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準備車子,馬上!」恥辱,對他而言,這是今生最大的恥辱!
「大少爺?」宮本純一被他的表情給嚇呆。
一向喜怒哀樂不形于色的大少爺,現在為何一副想殺人的表情?
「快點!」富山岐 的臉上綻開了一抹冷絕的笑。
他記得她說過一一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
原來無關于東西貴不貴重,只因為她想偷!
慕容蕾絕對想不到,當她打開民宿房間的門,進到房里,富山岐 早已在房里等她。
房里沒開燈,漆黑一片,唯有他冷冷的嗓音飄來。
「我不知道你有半夜不睡,出去散步的習慣。」想起幾個小時前,她半撒嬌,半哄拐的要他回家去,不讓他留不過夜。
盎山岐唆哼了聲,冷冷地一笑。
如今想來,真是可笑至極。
她當然不可能讓他留不過夜,因為她正在今夜溜進他房中盜取東西,如果留他過夜,豈不破壞她擬定好的計劃。
他搖頭一嘆,冷笑著站起。
「我……」他突然出現在房間里,慕容蕾著實嚇了一大跳。
被發現她盜取了他的翡翠玉扳指了?
「你?」富山岐 笑著走近她,月光由窗外撒了進來,那微薄淡黃的光暈照在他因憤怒而顯得猙獰的臉上,和那握在手中、已然出鞘的武士刀上。
「需要我代替你說嗎?」他靠近她。
慕容蕾嚇得驟退了數步。
「你……」一顆心咚地一聲,往下沉。
他已發覺了!
「原來你也會害怕?台灣神偷世家的傳人,慕容蕾。」他的聲音是由牙縫中擠出,足見他的氣憤。
她是到目前為止,唯一一個敢玩弄他的人。
想起了兩人的巧遇、想起了過去十幾天來兩人的恩愛、想起了對她的眷戀,想起了自己的失控,毫無保留地陷入熱戀,富山岐 恨不得馬上一刀殺了她!
她是他的恥辱!
一向自視甚高的他,沒想到卻敗在這樣一個女人身上,被她給戲要了!
「我……」慕容蕾急著想辯解.但富山岐 似乎不想給她說話的機會。
「東西呢?」他咬著牙說,單手一揮,隨著銀色刀光晃落,森冷亮白的武士刀呼一聲地插落在她面前不到︰一公分的榻楊米上。
慕容蕾嚇得顫抖了起來.「我……你听我解釋,我……」
「東西呢?」他咬著牙,低聲一吼。
一手伸了過來,擒住她的頸子,寬大的掌落在她細瓷頸脈同,用力一掐。
「在……在……我……的……口……袋……里……」慕容蘆惶恐地瞠大眼,血色由她柔弱如櫻辦的臉龐一點一滴地消失。
盎山岐 看著眼前泛白的臉,感覺她的氣息在他的手掌下.一點一點地消失……
他,又失控了!
被她所影響,氣憤得恨不得殺了她的激烈情緒,讓他一向引以為做的冷靜,完全潰散。
他驟然收回手,一向自傲的俊顏上,掠過一閃而逝的挫敗。
「咳、咳咳……」差點被掐得斷氣的慕容蕾,因突然恢復了呼吸,而嗆咳起來,她的咳嗽聲讓他驚覺,只差一點點,他就掐死了她。
他掐死她?死……
盎山岐 冷冷地瞥了眼自己的手,不覺地一股寒意由腳底竄起。
他還是在乎她的生死!
鏘地一聲,他抽起榻楊米上的武士刀,一個轉身,朝她用力一揮。
「咻一一」
隨著刀光閃過,一繒黑發緩緩飄落在兩人間的榻楊米上。
「從今天起,我不想再見到你,滾回你的台灣去吧,一輩子都不準再踏上日本來,否則我就如同削落這繒頭發一樣的殺了你!」
拋下話,他轉身毫不遲疑地走了出去。
「 !」終于喘過氣來的慕容蕾,在他的身後狂喊。
他仍沒停下腳步,沒有一絲留戀。
「不是你想的那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在他的身後泣不成聲。
他仍沒停下腳步。
「我愛你,我是愛你的!」她尖叫,想追出去。
但他的身影已經走遠,消失在她的視力範圍。
「為什麼?為什麼?」她哭得跪趴下來,哭聲在室內回蕩許久,久得讓人聞之鼻酸。
這時,手機鈴聲卻選在這時響起。
她無心去管,任由它響。
然而,來電者似乎執意與她杠上,一陣響過,停了後又響,響了後又停,停停響響十幾回,終于,哭累了的慕容蕾走過去,在床鋪上尋到了手機。
幾十通的來電,皆是由同一個人撥出。
她按下重撥鍵,電話一接通,那端傳來焦急的叫喚聲--
「蕾蕾,是你嗎?你到哪去了?快回來,你爸爸住院了!今早我去你家,發覺他心髒病發,躺在地上。蕾蕾你快回來,快回來呀……」
第七章
夜一樣的深,春風一樣徐徐,耳畔的樹濤同樣一波波襲來,地點相同,季節一樣,景物不變,但人事已非。
六年的光陰,有人說不過是一眨眼,但對她而言,卻彷若六十年般長久、磨人,對他的思念,她沒有一天停止過。
慕容蕾隱身在樹海中,以林木為掩蔽,靜靜地觀察著眼前被喻為銅牆鐵壁的實驗室。
這里,她一點也不陌生,曾經在六年前,她跟著富山 跑在實驗室前方的木屋里,居住了將近一星期.對于這附近的地形、地物,還有實驗室里的陳設格局,她都非常清楚,除非這六年來這里有重大改變,否則她絕對是侵入實驗室里盜取N5-33的最佳人選。(掃︰薇亞校︰毛毛)
靜靜地,幕容蕾窩坐在矮樹叢中,她僅是觀察、守候,等待著最佳時機的到來。
這一次,她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女兒小潔,正等著她完成這次的任務,有了足夠的醫療費用到美國動更換心髒的手術。
深吸一口氣,想起了女兒,慕容蕾陰郁憂傷的眼瞳,一下子湛亮了起來。
她有勇氣面對接下來將面對的一切,不管是龍潭虎穴,她都得闖上一闖,只要有一線生機,她永遠不會放棄女兒。
她靜靜地等待,等待著夜幕低垂,讓無邊際的黑暗籠罩大地,籠罩這座森林,那時就是她下手的最佳時機。
不知過了多久,她就像只縮緊身軀隱藏于暗處的蝙蝠一樣,僅用銳利的眼,堅決地望向前方。
終于,太陽緩緩地降下,夜幕開始籠罩大地。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樹林中的某種鳥類開始低鳴,蹲在樹叢後的慕容蕾還是等待。
她不知道自己又等了多久,身上穿著的黑色衣褲已染上了一層薄薄露珠,終于,她等待的機會來臨了。
前方,站在那道厚沉的實驗室門口的四個守衛,有兩個為了換班,一同進到守衛亭里,另外的兩人則偷空走到一旁去抽煙。
慕容蕾見機不可失,急忙忙躍起身,步伐輕盈地越過樹叢,由守衛視線的死角侵入右邊牆面,很快尋到了一部架在牆上的監視攝影機,她嘴里喃喃讀秒,幾次閃身,躲入攝影器掃瞄不到的死角,翻身躍上牆。
她在監視攝影機前貼上了一張黑漆漆的林蔭照,一如監視器鏡頭所能掃射到的景象,再用強力夾固定住照片。
翻身而下,她躍到地面,優雅得猶如一只敏捷的貓。
她在記憶中搜尋,搜尋著與這里的一切有關的影像,循著內牆周圍的碎石徑,她很快地奔至實驗室左邊,靠近幾叢高聳柏樹的窗邊。
攀上樹,她利用機具開了窗,躍身而入,如她所料,落點是實驗室里最冷清、一向不被人注意的工具間。
幾秒鐘之後,她在工具間里的天花板上,找到了消防用的煙霧感應器,從腰間取出一火棒,點然之後煽熄,裊裊煙霧冉冉而起,瞬間彌漫整個工具間,數秒鐘之後.整實驗室大樓里的消防警報器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