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作白馬王子 第9頁

她總不能告訴他說,她是在找多年前親手栽植的蘭花。

「你……能不能放開我?」又一次深呼吸,她終于將話完整說出口。

雖然這間花房里有滿室的淡淡花香,但這些清雅的花香,怎麼也遮掩不了他身上所不斷傳過來的古龍水味。

「喔……」

她的提醒讓禹鈞堯沒理由再摟著她,松開雙手,他退開一步,讓兩人間保持一點距離,但,他卻因為懷中驟失的溫暖,心里頓生了抹悵然若失的感覺。

對于這樣的感覺,他已很陌生,在多年前他封閉起心房後,就不曾再有過。

舒晴深吸一口氣,平復了自己的心律。「一開始我是想說,這樣的一座玻璃花房與整個主屋的建築,似乎有那麼一點的不搭,但進了這座花房之後,又覺得里頭的蘭花清雅得迷人,跟整個建築主體給人的感覺挺一致的,所以,我就想看看這些蘭花共有多少品種,然後,我找到這個……」

她轉過身去,偷偷地換了口氣,慶幸自己還挺能瞎掰的。

略彎低腰肢,拾起那盆被踫歪了的虎蘭,再度挺直身子時,舒晴已將心緒理好,臉上掛上清雅迷人的笑。

「我在算,這種品種,這里有多少株。」

禹鈞堯凝睨著她,有許久的一段時間,他僅是抿唇看著她,沒有說話。

「那,妳算出來了嗎?總共有多少株?」他知道她在說謊。挺簡單的,或許是因為緊張的緣故,她說話的同時,左眉尾微微地顫動了數下。

舒晴讓臉上盡量維持著笑容。「很可惜的,還沒。」

「喔。」他看著她,眸光仍舊深邃。

「對了,我想……」舒晴被看得有點不自然,輕咳了幾聲。「既然禹先生是這里的主人,我能不能冒昧地請求你,答應讓我留在這里幾天,進行仔細的觀察研究,好做出完整的報導。」

舒晴發誓她從未這麼緊張過,就算面對大老板、社會名流,或是一些桀驁不馴的特殊分子。

「妳想留下?」禹鈞堯勾唇一笑。

他早知道她可能會有此要求,但沒想到她會這樣坦蕩直接地提出?不是該耍些手段的嗎?至少該給他一點甜頭,譬如一個吻,或是更親密一些……

但,她沒有。

這不禁讓他再度懷疑,她與那些意外無關。

「如果可以的話。」舒晴昂首,眼里綻著懇切的光芒。

不管他說可不可以,她一定會想法子留下。

從再度相遇到現在,她發覺她的鈞堯哥變得陰郁難懂,沒有了以前的陽光氣息,但,如果要說他是個暗夜殺人魔的話,舒晴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這有什麼問題。」笑容消逝在掀動的嘴角。

禹均堯的心頭一驚,他發覺她的眸光過于熟悉,這抹熟悉的感覺讓他覺得舒服、安心,而且平和。

「那就謝謝你了。」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舒晴大方地伸出一手來。

禹鈞堯先看著她,再看看她的手,隨即輕輕地一笑,緩緩抬起一手,與她交握。

「別客氣了,妳住在這兒的日子里,有任何問題的話,隨時歡迎妳來找我。」

「謝謝。」舒晴小聲地說。

當兩人手掌相觸的剎那,她又清楚地感覺到一股電流透過肌膚的踫觸,竄奔過四肢百骸。

「別客氣。」他的眸光仍鎖著她,似在研究。「現在,需要我當個向導,帶妳四處看看嗎?」

或許一會兒後,他該聯絡閻羅,請他先幫忙查查賈以婕這個人的資料。

「可以嗎?」就像當年一樣,兩人一同在禹家大宅中漫步?

「有什麼問題!?」禹鈞堯又輕輕一笑,朝著她伸來一手。

舒晴先愣了下,才有點不自然地將手交給他。他很君子地握著她的手,算是為這個突來的舉動,做了個很合理的交代。

「由這花房往後走會有個小徑,那條小徑較濕滑,可以通往整個大宅的最後方。宅子的後方有個小山丘,丘壑不高,但可看到整幢房子的全貌。」

「這樣……我還真期待。」舒晴的嗓音有點干硬。

她當然知道禹家的主屋之後,有片樹林和一個小丘壑,因為從前她常在這個小丘壑上,躺著看天空。

「那麼,我們走吧!」又望了她一眼,禹鈞堯握著她的手,直接朝著花房的後方走。

「喔,對了!我忘了告訴妳,妳留在車上的行李,阿飛已經幫妳帶回來了。」走出花房前,他突然說。

舒晴先是一愣,隨即笑笑地說︰「那……還是謝謝你。」

唉……怎會這樣?從遇到他之後,她的好口才似乎一下子全不見了,只會說「謝謝你」。

「我說過,別客氣。」禹鈞堯又沖著她一笑,牽起了她的手,大步地往前走。

當然,此刻的兩人雖並肩走著,卻是兩顆心、兩樣心情、兩種想法。

至于另一個躲在暗處的人,則以銳利的眸光,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第四章

清晨,林間起了濃霧,霧隨著風移動,慢慢地籠罩了大半座的禹家大宅。

半躺在床上,舒晴的身上裹著被子,一手握著觸踫式的壓力筆,筆尖在掌上PDA的螢幕字盤處移動。

「怎樣?妳在禹家大宅里的情況還好吧?」小小的螢幕上顯現出賈以婕慣用的代號。

她和舒晴都睡了上半夜,約好在凌晨時分上網聯系。

「一切情況都還好,我已經見到他,也見到了阿梅嬸和幾個熟面孔,不過還好,他們並沒有認出我來。」舒晴以最快的速度回復以婕的問題。

「喔,妳已經見到Q先生了?」以婕輸入了一個曖昧的表情。「他還是像從前一樣,在妳的心中佔著極重要的地位?」

扁陰在變,很多年少時期所作過的美夢,年長之後未必會繼續沉湎其中。

「這還用說。」舒晴真想賞她一記大白眼。「不過,他變了。」

沒了陽光氣息,多了分陰郁難解。

「怎麼個變法?」該不會真變成了變態殺人魔吧?

「他的笑容沒有陽光味,整個人變得陰沉了許多。」舒晴較懷念從前的禹鈞堯,喜歡他爽朗的笑容。

「那妳認為妳手下所收到的那封黑函內容,是有可能的事嗎?」以婕就是怕舒晴會感情用事。

「不可能。」想都不必想,舒晴直接否定。

雖然現在的禹鈞堯是陰沉了些,但若說他真會對交往過的女子狠下毒手,她絕不相信。

「對了,以婕,關于顧筱玫自殺的事,妳查得如何了?」

「沒什麼進展。」賈以婕據實以告,說完這句,對話框停頓了許久,可看出她正陷入沉思中。「不過有件事我覺得挺奇怪。」

「什麼事?」為查得水落石出,舒晴絕不放過半點蛛絲馬跡。

「顧筱玫的親人在她自殺之後,竟像空氣一樣憑空消失了。」她甚至入侵戶政系統去調閱過所有資料。

「她的親人?」全部都消失!?

「我依調出的戶籍資料,到過她的舊居詢問過部分鄰居,那些鄰居說,顧筱玫的母親在女兒過世半年之後,也病死了,至于顧筱玫唯一的妹妹,大家就不知她的去向。」

「這麼說,她還有一個妹妹嘍?」

「是。還有另一件事,也讓我覺得挺玄的,很難解釋。」以婕繼續說出今日調查的斬獲。

「何事?」還有?看來,事情似乎越來越復雜難解了。

「顧筱玫大學時期的室友,也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室友?怎麼會呢?」

「是這樣的,我查出顧筱玫自從上了大學之後,就在校外租屋,她和一個女性友人共同承租一間套房許多年,我今日去查,有找到房東,房東說她們兩人的感情極好,不過在顧筱玫自殺之後,那個女孩也跟著退了租,搬離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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