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小小的身影,在廚房里忙進忙出,一會兒忙著洗菜、切菜,一會兒查看爐上的動靜。
歐陽烈才進門,就被滿室的食物香氣所吸引。
連公事包都沒放下,他直接來到廚房,一把抱住那忙碌的小人兒。
「我回來了。」末了,順便在她頰上偷個香。
「你、你回來啦!」被偷襲成功的任孅孅粉頰生暈,雖然和歐陽烈已經是情侶的關系,但她仍不習慣這親密的舉動,每每被他逗得面紅耳赤。
「你、你不要一直抱著我啦!這樣很危險耶!」拿著鹽罐的手險差打翻,任縴縴害羞地想掙月兌歐陽烈的懷抱。
「我只是想阻止你把糖加進菜里。」歐陽烈輕輕松松就把她手中的罐子拿走,換上另一只外觀一模一樣的罐子。
「糖?」任孅孅疑惑地,瞧了瞧剛被塞進手里的罐子,這才發覺自己真的錯拿糖罐。幸好歐陽烈及時換了正確的罐子,否則,他們今晚又要吃加了糖的菜了。
「大廚師,別再拿錯罐子了。」歐陽烈寵溺地捏捏她的俏鼻,口上抱怨,其實心底並不在意她的小凸棰。
住孅孅煮出來的菜,總讓歐陽烈備感懷念,好似他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吃過這種「特殊」口味。
歐陽烈笑著搖搖頭,歐陽家負責掌廚的廚師,是前五星級飯店的大廚,別說是炒菜錯放糖味,他連燒焦的菜都沒嘗過,又怎麼可能會覺得懷念呢?!
但不可否認,他的確覺得任孅孅的菜,有種「家」的味道。
「我把這個菜炒一炒就可以開飯了,你先去換衣服吧。」任孅孅笑著把他趕出廚房,有他在一旁,雖然能確保她不會錯放糖味,但總會害她緊張兮兮。
不說別的,光提那雙緊抱著她的毛手,就夠教人緊張了。
炒好了最後一道菜,任孅孅對今晚的晚餐,可是非常有自信的。
為了怕再錯把糖當做鹽,她在調味之前,一定會先嘗嘗味道,今天總算不會害歐陽烈拼命灌水了。
帶著得意的笑容,任孅孅端菜上桌,而歐陽烈也為兩人盛好了飯。
「你在笑什麼?」她得意的模樣,讓歐陽烈覺得有些奇怪,不由得問道。
「先吃飯,吃完飯你就知道了。」任孅孅已經等不及看歐陽烈驚奇的表情了。
也不知怎的,她每回下廚,總會出一些大大小小的狀況,雖然還不至于把菜燒焦,但如果錯放調味料,那道菜吃起來其實也是挺恐怖的。
雖然任孅孅已經盡力去注意了,但狀況仍是層出不窮,為此,她的家人早就禁止她進廚房,但也多虧歐陽烈不在意,這才讓她有練習的機會。
「你快吃嘛!」任孅孅殷勤地招呼著,她張大了眼,等著歐陽烈給她的贊美。
任孅孅難得這麼熱情邀約,歐陽烈也只好,先從自己面前的那盤炒蛋吃起,炒成金黃色的蛋塊,外觀看起來非常正常,就不知吃起來如何了。
挾了一筷的炒蛋送入口,沒有意料之中的膩人甜味,歐陽烈嚼了兩口,正打算稱贊她有進步,但下一秒,歐陽烈就發覺蛋塊里似乎暗藏玄機。
「咯咯……」
任孅孅瞪大眼,她剛才好像听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
「你剛剛吃到了什麼?!」任孅孅小心翼翼地問道,希望只是自己神經過敏,听錯了而已。她好不容易有個自信之作,不會又出狀況了吧?!
「蛋殼。」說著,歐陽烈吐出口中的炒蛋,金黃色的炒蛋里,依稀還看得到白色的蛋殼。
「討厭啦——」任孅孅悲嗚著,難道她連個正常的炒蛋都做不出來嗎?!
「你已經進步很多了。」見任孅孅道麼難過,歐陽烈好心地安慰她。
「比起剛開始時,你居然把黑醋當成醬油,結果炒了一盤酸死人的炒面;還是另一次,因為你分不清楚絲瓜和冬瓜的差別,結果全煮成一鍋不知是什麼東東的怪湯;或是上次你煮義大利面時,你以為墨魚意大利面里的墨汁,是一般的墨汁,就教人去文具行買墨汁比起來,你現在真的進步很多了。」
「烈大哥,你這樣算是在安慰我嗎……」任孅孅的語氣哀怨,為什麼她覺得歐陽烈的說法,比較像是在嘲笑她?
「只不過是一點蛋殼罷了,就算真吃到了,只要吐出來不就得了?!」歐陽烈說得輕松,接著,拿起碗筷,又夾了筷炒蛋人口,表示自己真的不在意。
「烈大哥……」任孅孅感動地看著他,他對她真好。
「快吃吧!菜都快涼了。」又嘗了幾樣菜,歐陽烈發現,除了那道炒蛋可能會吃到蛋殼外,其他的菜吃起來都正常得很。
「別難過了,除了炒蛋以外,我每樣菜都給你一百分。」歐陽烈為任孅孅布著菜,希望她別再對自己那麼沒有信心。
「真的沒有問題耶!」嚼著嘴里的菜,任孅孅開心地笑開了臉,原本的陰霾也跟著一掃而空。
兩人開開心心地吃著飯,飯後再合力洗好碗盤,空氣靜靜地流動著,他們像普通的情侶般,偶爾打打鬧鬧著,連洗個碗也不得安分,任孅孅快樂地笑著,幾乎忘了自己被追殺。
晚餐過後,歐陽烈坐在客廳看晚間新聞,任孅孅則像只小貓般,窩在歐陽烈的懷里、分享他的體溫。
秋意漸漸濃了,不知不覺間,她住在這里已經近一個半月了。
眼楮雖然看著電視,但任孅孅對新聞主播的話充耳未聞,莫名地,她想起許久未見的家人。
「烈大哥,我老家那里……他們過得好不好?」
為了避免她打電話回老家,可能會牽累到家人,所以,任孅孅連通電話也不敢撥。以往,她每隔一、兩個月必定會與家人聯絡,但現在,她都已經快兩個多月沒有聯絡,說不定家里人也正擔心著她。
「你想家了嗎?」歐陽烈溫柔地問道。這段時間有她的陪伴,他都忘了她是為什麼留在這里。
「我只想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任孅孅悶悶地說道。即使她說想家又如何?!如果老家那里也有人監視,為了家人的安全,她寧可忍受這一點點思鄉之苦。
「我可以帶你回去一趟。」緩緩地,歐陽烈道。越天組那邊一直沒有動靜,也沒听說任孅孅老家有被監視的情況,或許他們可以偷偷去一趟。
「真的嗎?!」倏地,任孅孅的雙眼發亮。「我可以回去看他們嗎?真的沒有問題嗎?」
「我會安排的。」歐陽烈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謝謝你,烈大哥。」她開心地在他頰上獻上香吻一枚。
歐陽烈微偏過頭,正想加深這個吻,殺風景的敲門聲卻跟著響起。
「有人來了。」任孅孅紅著臉溜出他的懷抱,但也覺得奇怪,這個時候怎麼會有訪客?對方不可能是來找她的,所以必定是找歐陽烈,但歐陽烈的訪客極少,一個多月以來,她也只見過歐陽采風一人,難道又是歐陽采風嗎?
「讓他等。」歐陽烈不耐地伸出雙臂,要她乖乖回來。
「讓客人等待,不是正確的待客之道。」任孅孅搖搖頭,拒絕回到大野狼的懷里。
「我沒有邀請他,所以不算是客人。」歐陽烈擺明了,對越來越吵的敲門聲,听而未聞。
兩人繼續僵持著,直到來人終于放棄敲門——改用踹的!
「你確定不開門嗎?」任孅孅擔心地看著大門,那砰砰作響的聲音,听起來對方隨時會破門而入。
「你最好真的有重要的事情。」為免晚上睡覺無門可關,不得已,歐陽烈只得開了門。「時雨?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