。
丁穎耀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先不提這個了。妳還是決定要念企管系嗎?」她已經告訴父母,大學四年要繼續在他家「打擾」下去,但她的求學之路呢?
「轉系考!別忘了我什麼都不會,就是念書一流,考試對我一點也不難。」鐘偲芸輕松地笑著。「對了,有件事我覺得真的很不公平耶!」
「什麼事?」他看她,對她甜美的笑容著迷不已。
「你知道我所有的秘密,但我對你居然一無所知,我們到底算哪門子的男女朋友啊?」鐘偲芸還記得昨天早上的吵架內容。
「浮扁掠影事務所到底是做什麼的?你真正的職業又是什麼?」
「如果我說我是專門殺人放火的惡棍,妳要怎麼辦?」丁穎耀正色說道。他忍不住就想逗逗總是正經八百的她。
「我會勸你去自首,然後我會等你出獄。」她毫不遲疑的回答。
丁穎耀的工作太神秘了,所以她從不認為他的職業有多普通,就算他是黑道份子,她也只能認了……誰教她愛都愛了呢?
「呵呵,果然是妳會回答的方式。」天啊,她真寶!
「不要敷衍我,快點說啦!你是十大槍擊要犯?還是哪里的黑道角頭?我可以承受得起事實的。」
「真是的……妳就這麼確定我一定會去殺人放火啊?」她說得這麼認真,害他有點傷心耶。
「那你到底是做什麼的啊?快說!」她癟嘴。他不會又要敷衍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