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命丫環 第2頁

她多希望細心珍藏這一切,只可惜在他離去時,偏偏什麼也留不住,僅剩期待、盼望他的再來……

舞兒的媚態中,盡是痴醉眷戀,靳秋風也許不討厭!至少他依然接受她的偎靠和溫存。

女人是最傻的,甘心為薄幸的他等待,明知道從來沒有駐足的結局,卻抱著奢想。

這樣也好,他一向喜歡享受被纏戀的快感,征服需要他的女人,也征服不需要他的女人。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不愛他、不戀他,只要他想要,必定手到擒來……

「我跟你走好麼?」明知道不可能,但是她仍然忍不住試問。

只見他揚起唇角,扯出淡笑,答道︰「我沒有辦法替你贖身。」

「是銀兩的問題麼?」她不需要他拿出半毛錢,也能有自己的方法來贖身。

「你知道不是那問題。」他翻身坐起,開始整衣。

靳秋風的唇角雖然始終揚著淡笑,但是舞兒知道那並非真實,他心底肯定蘊有怒氣。

于是她趕緊起身偎上他寬闊的背,像是享受般,徑自沉醉在他特殊的氣息里。

「對不起,是我多言了。」她的粉頰貼靠在他的肌膚上,一雙粉臂如靈蛇般由後方纏繞住他的腰,硬是不肯讓他說出辭意。

她好愛他!只要能與他相守終身,她願意用一切來交換!

舞兒的痴情,縱使注定是悲劇一場,也不見絲毫怨悔。

她只是不懂,上天為何能創造出那麼好的一個男人?!猶如這天地的萬靈皆憑仰他而息、而動……她臣服于他四張無盡的魅誘里,從來就不明白抗拒是怎麼一回事,全心朝他迎往……

「我該走了。」

沒用的,盡避她使出渾身解數,仍然留不住他,是她過于奢求了!竟然期盼用一片痴情絆住他,難道她忘了他的忌諱?不!她沒忘,他說過的只字片語她根本不敢忘,只怕他說得、永遠不夠多而已。

別戀他太深、別纏著他不放,只有暫時舍棄,才能再擁有,千萬別妄想獨佔他一人……

他一向坦白,所以在談情說愛的同時,他不忘叮嚀她們別陷得太深,因為他是一個好情人,卻不是一個好男人。

愛他的結果,只有兩條後路可退,一是絕望傷心,二是與其他女人共享他的情……

舞兒是個善妒的女人,但是為了擁有他,她選擇忍氣吞聲、睜只眼閉只眼接受他的濫情和數不盡的桃花運,一切的退讓,只是為了能抓住他的一襲衣袖罷了!

「不能再多留一會兒麼?」這是她最大的盼望,但是她知道答案往往教人失望。

他伸展雙臂,格開她的纏抱,整理最後一塊衣擺,灑月兌地站起身,留她孤寂空虛的身子倚偎躺椅上,而他的神情里再也沒有憐惜。

「我在你這里待了兩天,你還不滿足?」他顯出不悅的神情。

「不!」她一急,又撲上他的胸膛,的軀體已無法激起他的,但是她仍不放棄地摩挲他的身體,企圖挽留他。

「你……」

他本想拉開她,但是他沒那麼做,因為不符他當一位調情聖手的原則。

「舞兒當然滿足,和其他姐妹比起來,你待舞兒是最偏心了。」她說著自己的話,也不管他是否認同,徑自將他的情全囊括。

靳秋風不羈地笑了笑,淡然道︰「這你就說錯了。」

「噯?」舞兒不解地看著他。

「對誰,我都一樣寵愛,女人本來就該被疼愛,我沒有偏心任何人,包括你。」他一席話擾醒了她的自作多情夢。

舞兒頓時覺得難堪,但是她忍下氣來,不敢輕言嬌怒,就怕他真的對她絕了情。

「是……我知道了。」她回答得黯然。

忽然,靳秋風從低悶的情緒中轉出個笑臉,抬起她的下顎,柔情道︰「乖,在這里等我,過幾天再來陪你。」

「真的?!」舞兒驚喜問道︰「沒騙我?」

「沒騙你。」他耐心地哄著她,待她欣悅點頭之後,他便旋身離去。

一時之間,舞兒難以接受那瞬間侵佔滿心頭的落寞,但是不能接受又如何?他畢竟離開了!她只能學著適應心中的感受。

舞兒緩緩穿上瑰紫抹胸,眼角隨意一瞥,乍見椅腳旁靜靜躺了一塊玉玦,她覺得眼熟地拾起,嘴邊念道︰「這不是秋風的玦玉麼?」

雲時間,另一股念頭竄進腦門!她想,也許拾這塊貼身玉玦追上秋風,藉由送還玉玦的理由再見他一面或許可行!

心中抱定主意和決心,舞兒快快穿上衣衫,手里緊握著玉玦便追了出去。

靳秋風行步如飛,他不走大路,專挑胡同小巷而行,突然,察覺身後有人跟蹤、四周氣氛有異,他拐個彎,連人佩劍閃進狹小的暗巷里。

他的背倚著石牆,一臉好整以暇,一手搭在劍柄,捻著一撮發纏于指尖。

不同于舞兒面前時的深情款款、放蕩狂野,換上的是張單純的笑臉,仿佛毫無心機。

「你該不會從昨晚就守在醉歡樓外了吧?」他的話拋向天空,聲音的尾端結束于一名黑衣男子的出現。

透徹的黑色包裹住那男人一身的冷然氣息,卻阻止不了凡夫俗子對他的敬畏,當他抬起眼對上靳秋風無邪的瞳眸,心里就是恨不了他!

「你早該回去覆命。」冷漠的男子並沒有直接指責靳秋風的怠忽。

「我爹沒听到消息麼?」靳秋風揚高俊眉反問。

「師父要你親口證實。」

「唉!他老人家狡猾,連親生兒子也信不過。」靳秋風似假非假地嘆道。

冷酷的男子沒有回答,但是卻顫了一下,不知道是否默聲中贊同了靳秋風的感嘆?

「你先回去吧!我辦完事後,自然會回去覆命,向他親口證實碩忠王府三貝勒已死的消息。」因為人是他殺的,所以沒有他的證詞,靳飛燕是絕不會相信傳聞。

為何刺殺碩忠王府三貝勒?靳秋風沒有把持任何理由,依順的僅是靳飛燕的命令。

他自然不明白父親和碩忠王府之間的恩怨,為何要心狠手辣斬斷碩忠王子嗣?靳飛燕始終沒有道出原因,而他也懶得探出詳細。

「你何時會再動手?」

「上回殺死四貝勒,碩忠王府便加強守衛,這次擒拿三貝勒的性命,危機高出幾層,倘若要急于一時,也是可以。」他指的是再刺殺二貝勒一事。「你似乎很關心這件事?」

自從靳飛燕分派任務給他之後,這位向來冷酷稱著的二師弟,便異常地關注他的任務,怎麼回事?他竟然對此事反倒充滿興致。

「師父要我監督你執行任務。」他不肯承認靳秋風的任何臆測。

他會在意他的一舉一動,只因為身負使命,並非他所願。

他和靳秋風之間,有化不開的糾結,不到最後,他不會吐露任何只字片語。

「是這樣?」靳秋風笑了笑,如彎月的笑眸仿佛洞悉了一切,令人渾身不舒坦。

「不然你以為呢?」靳秋風雙手一攤,無所謂地道︰「你說是就是,我沒有別的想法。」

他能有什麼想法?這位二師弟高深莫測的心機,不輸他爹吶!

「我得再去安撫幾個紅粉知己,後面那一位花魁,就有勞你處置了!」靳秋風想推掉麻煩。

但是冷漠的男子似乎不接受他的交托,淡然道︰「自己的垃圾,自己收拾。」

語畢,他前腳一蹬,飛空撲向舞兒所藏匿的暗處,擒住她的雙臂後回到靳秋風身前。

「啊?!放開我!」舞兒花容失色地大叫。「放開我……」

靳秋風綻出溫和的笑臉,望著驚惶滿心的舞兒,似乎在笑容中漾著對她的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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