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將軍 第11頁

「你哭什麼?」楚狂人粗聲問道。

「誰叫你要叫我月兌衣服!」她怕東窗事發,怕被趕出去這個地方。

她喜歡狂島,喜歡待在楚狂人身邊,喜歡他名為管人,實為關心她的嘮叨舉止。況且,島民對她也好到沒話說,她才不要定!

「倘若你真是男兒身,我要你月兌衣衫,不過是小事一樁,有啥好哭的?」

「我偏偏不是男的,我偏偏就要哭!」諸葛小雨鼓起腮幫子,一臉要和他計較到底的樣子。「啊!」諸葛小雨搗著嘴,卻擋不住她的禍從口出。

諸葛小雨瞪著牛鈴大眼,不安地看向楚狂人。

「你!」楚狂人直接扯高諸葛小雨的衣領,她整個人便被扯起半天高,只剩一雙小腿在空中飛踢著。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騙我!」

楚狂人這一凶,再次嚇出了諸葛小雨好幾串淚水。

諸葛小雨感到心酸,她紅著眼眶,開始想起爹娘,開始埋怨自己干麼因為想吃盡天下美食,而答應了爹要在這狂島待上一年,任由楚狂人吆來喝去。

她也不是不喜歡讓楚狂人吆來喝去,畢竟他吃香喝辣總不忘少她一份。只是,他這般凶她,她心里就是會難過啊……

諸葛小雨不想還沒事,一想之後,淚水又成串成串地落下,不一會兒功夫便哭成了淚人兒一個。

「別哭了。」楚狂人低語著,被她這回的無聲落淚,哭得手足無措。他從不曾對誰沒轍過,可她哭得他連心都擰了起來。

見她仍不住地淚水漣漣,楚狂人笨拙地以大人抱娃兒姿勢,一把將她攬到胸前。他大掌胡亂拍著她的肩背,依樣畫葫蘆地學著旁人哄孩子模樣。

「你打人好痛……」諸葛小雨哽咽地說道。

「少嗦!快點給我閉嘴,不準哭,否則我便打到你求饒。」楚狂人嘴里撂著狠話,雙臂卻是愈縮愈緊。

他也曾和風月場子里的姑娘有過肌膚之親,可他卻從來不曾這麼摟著一個人。

諸葛小雨嬌小之溫熱身子,像極了天生便該歸屬子他懷里似的。

天!

楚狂人黑眸大睜地瞪著懷里人兒,驚恐地發現他怕是早已對她日久生情了。

諸葛小雨哭倦了,小臉在楚狂人胸口揉來蹭去,心滿意足地長吁出聲。

「在你身上睡覺,一定很舒服。」諸葛小雨喃喃低語著,眼眸半閉。

楚狂入耳根一辣,全然未料到叱 戰場數年的他,竟會三番兩次被這丫頭弄得哭笑不得。

「你經常對男人說這種話?」楚狂人扣住她的下巴,粗聲問道。

「只對我阿爹還有你說過。」諸葛小雨揉著眼,小手掩住嘴兒擋住一個哈欠。

「這種話不許對旁人瞎說,旁人會以為你不知檢點!」楚狂人嗄聲命令道。

「那可以對你說嗎?」諸葛小雨眨著略干澀的眼,乖乖地詢問道。

楚狂人再度被堵得啞口無言,兵敗如山倒。

「為何要欺瞞我?」他質問。

「我阿爹交代我如此,我便這樣做,倘若他叫我扮成賣糖葫蘆的,我也會照做的。」諸葛小雨老實回答。

「你見過賣糖葫蘆小販,會自個兒把糖葫蘆全吃光的嗎?」楚狂人沒好氣地舉手賞給她一顆爆栗。

「呵——」

諸葛小雨被打,卻「嗤」地進出一聲甜笑,那眉眼彎彎的甜笑,可比糖葫蘆還沁甜個百倍。

楚狂人望著她的笑臉,眉宇間嚴肅便寬緩了幾分。

諸葛小雨一瞧他不凶了,自然又回以一記更如花的笑顏,完全沒有知錯悔改的表情。

「我生平最恨別人欺騙我。」楚狂人板起臉,可沒打算這麼簡單就善罷干休。

「那你該去恨我阿爹。」諸葛小雨揉著眼楮,眼楮哭到有些酸疼,也覺得倦了。

楚狂人一腔怒火,全被她不知情的孩子模樣給澆熄了。

師娘當初不也是這麼傻不愣咚地被師父耍得團團轉嗎?這諸葛小雨也不過就是個少不經事丫頭罷了。

也虧得她少不經事,她若精明些,師父便不會要她使出女扮男裝、日久生情這一招,必然會要她死命纏著他娶其回家門。

可他是戰里來去之人,本就不願有家累牽扯,即便心里對諸葛小雨有意,卻還是不想把包袱往身上攬。

「你阿爹告訴過你,我與你之間的事嗎?」楚狂人問道。

諸葛小雨勉強撐開沉沉眼皮,小手再掩去一個哈欠。

阿爹是說過什麼指月復為婚之事,可阿爹都沒放在心上了,她又何必對那事太認真?她可是還有著吃遍天下之鴻願呢,哪能隨便嫁人。

「我和你之間還有啥事?不就是我阿爹要你照顧我一年嗎?」她懶懶說道。

「沒錯。」楚狂人放了心,卻還是皺眉說道︰「不過,你現在就給我從‘孤騖軒’搬到客舍去。」

這下子,諸葛小雨的瞌睡蟲全被趕跑。

她倚著牆的身子倏地坐得筆挺,她咬著唇,一排編貝全在唇間烙了痕。

水亮眸子瞥他一眼,臉上分明寫著不服氣及不想順從。

將軍這里的櫥櫃大,她高興擺多少零食,就擺多少。

她晚上貪看些鄉野傳奇小說,就愁燈燭不明。正巧他每晚都在西廂書房看書,或者手繪海圖,她便能順理成章地拎著熱茶與點心也窩進書房里。如此美妙處所,她可不信這島上還會有其它地方可以比擬。

諸葛小雨一念即此,柳眉一擰,長嘆了口氣。

「裝可憐樣也不成,你就是得搬出去。」楚狂人說,心里卻不禁暗喜。

這諸葛小雨就這麼愛待在他身邊嗎?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麼能如此肆無忌憚地表現出心儀?

且慢。

楚狂人腦中念頭一轉,神色乍然一變。

若是她搬到客舍,在那里被別人發現是女兒身,大伙兒少不了要對他們兩人曾經同居一室之事,抱以曖昧眼神。

他是銅牆鐵壁,流言蜚語誹謗不了他。諸葛小雨再怎麼力大無窮,畢竟還是名女子,總不能讓她名聲全毀于一旦吧。

楚狂人愈瞧著她,心里愈益發掛意起來。

「你還是住在這里好了。」楚狂人板著臉,不悅地說道。

「好!」諸葛小雨高興地扯住他的手,猛朝著他笑。

「你日後別老是亂踫人,男女……授受……」楚狂人話沒說完,自個兒便先惱了。

「你該不會要說男女授受不親吧?我阿爹以為那是最荒謬的禮教。」諸葛小雨忍住竊笑,一臉等著要嘲弄人的表情。

「不管男女是否授受不親,你如果再這麼亂踫我,後果你便自行承擔。」

「啥後果?」她睜著黑白分明大眼,全然是初生之犢不畏虎之神態。

楚狂人厲眸一眯,扣住了她的後頸。

「這般後果。」他低頭吻住她那張愛發問的唇。

諸葛小雨悶哼一聲,因著嘴巴被他撞痛了。

楚狂人聞聲,旋即放輕了吮纏力道。她的唇溫馥香甜,有著淡淡的香甜栗子味道,嘗起卻來比任何佳肴都還甜美。

諸葛小雨嚇得沒法子動彈,也不明白他為何要嘗著她的舌,她只曉得她被他嘗得快喘不過氣來了,只得有樣學樣地想以舌尖推開他的。

誰知道她不趕人還沒事,她的舌才觸到他的,身子便被他摟得更緊,舌尖也被他吮得更密了。一股兒軟麻從他舌尖踫觸之處漾開來,她的力氣全化成了糖蜜。

諸葛小雨身子一軟,便沒法子再多想,只能無力偎在他懷里,任由他唇吮齒囑在她的血液里撩撥出一道又一道的熱……

「有栗子的味道……」她喘著氣,牙齒不自覺輕咬了下他的唇。

楚狂人勾唇一笑,身子往後稍挪,想看清她神情。

她睜著氤氳眸子,回望著他,稚女敕小臉上盡是意亂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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