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勒焚情 第8頁

「額娘,這樣好嗎?萬一被那恐怖的貝勒發現該怎麼辦?水雲會不會有危險?」琦禎格格放心不下,她是真的擔心趙水雲。

「我想他應該不至于會發現,世貝勒長年在外征戰,和一些格格、貝勒根本不熟,你和他又未曾打過照面,他根本不知道你長得什麼模樣啊!好了,時候已經不早了,那咱們就趕快依照計劃行事吧,別再有所耽擱。禎兒,收拾細軟跟我來。」恭福晉拉起琦禎的手往門外走去。

「水雲!」琦禎格格心疼地回頭望了望趙水雲。

「格格,您還是快走吧,我會小心的。」趙水雲不想讓琦禎格格擔心。

???

案前孤燭,忽明忽暗,詭譎的火光在黑夜里閃耀著。

「進來吧,夏隱。」世貝勒知道夏隱已經回府,而且就在門外。

夏隱原本還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可是世貝勒已經發現他回來了,他只好硬著頭皮開門進去。

「說吧,把你看到的全都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世貝勒冷著一張臉,傲然地坐在案前,平淡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

「是。琦禎格格這幾天一直大吵大鬧,說她寧死也不願嫁給您,還不停地摔她房里的東西,脾氣壞得很。她有一個丫環,自願代替她嫁給您,而那名丫環,就是那天在江南時,您所救的那名女子——水雲姑娘。」夏隱無奈地把親眼所見全盤托出。

「想偷天換日?那我就先把那丫環玩爛了,再帶她回去歸寧,到時候,我要那恭王爺提著自己的人頭來跟我贖罪,哈哈哈!」世貝勒忽而仰頭狂笑,令人不寒而栗。

???

良辰吉時,鑼鼓喧天。在恭福晉的細心安排、眾人全都不知情的情況下,趙水雲代替琦禎格格,戴上鳳冠霞被上了花轎。

整條街道頓時變得熱鬧非凡,但此刻在轎子里的趙水雲,眉頭深鎖著,一點也感受不到眾人的喜悅。

拜完天地,趙水雲被人帶進喜房,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坐在床沿,等待她的夫君到來。

在廳里拜堂時,雖然她頭蓋著喜帕,看不到周圍的景色,卻可敏銳的感覺到在場只有寥寥的幾人,四周更是彌漫著詭譎的氣氛,這婚禮對她而言是冷清得可怕。

她就這麼一直坐著,直到天色漸暗,大家似乎已經把她遺忘,從進房到現在,都沒有人來探過她,連她的夫君也不知跑哪兒去了,交杯酒也沒喝。

她又累又餓又渴,戴了一整天的鳳冠,覺得頭昏沉沉的,加上又沒進食,她實在快餓昏了。

突然,房門被推開,仿佛有人走了進來,趙水雲趕緊打起精神端坐著。

不一會兒,門又被關上了,房里又恢復原有的安靜。

八成是丫環吧!趙水雲心想。她不想再等了,也許她夫君根本就把她給忘了,或者又到外頭尋歡作樂!不然就是已經喝得爛醉,不知在哪兒睡著了。

正當她要自己掀開喜帕之際,一只筷子突地飛射過來,輕刺到趙水雲的皓腕,趙水雲頓時痛呼出聲,揉了揉自己發紅的手腕。

「沒人告訴你,喜帕要讓自己的夫君掀開嗎?」一個熟悉的低醇男性嗓音從前方傳來。

好耳熟的聲音!趙水雲在心里暗忖著。難道是那個人?一直盤踞在她心中,令她又愛又恨,無時無刻不掛念的人?

趙水雲趕緊掀開喜帕。「是你!」映入眼簾的人影讓她差點兒忘了呼吸。

竟是她忘不了的邪魅男人,那她想拿回那塊玉,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了。

「怎麼,才分開沒多久你就忘記我了?」世貝勒一臉詭笑地娣著她。

「你就是笑面殺神世貝勒!?」趙水雲仍無法相信,想再親自確認一次。

「沒錯!我早告訴過你要問我的名字,現在後悔了吧!」他嘲謔道。

「你!我的玉仙子一定是你拿走的,你快點還給我。」她一臉怒氣地瞪著他,手指著眼前這個狂傲的男人。

「還敢對我興師問罪!」世貝勒揮開她的縴指冷嗤道。「嫁給了我,你的東西就是我的了!」

「胡扯!」趙水雲氣極攻心,掄起粉拳,往他結實的胸膛猛捶。

世貝勒一把抓住她的皓腕,粗暴地往床上使勁一扔。

「這可由不得你,現在該我問話。你究竟是趙水雲還是琦禎格格?我要你老老實實地回答我。」世貝勒嚴厲的目光緊鎖著她。

「我、我不是趙水雲,我是琦禎格格!」趙水雲再怎麼樣也不能承認自己是假冒的。

「你說謊!」他如鷹的目光益發寒冷。

「沒、沒有。」心虛讓她吐出的字語不斷顫抖。

「說!你混到我身邊究竟圖的是什麼?是名?還是利?」世貝勒的手緊緊扣住趙水雲的下顎,目光殘佞,不帶一絲溫柔。

「我什麼都不圖!」下顎傳來的劇痛使她快要承受不住。

「真是伶牙利嘴,難怪深得恭王爺和恭福晉的寵愛。」他最討厭這種阿諛奉承的女人,為了名利,什麼下流的手段都使得出來,他可是看多了後宮的那些嬪妃爭權奪利的手段。

「和他們無關,你有什麼不滿,就直接針對我好了。」他可以誤會她,可是他不能懷疑待她甚好的恭王爺和恭福音,這對他們而言是種侮辱。

「明明就是假冒的,你只要乖乖的說出來,我不會為難你的,我欣賞誠實的女人。」世貝勒改用誘哄的方式,在她耳鬢蠱惑著。

「我本來就是琦禎,沒什麼好說的。」趙水雲雙眼緊閉,不想再看他。

「你真是死鴨子嘴硬,明明就是只麻雀,偏偏要把自己說成鳳凰。」世貝勒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好似要捏碎她的下顎。

「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反正他已經認定她是為了名利,任她再說破了嘴也是多余,那又何必再費心神去解釋,她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下人就該回到下人住的地方。從明天開始,你就搬離竹華閣,給我去膳房工作,我會吩咐人指派工作給你,看你什麼時候想對我說實話。」他就不信她不會求饒。

「我求之不得,你最好把我編派得越遠越好。」如果能遠離他,又何嘗不是種解月兌。

「那不就稱了你的意?我可不會中你這種三歲小孩的伎倆。」想跟他玩這種把戲?門兒都沒有。

「你究竟想怎麼樣?」

「整死你!」世貝勒瞼上仍帶著笑意,簡簡單單的吐出三個字,眼底盡是陰森殘酷。

趙水雲被他充滿恨意的眼神駭到,頓時感到背脊發涼。他變得好陌生,變得不是她記憶中令她牽腸掛肚的人,眼前的他似乎不是那時候曾溫柔地陪著她看夕陽的男子。才數日不見,為什麼他會變成像另外一個人,一個她不認識的人?

「今天是洞房花燭夜,你就自己過吧!」世貝勒轉身走出房門,頭也不回地揚長離去。

「你要上哪兒去?」趙水雲望著他頎長的背影,沿著幽徑,逐漸消失在黑夜中,眼前的視線才開始變得模糊,滾燙的兩行淚水滑下臉頰,在寂寞的夜里啜泣著,直到天明。

而他,始終沒有回頭。

???

「起床了,少福晉。」王大娘搖擺著福態的身子推開房門,讓早晨的陽光直接照射到趙水雲的臉上。

趙水雲被突來的叫喚聲驚醒,雙眼還來不及適應光線,只能眯著眼晴,吃力地看著站在房門口背對著陽光的人。「你是……」

「我是膳房里的總管,貝勒爺昨夜吩咐我,從今天開始,你就要搬離這幢竹華閣,到膳房里工作。晚上呢,就在柴房里歇息就寢。」王大娘斜眼睨著她,口氣不耐的說明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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