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君 第14頁

在胡大哥來領她離開之前,她可得小心別落入他之寵愛陷阱哪。

畢竟這男人太毒,不是她所能招惹得起之人。

苗芊芊的下場,便是她最好之警惕哪。

第七章

打從西門豹為她捎出信息之後,華紫蓉除了等待之外,著實無事可做,真個淪落成了一名被他困于隨園里之寵奴兒。

她背傷已愈,可他仍不許她走上一丁點路。她每每一下榻,便有家丁抬轎。

一下轎,婢女便于一旁端著甜食伺候。她若少喝了點湯,少吃了點藥,旁人便全要受責難,弄得她左右為難。

如同她一人一日不過也只穿一件衣裳,他偏偏當她是金枝玉葉一般,幫她裁了一整年新衫,絲羅錦緞乃至狐毛軟裘,無一不備,恍若吃定她要在他身邊一生一世似的。

她瞧了覺得浪費,小小發了火,西門豹一怒之下,竟將那些一干千金衣物全扔進火堆里,氣得她咬牙切齒數日。之後,他送上什麼,她便板著臉照單全收了——那些東西留著至少還能賞給別人。

婢女們羨慕西門豹將她寵上了天,就她知道自己有苦難言。她壓根兒便不想留在西門豹身邊,只求胡大哥快快將她帶離這男子身邊哪。

這日傍晚,落了場大雷雨,河上幾艘船被打得從塢間飄散到河里。華紫蓉趴在窗邊瞧了一會兒,便因為無趣而伏在榻邊打起盹來。

西門豹甫入房,見到屋內一片漆黑,他皺眉燃起火燭後,見狀便是一笑。

他沒吵醒她,放下燭台之後,便伏案于一旁矮幾上寫些藥草之事。

「師父……」門外傳來一聲呼喚。

「進來。」西門豹擱筆而下,聲音亦是壓得極低。

「已聯絡上蘇州胡家。他們听了華姑娘遭遇後,直說是什麼大劫數,似乎是華姑娘姊姊一行人也遇了難。」朱富江低聲稟報著。

「是嗎?」西門豹鳳眸微眯,目光沉思地望著身邊沉睡的人兒。

兩姊妹同時遇難,這事未免巧合得讓人心驚。

「再加派人手到她家,把事查清楚。還有,我要知道她家里所有近親關系,知道誰能漁翁得利,誰有不得不下手之動機,其余之事便不用我交代了吧……」他說。

「徒兒知道。」朱富江拱手後退。

「富江吾徒,師父听說你近來與青幫往來甚近。這其間枝節,用不著我多說吧。」西門豹緊盯著他,一對星眸于燭火間閃著澄黃,精明如人,野性如獸。

「徒兒日後定將謹守分際。」朱富江臉色青白,背心發涼。

他也不願與青幫之人走得太近啊,只是「她」在他們手里,他不得不被牽制啊。

西門豹手一揮,看著朱富江退出門外。他側身支時托腮,看著在睡夢間猶然擰眉之小人兒。

她是該皺眉的。若她遇上劫財傷人一事,並非意外,那麼此一陰謀之歹毒便無庸置疑。他非得查個水落石出不可,以免她又遭逢任何不測。

西門豹一思及此,一對鳳眸忽而眯覷而起。

這丫頭也不過就是個不肯屈服之尋常女子罷了,他何需對她如此在意?

西門豹心里一惱,像似欲證明什麼似地,陡然將她整個人壓平在榻上。

「啊……」

華紫蓉自睡夢間驚醒,才睜大眼,他的唇便已如影隨形地糾纏入她唇間。

她身子一顫,雖說是被他吻過幾十回,早已習慣他那股涼藥味兒,但他舌尖之冰寒卻還是讓她不免輕顫。偏偏他火舌纏綿卻又膩得人發熱,總要挑得她渾身發燙、氣息微亂,連耳朵都燒紅了,才肯罷手。

他的指尖挑開她衣衫,撫住她胸前豐腴。

她悶哼一聲,覺得有股不知名騷動正順著她胸口往下月復蜿蜒著,讓她情不自禁地想將他擁得更緊。

華紫蓉一驚,一臉驚嚇地伸手推他。

西門豹左掌扣住她雙腕,懸在她頭頂之上,右掌狠狠扯開她褻衣系帶。

華紫蓉但覺胸前一涼,又驚又慌之余,不免悲從中來地滑下了眼淚。

她垂下雙臂,這回倒不反抗了,木頭人兒似地待在他身邊,自己這身子橫豎是要落在他手里了,不過是時間早晚問題罷了……

「想通了,甘心情願要成為我的人了?」他抬頭看見了她的淚水,卻沒停手,大掌扯開她褻衣,尋得了那細致蓓蕾,挑情地將之揉捻成灼熱堅硬。

華紫蓉別開頭嬌喘,弓起身子,只覺全身有股火焰在焚燒著。

「我反抗又有何用!」她忿忿地說道,強迫自己面無表情地望著他。

「你不反抗,又不順著你身子而行,莫非是要我燃些迷香來助興嗎?我有一味‘銷魂帳’,便是貞女也要嬌啼終夜。」他眼里燃著火焰,大掌始終停留在她絲般肌理間。

「你有本事就別使什麼藥!」她不懂嬌啼終夜是什麼意思,可她怕他一旦下了藥,自己神智便會不由自主了。

「我是相信我的真本事,不過是怕你初經人事無法承受。」

西門豹松開對她手腕鉗制,身子一俯低,吻住了她細致蓓蕾。

他的唇似冰又像火,華紫蓉拱起身子,覺得全身血液都焚燒了起來。她是她,可她又不是她哪……

「你若真認為我無法承受,便再去找幾個苗芊芊哪,何必把我困在這里呢?」華紫蓉心慌之下,淚流滿面地使勁推著他。

西門豹神色一凜,卻仍松開了手,任由她側身背對著他,手忙腳亂地系綁著衣衫。

往昔夜里,他身邊總有女人陪著交歡,他若倦累了自可睡去,也不一定需要這個不解情趣之野丫頭陪在身側。

是不是由于他愈是沒法將她寵上天,他愈是真的在意起這個坦率丫頭呢?

舍不得真要了她身子,莫非也是只怕自己到手之後,這番珍惜之感便會消失無蹤呢?

西門豹呼息變得粗重,卻依然不曾想出半個答案來。

而華紫蓉僵著身子,想睡覺卻睜大著眼無法成眠,只能敏感地察覺到身後的他,冷冷呼吸正陣陣拂過她頸後汗毛。

「我也想知道為何要把你困在這里……」

西門豹此話一出,兩人心頭俱是一驚。

華紫蓉的耳根子紅艷如血,一顆心怦怦怦怦地幾乎要跳出胸口。明明不是什麼調情之語啊,他的話語里可隱約地有些眷戀之意嗎……

但,她又在心慌意亂些什麼?她不是對這男人深惡痛絕嗎?

西門豹板著臉,忽而一個翻身下了榻,大步走出房間。

這一晚,西門豹不曾回房安歇。

而她睜著雙眼,竟也不知何故地失眠了一夜,直至東方已白,仍不見他的身影,這才昏沉沈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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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姑娘……」

時近午時,華紫蓉無力的身子還倦在床榻間,只是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喃喃地問道︰「啥事?」

「豹爺要我們服侍華姑娘更衣、用膳……」褐衣小鬟跪在榻邊,手端水盆,上頭擱著布巾及漱牙之鬃刷、楊柳枝。

「先擱在一旁。」她還困著,根本不想起身。

「豹爺說船已在外頭候著,要我快些服侍好華姑娘。」褐衣小鬟著急地說道。

「船?要做什麼?」華紫蓉睜大眼,此時倒是清醒了。

「小的不知。」

華紫蓉飛快起身,梳洗完畢,換上一襲俐落銀紅小襖,喝了兩碗干貝粥、吃了些果子後,便碎步地跑向隨園右側那處門外河埠頭。

河埠頭邊正停著一艘雕工精美大船,巍如山岳,船身裝飾華美,木頭帆檣閃閃發亮。

幾艘過往小舟見到這般大陣仗,都不免緩下船漿,評頭論足、張口贊嘆一番,而西門家奴婢或忙碌地卷繩拉槳,或忙著將一批批實木方箱送上船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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