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水樓台 第14頁

「每個男人……都愛這樣欺負女人嗎?」她的意識縹縹緲緲,如置身在雲端。「那……我也要找別的男人來欺負……」

「不行!」烈日劍眉一皺,抱得更緊了。「你只能讓我欺負!」

「哪有這麼不公平的……」嗚……可是她有一點點喜歡他的欺負。

「就是這麼不公平……」

夜深人靜,皇宮里的某個角落卻是正沸騰。

芙蓉帳內兩人緊緊糾纏,一種叫的火焰燃燒著兩個心心相印的人,此時無聲勝有聲……

第六章

柳眉明眸。

銅鏡里的她,紅唇潤澤,一抿便是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

轉了一圈,白色雪紡紗里是縴腰細細,繡著花朵的粉紅兜兒欲遮的是柔軟豐滿的胸部。

再過三天,她就要成為千藥王王妃了。

赤雪燕近來是越來越漂亮,叫每個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幾眼。

而這幾天,宮里的人都在忙著籌備婚事,她和烈日的婚事準備跟太子大婚一起舉行。

想到烈日,她的心里就甜如蜜。

經過那一夜之後,她已經是他的人了。

他強壯的臂膀只為了她而張開,他規律的心跳是專屬于她的催眠曲。

她吃吃傻笑了起來。

「……在那邊傻笑什麼?」

一听到那熟悉的聲音,赤雪燕還來不及反應,便被大手一攬擁入懷里。

「傻笑也犯法嗎?」她咭咭地笑,鼻尖里有藥草的香味,在他懷里享受被呵護的感覺。

「怎麼穿這麼單薄?」烈日發現她的衣裳單薄,劍眉皺起。「現在可是冬天了,穿這麼單薄小心又受寒了。」

「宮里的人都夸我這樣穿好看。」她露出得意的笑容。「而且房里有暖爐,不會受寒的啦。」

「不行。」他對她的獨佔欲之深連自己都嚇了一下,她的美麗只有他能獨享。「這只能讓我看。」

他吻著她,蜜糖似的香味自嬉笑的兩人身上傳來,那是愛情的香味。

是的。

他們是最幸福的一對,而這份甜蜜也只有兩人才可以獨享……

「不好了!不好了!」冬柏跑了過來,臉上的神色十分慌張。「大人——」

「有什麼事慢慢說,干什麼慌慌張張的?」打斷了兩人的親密時光,烈日輕斥冬柏。

「不好了,大人!」冬柏還來不及喘口氣,額頭上的汗也來不及擦,就這麼「咚」地一聲,雙膝一跪。「香蓮……香蓮公主她……」

「香蓮?你說香蓮怎麼了?」听到原本音訊全無的香蓮有了消息,烈日不免急了起來。

「剛剛有關外的駐軍來報,說北方殘余叛兵仍有部分在作亂,駐軍一日在水源處發現有商旅過夜扎營的跡象,不過地上只剩焦尸數具,一看便知被叛兵所殺。」

冬柏一口氣說完,顫抖地自懷中拉出一條殘破的絲絹,絹上留有教人怵目驚心的暗紅血漬。

「這是——」見到此物,烈日震驚萬分,久久不能言語。

「我知道在大人大婚前提這件事是不對的,可……」話說至此,冬柏已是淚流滿面。「那些叛兵留下了一封信。」說著還拿出一封信。

「快給我看。」烈日搶了過來,迅速拆開。

一旁的赤雪燕從未看過烈日這般慌張,香蓮到底在他心中佔了多大的分量?

不安的感覺慢慢升起,可人命關天,她亦不能不顧人情,于是赤雪燕鎮定地問道︰「信上寫些什麼?」

「上面寫……要京城這邊準備黃金萬兩,三天後運到霞關,他們才肯放人……」手上的信紙飄落,烈日自言自語地說著。

「三天?」她錯愕。「這些狂徒實在太大膽了!」

「我要去救她。」烈日立刻下了這驚人的決定。

「什麼?」這下子換赤雪燕驚訝了。「三天後是我們大婚的日子啊!」

「人命關天,我不能丟下香蓮不管。」他說著就要往外奔去。

「信上並沒有指名要你運黃金去啊!」赤雪燕跟著烈日的腳步往外奔去,心中的不安慢慢擴大。

「我不放心,那些歹徒不曉得盤算的是什麼,要是有個閃失,香蓮發生危險怎麼辦?」想到香蓮現在可能正在受苦,烈日便坐立不安。

「我們可以派幾名高手去,我也可以派我的手下去啊。」她不敢相信,即將要和自己成婚的他居然會下這樣的決定。

「我不放心把香蓮的安危交給其他人。」他堅決地說著,大手緊緊握拳。「我一定要平安的把她救出來。」

她努力跟上他的腳步,突然覺得兩人的距離變得好遙遠。

他們方才不是還在笑著談天?在此之前,他倆不是每天都甜甜蜜蜜的?他不是還在為她吃醋嗎?

她仰頭看著烈日俊美的側臉,行色匆忙的他沒有時間多留意她。

為什麼這個男人一下子變得如此冷漠?赤雪燕難過的暗忖。

「……那我們的婚禮呢?」她在開始飄雪的長廊下攔住他,一雙大眼直盯著他。

他終于停了下來,看著這一臉落寞的小女人。

雪飄落得無聲。

他也無聲。

外面天寒地凍的,穿著單薄的赤雪燕卻已沒有任何感覺。

「……我們的婚禮不是都……」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她記得烈日最喜歡她的笑臉。「不是都準備好了?」

但這一次,她的笑容好像失效了。

「對不起。」

他伸手模了模她的粉頰,深邃的黑瞳仍看著她,里頭卻只有歉意。「婚禮等香蓮安全回來之後再舉行,好嗎?」

她的身子突然變得好沉、好沉,像是不斷地往下墜去,這突如其來發生的事叫她無力承受。

她鐘愛的男人居然為了另外一個女人拋下他們的婚禮?那她的面子要擺哪兒?

「你給我站住!」她回過神來,怒意和傷心讓她的腦子混亂不已。

烈日沒有理會她的吼叫,仍急急地往前走。

「烈日!」他居然不理她?她可是他未來的老婆耶!

咚!

烈日被一道外力給打中頭,回頭一瞧,居然是只繡花鞋。

「你——」這女人!居然拿鞋子丟他?

「我不許你去!」她追了上來,滿心的不願和傷心全寫在那張慘白的臉上。「我們的婚事是太子定的,你敢抗旨?」

「我沒有要抗旨。」他捺著性子解釋。「我只不過是去解救香蓮,等我回來,我們再擇日完婚。」

「等你回來?」赤雪燕不敢相信他的話。「你還會回來嗎?」

「我為什麼不回來?我不過是去救香蓮罷了。」他的耐性快要用罄,忍著氣好聲好氣地說︰「相信我,好嗎?救人不能延,我們的婚期卻可以改啊。」

「為何你一定要親自去?我的夫婿也只有你一人啊!」她抓住他的語病,努力想要從他眼中找出一絲妥協,不過她失望了。

「別孩子氣,雪燕。」他不想再跟她多解釋什麼。

「她在你心中真有那麼重要?」她的聲音隨著他無情的回答而顫抖。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沒有回頭,只是繼續往前走。「她就像我妹妹一樣,所以我必須去。」

「胡扯!」

她撕心裂肺地吼了出來,奔到烈日面前,一拳又一拳地捶打他的胸膛。「你明明就還放不下她!你明明就還喜歡著她!何必推說你對她只是兄妹之情?」

「別胡鬧!香蓮的父母曾經照顧年幼失去雙親的我,這份恩情我一定要報。」

受不了赤雪燕的拳打腳踢,烈日用力推開了她,赤雪燕應聲跌落長廊冰冷的木板上。

他……推她?

跌坐在地的赤雪燕張大眼楮,不敢相信的望著他。

「雪燕大人!」華也彩恰巧撞見這一幕,很快地跑過來將她扶起。

他看到她眼中受傷的神色,原本想要過去扶她,卻又拉不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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