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所有的事情,黃太太便先行離開,接下來的時間里,任昭晴忙碌地將帶來的行李一一放進客房里——
歐陽時雨的住所,其實是市中心一棟高級公寓的其中一個單位,想當然爾,公寓里並沒有佣人房,所以任昭晴便搬進這里惟一的一間空房中。
打理好她未來的立身之所後,任昭晴便帶著探險的心情,在公寓里打轉。
方才,黃太太只帶著她到公寓外繞了兩圈,讓她熟悉一下附近的地理位置,至于屋里的部分,就沒再多加交代。
任昭晴在公寓里東翻西找了一番,總算讓她找到好幾樣打掃工具,不過,除了掃把、畚箕和抹布等比較常見的工具外,她幾乎不認得那些工具的名稱。
任昭晴把眾家工具一一放在地上,然後開始努力思考應該從哪里開始打掃。
不能怪她是個百分之百的家事白痴。
事實上,任昭晴幾乎沒有任何打掃經驗,從小學一路念到高中這十二年里,只要是在學校里的打掃工作,她總是被分配到拿拖把拖地這一項。
這工作很簡單,只要把拖把打濕,然後在地上胡亂畫個兩圈,就算結束了,可以說是最輕松的一項工作。
就算她被排到了值日生,依然有一大堆的人搶著為她服務,因此,任昭晴甚至連垃圾都沒倒過、連黑板都沒擦過。
考慮了好一會兒,任昭晴終于想起很多年前,老師曾經告訴他們的話——
打掃前要先在地上灑水,這樣掃地時灰塵才不會飛起來……
「那就先灑水好了。」任昭晴開開心心地決定好第一個步驟,接著,拿起水桶盛了滿滿的一大桶水,這讓她提得有些吃力。
然後,開、始、灑、水!
但過沒幾分鐘,任昭晴就覺得腰彎得好累。而且手一直潑水,再不然就是在提那重死人的水桶,她覺得好累,但這公寓卻還有一大半的面積沒灑過水。
不知道有沒有比較輕松的方式?!
任昭晴偏著頭,想了想,竟讓她突然想起剛剛搬出的那一堆工具中,有一個小型的花灑。
小花灑就算盛滿了水也重不到哪里去,灑水又方便,簡直就是最適合的工具。
任昭晴不由得為自己的天才得意著,並隨即為小花灑裝好水,開始她第二次的灑水之旅。
水灑呀灑的,果然讓任昭晴覺得輕松又愉快,比起提著重重的水桶,小花灑的確要來得輕上許多。
很快的,她已經站在客廳那一大片地毯之前,任昭晴看看眼前既白,又厚的長毛地毯,再想想地毯里可能堆積的灰塵。
下一秒鐘,小花灑毫不遲疑地向下一傾十數束細細的水注,便全數向地毯奔去!
當小花灑里的水全都倒光後,任昭晴卻不甚滿意地看著腳下的地毯。
總覺得……她灑的水好像不夠多耶!
因為這地毯看起來,一點變化也沒有,完全不像她剛剛灑過水的地板,會顯得濕濕的永水亮亮的。
最後,任昭晴決定多為這長毛地毯多灑一些水,所以她很大方地,再喂了地毯整整四花灑的水量。
直到那地毯終于顯現出「水水的」感覺,任昭晴這才滿意地,結束了客廳部分的灑水工程。
接下來,再把書房、視廳室、臥房及客房一一灑過水之後,任昭晴發現,現在的時間居然已經將近四點半了!
天啊!她光是在屋里灑一圈水,就費去了一個多鐘頭,如果她的動作再不快點的話,時雨很快就要回來了。
她慌慌張張地拿起掃把一掃,卻什麼也婦不起來,佔了水的灰塵只是被混成了
一片片的污水罷了。
原本還不顯髒的地板,此刻看起來反而變得黑抹抹地。
看樣子她的水灑得太多了。任昭晴挫敗地拿起拖把,干脆拖起地來了。
幸好,拖地這件事,她接受過整整十二年的「訓練」,所以現在拖起來倒是又快又好。
把濕灑灑的拖把放下之後,任昭晴看到自己只花了十來分鐘,就拖好了地,得意之余,也讓她先前的挫敗,及壞心情全都消失了,接著,她干脆拿起抹布,開始擦起窗戶。
她一定要證明給歐陽時雨看看,她任昭晴絕對可以勝任女佣的工作!
第七章
下午五點,歐陽時雨破天荒地首度準時下班回家,這項創舉,令從他接管霸天集團,便跟在他身邊的秘書幾乎跌破眼鏡。
以工作狂著稱的老板,不但準時在四點半下班,而且……下班後沒有另外安排任何的約會?!
這簡直就是太不可思議了!
歐陽時雨當然明白,秘書眼中的詫異代表了什麼,但他對自己的行為,做出了「適當」的解釋——
五年前,他不過是個初出道的小伙子,自然得多花一些時間在公事上,以期早日熟悉集團的運作方式。
後來,他又醉心于把集團推向另一個高峰,以及多角化的經營發展,因此,他繼續當他的工作狂。
但現在就不同了,他已經培養出一批完備的干部人才,可以為他分攤工作,他當然可以準時上下班……
歐陽時雨以這個理由,說服自己的行為非常合理,但同時,他卻也非常清楚,這根本就是個藉口!
他準時下班,不過是想早點回到家,看看任昭晴淪為女佣的模樣,會是如何。
說不定,那個嬌貴的小鮑主,已經哭著跑回家,向父親哭訴自己被虐待了。思及此,歐陽時雨臉上,不由得勾起一抹滿是惡意的笑痕。
鮑寓大門口遣走了司機,歐陽時雨前腳才剛踏進公寓,正準備走向位在公寓一樓管理室旁的電梯,就見到公寓管理員,臉色慘白地從管理室沖了出來,身旁還跟了個同樣神色慌亂的女人。
見到這樣的景象,歐陽時雨心底莫名地,浮現出一個不好的念頭。但表面上,他的態度及舉止依舊自然如昔。
丙不其然,管理員一看到他,馬上沖到他跟前。
「歐、歐陽先生……」
避理員急急地喊出他的名字,卻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這時,歐陽時雨已經了解到,管理員將要說的事情,他一定不會喜歡。
「說吧!發生了什麼事?」歐陽時雨仍是不疾不徐地開口,在場三人當中,總要有一個人保持鎮定。
今天下午任昭晴將會搬過來,如果他沒記錯時間,在告訴任昭晴工作內容後,現在,前一任幫佣黃太太應該已經離開了。
這是他的交代,絕對不準黃太太幫忙任昭晴,所以,他的屋里應該只剩下任昭晴一人。
而他這位屋主現在就站在這里,如果他住的地方發生了事情,隨便猜也知道,事情絕對眼任昭晴月兌不了關系。
就是不知道,那個小女人到底搞出什麼狀況,竟讓管理員這麼緊張。
「有、有一個小姐掛、掛在窗外……」管理員似乎沒經歷過這種事情,因此還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好了。
「掛在窗外?」歐陽時雨懷疑地復述管理員的話,誰會沒事掛在窗外?!
「就掛在歐陽先生你住的十二樓外!」像是覺得歐陽時雨的反應太過冷淡,管理員忍不住大喊著。
避理員激動得,好像那人就要摔下樓的反應,終于引起歐陽時雨的注意。
他立刻沖出公寓大門,抬頭一看,果真看見十二樓有一扇玻璃窗被打開,還有個女人正以一種極度危險的姿勢,「掛」在窗口處。
歐陽時雨一瞧清楚,心髒嚇得幾乎停了,雖然以十二樓層的高度,他根本看不清楚對方是誰,但除了任昭晴之外,又有誰進得了他家的大門?!
「歐陽先生,這位小姐是不是要跳樓?我們要不要先通知消防隊?」管理員問道。拿出手機,就準備撥號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