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兒感動地點點頭,除此之外,她不曉得該說此一什麼。
「怎麼了?」看她淚眼汪汪,他笑問道。
奴兒只是又點頭又搖頭,一會兒才哽咽地說︰「自從離開君府和小姐別離後,我想,再也沒有人會送我東西了!沒想到你卻送我胭脂水粉,所以……謝謝你,我真的好高興!我是不祥之人,卻總遇到好人,我真的希望你能平平安安,不要被我的不祥連累!」
「等等,你說你是不祥之人,這是什麼意思?」听她含淚傾訴,他忽然為她感到心疼!
「其實我根本是掃把星轉世,一落地便克死了親母,爹討厭我,所以在我年幼時,常寄人籬下,對我好的人,都會沾上我的不祥之氣,盡是窮困潦倒、落魄淒涼,連被賣進君府當丫環,都能克主子!」說起來,還真是令人鼻酸!她算是世間一大禍害吧。
「這不是你的錯。」他拉她入懷,將下顎靠在她的肩膀上,吸取她發絲間柔柔的香氣,像是一種享受。「窮困潦倒、落魄淒涼,是因為他們命格不夠好,與你何干!」
「不是的!是我的不祥克了他們才對!」她堅持所有不幸的事端,都是她造成的。
「你又怎麼證明自己是不祥之人?」他心里更氣了!氣她口口聲聲責罵自己!
「剛開始,是爹罵我掃把星,後來被我克過的人,也都這樣罵我,所以我非常清楚自己有多可惡。」她略微哀怨道。
閑言,他感到有點哭笑不得!「他們這麼做,不過是怨天尤人罷了!而你只是剛好被當成標靶,沒有人生來就是吉祥或不祥,我不例外、你也不例外,懂麼?別再這樣認定自己,你待在我身邊,我一定會證明給你,你絕不是什麼不祥之人!」
「你對我這麼好,我無以回報。」她安心地讓他摟在懷里,更放心地依偎在他胸膛上。
「以身相許就是最大的回報禮了。」他有一股強烈的決定要好好照顧她、保護她!
不管她反對與否,他緊緊擁住她,心里產生的情愫,他不再遏阻!只想順其自然地守著她……
奴兒心如擂鼓,但是她真的不討厭他對她摟摟抱抱。「我不知道我這麼做,究竟是對還是錯?」「讓我來助你更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伸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凝望著她水靈的星眸,想一親芳澤,卻被莫名的火光給引去注意力……
「那……是怎麼回事?」他怔了怔。
奴兒心頭一涼!萬般惶恐地回過頭,不禁驚叫道︰「老天!廚房失火了?!」
奴兒不加思索地沖進著火的廚房里,著急地想滅火。
「別過去……」靳秋風趕緊追了進去,恰巧保護她免于火灼的危險,但是自己的手臂卻遭殃了!
「秋風!你沒事吧?!」
她還是「有點」不祥,是不?
第六章
靳飛燕怒視著跪在堂下的君奴兒,心頭仍然是一把火熊熊燃著。
「燒廚房?你究竟有何居心?!」
「我不是故意的!」奴兒孤孤單單地伏跪在地上,顯得格外倉皇不安!只能重復念著︰「我真的不是故意……我沒想到會釀成麼嚴重的後果,我不是故意的!」
「你以為一句不是故意就可以將責任撇得一干二淨麼?」靳飛燕是第一次見到君奴兒,他對任何人向來都不曾存在喜歡,誰要犯了錯,他就是要罰,她也不例外!
「我……」奴兒害怕極了!面對靳飛燕劍拔弩張的氣勢,她不禁顫抖抖地往後挪退身子。
「你想要怎麼個死法?!」靳飛燕一喝!如閃雷飛身至奴兒身前,長手一伸,揪住她的前襟!
「嗄?!」奴兒忍不住驚呼!身子已被掠離地面三寸,而後慘跌至廳堂中央!
「我特地網開一面,任你選擇死亡的方式!」此女的出現不僅讓若嬋提心吊膽!現在更讓秋風受了輕微灼傷!
靳飛燕表現出殺氣騰騰的架勢,如果她再不作個選擇,恐怕會死無葬身之地!
別煜正想替奴兒月兌險,性子急烈的若嬋已經搶先一步開口道︰「師父!她是奴兒,就是大師兄從外頭救回來的姑娘!您手下留情吶!」
靳飛燕沉默了會兒,銳厲的眸光來回審視他們兩人兩種不同的表情,共通點全是為這名女子憂心!
此時二聲嘆息傳來……
「唉!」靳秋風因為奴兒莽莽撞撞的行為而大聲嘆息,慢條斯理地從門外走進來,拍額以示滿心無奈。
「大師兄你來得正好!你快跟師父解釋奴兒的身份呀!」憑她一個人的說辭,師父絕對不可能采信!
靳秋風睨了奴兒一眼,發覺她早嚇呆了!恐怕現在一掌劈死她她都不知道害怕。
靳秋風無奈地扶起跌坐在地一臉傻愣的奴兒,試著喚回她游離方外的三魂七魄。「你還活著吧?」
瞧一個正常人,也不可能屏息這麼久。
奴兒終于找到了呼吸,狠狠地在靳秋風雙臂的維護中喘著大口大口的氣,剛才她真的險此一暈倒!
「我、我不是故意的!」奴兒急急忙忙向靳秋風解釋道︰「我早說過我是不祥之人!我應該遠離你們的!但是我又怕孤孤單單一個人啊!我不想沒有朋友、沒有人陪我……我……」
「噓!」他朝她比了噤聲的手勢。「你以為我是誰?我當然了解。」
他笑了笑。
第一次……她竟是如此滿心感謝他的笑容!因為那表示他讓她依靠啊!
奴兒感動得差點當場放聲大哭!
「秋風!」靳飛燕低聲吼著。
「好了好了!我听見了。」靳秋風攤了攤手。「她是我救回來的,我當她是咱們自己人,不管她做了什麼,我都會原諒她,何況,我只是被火小灼了一下,沒什麼大礙。」
他的回答令靳飛燕感到訝異……
沒想到他對任何人的死活都漠不關心,卻為這名女子的性命而展開雙臂圍護!
她在秋風的心中佔有什麼地位?!在他閉關修練的日子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既然大師兄也覺得無所謂,您就原諒奴兒吧!」夏若嬋是個聰明人,她當然感受得到大師兄對奴兒的特別對待,但是奴兒是她的好朋友,應該不會背叛她才是!
心機深沉的靳飛燕思緒一轉,已經找出能夠威脅靳秋風的辦法……如果他猜測無誤的話。
「要我饒她可以,但是你……」冷然的眸光狠絕地射向靳秋風。「必須立刻提來碩忠王府二貝勒的項上人頭!」
他本來不打算將事情趕急,但是現在秋風已經露出疲態,他不加快速度不行了。
「師父?!」夏若嬋驚叫道︰「現在滿城里風聲鶴唳,您要大師兄立即執行任務,豈不是分明要他送死!」
「胡說!」靳飛燕怒斥道︰「他是我的兒子!我愛他都來不及了!怎麼會要他送死?!」
靳飛燕表露出偏狂的反應,著實讓夏若嬋看得目瞪口呆,頓時沒了聲音。
她知道師父教育大師兄非常嚴格,也知道師父另一方面十分疼愛大師兄,但是這種垂愛的方式……令人不寒而栗!
奴兒閉了閉眼,傻愣愣地看了靳飛燕一眼,又怔怔地望著靳秋風,不明白他們父子倆人為何同時流露出一樣痛苦的目光?他們心里都在壓抑,而又壓抑了什麼呢?
受不了奴兒清澈的眸子深深凝視,更因為不想再听見靳飛燕失常的歇斯底里,靳秋風終于回心轉意,看著一臉憤然神色的靳飛燕,他道︰「好,我答應你再取回一顆人頭。」
反正他的雙手已經染腥,再浴血一次也無所謂。
听見他答應,靳飛燕得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