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龍馭悍 第2頁

尹寒腳步快速的移至他們面前。「放開她。」「少管閑事!」一身飛仔打扮的少年挺身擋在前面。

「我說放開她!」尹寒陰狠地瞪著眼前這群乳臭未乾的小子。

少年見他發狠,從機車上拿出西瓜刀壯膽。「閃開!別妨礙大爺們的好事!」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想他尹寒,九歲就晃過大街小巷,經歷過各種風風雨雨,在垃圾堆中度過朝夕晨昏……這些豈是養尊處優的他們所能感受得到的?

尹寒的眼眸急遽降溫,肅殺之氣四處流竄。

帶頭的少年疾沖向尹寒,陰狠的揮動手中的西瓜刀,尹寒蹲身躲過退到一旁,拉走受到驚嚇的女孩。「快跑!」尹寒一語驚醒夢中人,女孩拔腿往大馬路跑去。

就在尹寒與女孩對話的同時,六、七名少年蜂擁而上,尹寒躲過了左邊這個,閃不了右邊那個,瞬間他已經身中數刀。

這時下起大雨,讓這群少年些微閃神,尹寒乘機奪下其中一人的西瓜刀,反守為攻。

手中有了武器後,情況頓時反轉。他回身俐落的打掉少年手中的傢伙,象徵性的劃破他們的衣服,再揚起腿踢他們幾下,沒兩三下,一個個趴在地上喘氣。

「滾!別再讓我踫上。」尹寒的吼叫聲結束了這場戰爭。

遠處警笛聲鳴起,尹寒快速的閃身進入一棟大廈的中庭內,以躲過不必要的盤問。

好個悽慘落魄的周五。

別人的周休二日精采絕倫,她呢?

可憐的張勝男。

可憐的聯考待宰小搬羊!

為了那一頂小小方帽子,莘莘學子必須付出多少青春與時間,人生最苦莫過於讀書,尤其是為父母而讀。

身為明星高級中學的資優生,有著異於常人的壓力,父母的期待,師長關愛的眼神,連台大的大門似乎也都敞開迎接她的到來……

有時她真想放棄,好好放逐自己墮落一番,讓自己的心靈得到解放,拋開那一切的塵務俗事,恣意地展翅飛翔,不再讓沉甸甸的包袱壓得喘不過氣。

但這些都只是夢,她沒那個膽,只能偷偷地在心里吶喊、叛逆,卻始終不敢付諸行動。

時值下課時分。

可惡的天氣似乎喜歡和她作對。她已經夠郁卒了,好死不死的天氣又陰陰黑黑的,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挑她沒帶傘的日子傾盆而下。

天黑得寂涼、陰森;雨下得大且粗,張勝男不理會雨有多急、多綿密,十五分鐘的路程,她硬是花了三十分鐘才走完。

滂沱大雨中,她彷如一具失去生命靈魂的軀殼,茫然地游走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讓身心體會一下深陷冰窖般的寒冷。不勝寒的肌膚冰意迫人,她覺得生命的溫暖正逐漸自她脆弱的心抽離……

背負著父母的期望,踏著自己快負荷不起的步伐,她實在有點遲疑。未來的一切盡是未知數,她只能默默的接受母親安排的路。

為什麼是她!為什麼她成了父母眼中的夢想?用她的將來、她的淚,成就父母想要一個兒子的夢。

她無言的接受已安排好的一切,踏上一條不再平緩的蜿蜒曲折的山間小路。叛逆的她,每天像一只高傲的鷹,兀自盤旋在山林,無法暫停棲息仔細思考自己的目標與前途,只能拖著筋疲力竭的身軀回到自己的窩治療新傷和舊傷。

而現在,無奈的她帶著累累的傷痕站在懸崖峭壁上,等待著人生最危險的考驗——聯考,稍不留神,便會跌落山谷。

她不敢想像!跌下山谷之後有沒有人肯拉她一把?她一點把握都沒有。

十八個年頭過去了,她是否能再順從母親另一個十八年?表面上風平浪靜,是因為情感的內歛;內心深處波濤洶涌,則是她的掙扎和吶喊。

喜榮華正好,恨無常又到。她能眼睜睜的將萬事全拋嗎?

第1章(2)

一邊失神的想著,她一邊走進住家大樓的中庭。

這是一棟十層樓高的舊式建築,屋齡屬於前輩級,沒有管理員,中庭雜亂不堪;樓下有幾戶空屋,每到夜晚更顯得陰森嚇人,今天拜大雨所賜,才五點鐘天就黑得可怕。

張勝男睜著一雙澄澈光燦的靈動水眸,小心翼翼地注意四周的風吹草動,最近傳說有××之狼在這附近活動犯案,雖然這里的居民平常互動性極高,感情交流也頗為頻繁,但是預防總比事後補救強。

顫抖著身子慢慢走過中庭的杜鵑花叢,她忽然覺得當落湯雞的滋味也不賴。雖然雨勢大了點,可是這樣能快速的洗去憂傷,讓她忘了聯考,忘了父母的期待,忘了一切她不想記得的事……

繞過杜鵑花叢,她似乎听見細微的喘息聲,類似申吟之類的聲音。她皺緊眉頭,躡手躡腳地靠近花圃,邊走的同時,順手抄起一支廢棄的掃把防身。若是踫到企圖不良人士,還可以擋個幾手。

般不清楚是害怕或是全身濕淋淋的關系,總之她全身顫抖,卻又禁不住好奇心的驅使,一步一步接近那一團黑影。

猛地,一雙冷漠、毫無感情的眼眸冰冷地瞪視著她。

張勝男結實地打了個冷顫,硬生生地倒退一步,全身的體溫彷彿被他銳利的眼神給吸光了。

「你受傷了?」張勝男壓低聲音,生怕他的仇家尚在附近。

瞧他滿身傷痕,恐怕被修理得很慘。

他冷眼看著眼前這個傢伙。滿上道的,還知道避人耳目,有前途!

「需不需要我幫忙?」張勝男瞄一眼他的傷勢,看來他不躺個十天半個月恐怕好不了。

見他不回話,張勝男試著接近他。

「站住!你想干什麼?」陰冷的眼神,似乎不習慣別人的熱情與善心。

瞥見他眼中的一絲怒氣,張勝男不以為意地聳聳肩。這人看來並非如外表那般冷淡,那淺淺的怒氣若不仔細看,只怕也察覺不出來。

「沒事,只不過想看看你還有沒有氣。」哇!是個標準的大帥哥。濃淡適中的眉毛,精明冷冽的黑眸精光四射,緊抿的嘴唇性感極了!

啐!她在干嘛?什麼時候變成花癡了?

只不過是個渾身是傷的陌生人,何苦在他身上浪費時間,還是回家換下這身濕衣裳,免得得了重感冒。

張勝男無奈地搖搖頭,似乎對他的反應無動無衷,看著血跡斑斑、斜靠在牆邊的他,讓她沒由來的一陣無趣。

「喜歡在這里自生自滅就請便!」她才懶得理會這麼高傲的雄性動物。

他沒生氣,反而感興趣地笑了。那輕柔似和風的嗓音在耳邊低低響起,輕拂過心頭,讓他幾乎忘了身上的傷痛。這傢伙很對他的味。

「你住在這里嗎?」今天他似乎比平時更容易亂了心緒,居然對一個從未謀面的男孩如此松懈的失去戒心。這是以往自己從未發生過的情況,他是一個陌生人,而且又是一個男孩,怎麼會輕易波動自己的心呢?

張勝男怔了會兒,對他的轉變感到意外。「嗯!我是這棟大樓的居民。」「家里有人在嗎?」他存心試試張勝男的膽量。

「身家調查嗎?」張勝男冷哼一聲。「滿身的傷還能做壞事?」「我無處可去,如果家里沒人,你才好收留我。」這傢伙看起來有點江湖味,一副很講義氣的樣子。

「為什麼你認為我會收留你?」她討厭自以為是的男人。

「正常人看見滿身是血的陌生人早就逃之夭夭,誰還敢上前搭訕?」他漫不經心地說出重點,期待小傢伙露出吃驚的表情。

「言下之意是我很不正常!」既然他這麼認為,就順他的意吧!反正她自己的麻煩夠多了,不想再惹禍上身。「很不幸,我確實是個不正常的人。」張勝男在心中冷哼一聲,懶得再多留一刻,準備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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