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只想找個真心依靠的人,好好的傾吐心事和委屈……
第七章
當顏薰轉開鑰匙推開鐵門,一股漫天蓋地的濃厚口味突然迎面撲鼻而來,使得連品宙不禁微擰眉宇。
顏藏打開家里的電燈請他坐下,一開始還很在意家里凌亂的景象,但是一會兒又覺得無所謂了。
在他面前,她已經無法再掩飾什麼,最不堪的一面都剛好被他遇見,她還需要逞強嗎?
她倒了一杯熱茶給他,看他靜靜地喝著茶,自己心里也慢慢平靜下來,但是對他總是有一股愧疚。
「對不起。」她忍不住向他道歉。
「為什麼說對不起?」他揚起一抹笑道︰「這不是你的錯。」
連品宙發現自己想更深入了解她的家庭背景,甚至接觸她的心事,和她心底的種種委屈。
「這就是你不肯讓任何人來你家的原因?」
他這麼一問,她又沉默了。該怎麼回答呢?她毫無頭緒,她只因為他一語說中了她的想法。
「抱歉,我似乎問很太直接了。」
顏薰搖搖頭道︰「你說對了,我就是這麼容易自卑的人,外表光鮮亮麗的我,暗地里卻有如此不堪的處境,很可笑吧?」
顏薰不禁自嘲地笑了出來。
連品宙思索她的話,沉默了會兒,才又開口道︰「如果是真心結交的朋友,絕不會在乎你是否光鮮亮麗或處境難堪,這一點剛好可以拿來試驗,你又哪里需要感到自卑?」
聞言,她失笑了。在她無助的這時候,居然能听見如此溫暖的安慰,就像是上帝最好的賜予,讓她排除自哀自憐。
「或許我們的生活圈不同,我這樣說可能看輕了你的心情,但是這是我的真心話。」他解釋道。
顏薰怔愣了會兒,又綻開一抹笑。
她定定地凝視他一眼,決定向他吐露自己的過去。
「我是他們唯一的孩子,所以一直備受寵愛,但是不知道曾幾何時,因為經濟上的壓力,我爸意外有了新的情人,所以他要求和我媽結束婚姻,我媽受不了這樣突如其來的打擊,所以選擇結束生命,于是我開始跟著我爸和他的新情人一起生活。」
「我不斷忍受他的情人給予我的不平對待,我想總有一天,我一定可以獲得自由,所以我願意忍耐,後來他的情人跟別的男人跑了,原以為從此平靜的生活即將降臨,沒想到我爸的意志消沉和墮落,卻將我推入了地獄……」
顏薰不知不覺地紅了眼眶,直到清澈的眼淚掉出眼眶滴在她的手背上,她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爭氣地哭了。
她想用手背拭去臉上的淚水,他的動作卻比她快了一步,用他溫暖的手掌為她抹去了淚水。
憶起過去,總是有太多事不堪回憶,像是丑陋的傷疤,又哪里有勇氣說給別人听呢?
但是此時此刻她卻毫無保留地向他傾訴。將他當成這一輩子員信任的人,也是最想依賴的男人——
所有男人在她心中,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唯獨他與眾不同,因為在她最危急的時候,是他出手救了她,當她以開玩笑的方式要求以身體做為報答時,他竟然毫不遲疑地拒絕了。
像他這樣的男人,就是她不停在虛幻的假想世界中所追求的,她認為絕對遇不到的好男人,現在就這樣活生生地坐在她面前。
連品宙不自主地拉過她,讓她坐在他的雙腿上,輕輕覆住了她的唇,將她緊緊摟在懷中。
她那一雙清澈的眸子在夜里顯得更加明亮有神;一張小臉上總是有著各式各樣的表情和神采,這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與她真實相處過後,才發現她並不如外表冷艷。
莫非一切只是一種武裝?可能嗎?
他不由得開始產生懷疑,究竟她是一個行徑可惡低劣的女人?亦是一切都只是誤會?
這一晚很很長,他只是靜靜地陪在她身邊,沒有說太多累贅的話,但是就以足夠安撫她的心。
像是被空氣中彌漫的酒精給迷醉了般,痛苦的意識漸漸能夠忘卻……
顏薰坐在吧台旁,輕吸手中的酒,似乎再也不需要利用吵鬧的音符來安慰受委屈的心。
在連品宙面前徹底表態之後,她不需要再掩飾,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好像回到童年一般的純真。
四周尋歡作樂的人群來來往往,誰和她打招呼,她就回應誰,不像昔日那般冷淡,這樣的改變,每個人只當她這幾天都心情不錯,誰也無心多留意她愈加愛笑的臉。
「好久不見。」方杰忽然出現,在他的身後還帶著一群小弟,臉上的笑容令人厭惡。「在等那個姓連的小子?」
顏薰斂回愉快的臉色,擺出一副高不可攀的姿態。
「听說這陣子你都和一個固定的男人在一起,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專情?」方杰不客氣地說道︰「我已經派人調查清楚了,最近和你常在一起的男人叫連品宙,是一間大企業的老板,相當有錢,你應該是因為他有錢,所以才和他在一起吧?就像之前那些男人一樣。」
「滾開。」
「呵!只不過是釣上一個凱子,說不定他也只是和你玩玩的,你以為像那種有錢有勢的男人會對你認真嗎?」
顏薰直直地瞪向他,冷聲道︰「是不是要我把你跟蹤我、企圖強暴我的下流行為說出來,你才肯走?」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只是剛好可以讓站在他們四周的人清楚听見罷了!
「你——」方杰惱羞成怒,氣得想揚掌打她。
但是顏薰卻挺直身子,絲毫不畏懼他的怒意。與父親殘暴的拳腳相較起來,任何人的傷害對她而言都是微不足道。
此時連品宙適時出現,介入他們之間,將顏薰拉到身後,並且往方杰臉上揍了一拳。
「你真不是男人!」連品宙冷著聲音道。
冷不防地遭到重擊,方杰頓時感到頭暈眼花,等他慢慢看清楚打他的人時,不禁驚訝地叫道︰「是你?!」
苞蹤顏薰的那一晚,被他打得鼻青臉腫之後,方杰就把他的長相深刻記了下來,想著日後報仇。
「哼!我正想找你算賬,沒想到你卻主動送上門來!」方杰朝身後的小弟們使了一個手勢。「給我狠狠教訓這個男的!」
十幾個人突然一涌而上,顏薰見情勢不對,趕緊拉著連品宙往外逃去。
「快走!」
從以前到現在,方杰對想接近顏薰的男人,從來不曾手下留情,更何況是要對待她喜歡的男人——
「給我追!」
顏薰拉著連品宙跑了很遠的一段路,他們在街道上穿梭,腳步異常凌亂,她從來沒有為一個男人這麼擔心過,此時此刻,她真的很害怕方杰會對連品宙不利。
深夜的街道,店家都關門了,冷清得幾乎沒什麼人跡,最後,連品宙將顏薰拖住,雙雙停下了腳步。
「我們為什麼要跑?」
顏薰氣喘喘地說︰「他們人這麼多,不跑會被打死的!」
連品宙回頭看著迅速追來的人馬,慢條斯理地卸上的外套交給她。「幫我拿著外套,順便站遠一點。」
「你、你想做什麼?」他該不會笨到想和十幾個人硬踫硬吧?
「我們還是快走吧!」
他對她投予一抹自信的微笑道︰「我從小就被訓練嚴格的格斗技巧,以一抵十還不成問題。」
榜斗技巧?有錢人家真的是什麼玩意都有,但是她還是不放心。
「站住,給我打!」方杰已經率領一群人追了過來。
連品宙將顏薰推向一旁,一記側腿狠狠踢向方杰的下月復部。
「噢!」頓時,慘叫聲此起彼落。
連品宙幾個利落又敏捷的動作,便將所有人擱倒在地,只是幾次不小心挨了幾拳,但是這些人的拳腳對他而言,僅是不痛不癢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