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但是我父親可能會……」她坦白地說道。
「你先別管你父親,我想知道的是你對于這一切有什麼感覺?」左浩然看著辦公室內沉悶的氣氛,只覺這里沒有一點人性化的擺飾,有的只是全然的公事化。
「沒有花草的生氣,你覺得我在鋼骨建築中會快樂嗎?」她反問。
「我可憐的賀靜。」左浩然嘆息了一聲,節奏性地拍撫著她的背。清瘦的她看來好孤單!
賀靜驀然抬頭里向左浩然。從沒有人說過她可憐,她一向是大家口中的天之驕女。
「好了,你再用這種眼神看人,我就把你帶回我家
認養,一輩子都不許你離開。」左浩然溫柔地威脅道。
順勢輕吻了下她微張的唇。
在他深情的目光之下,她感到心中一陣愀動,那竟是一種要讓人流淚的沖動——她握緊拳頭,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我父親把所有精神都用在他的事業上,他希望我也是如此。」她緩慢地說,百感交雜地想起那些以睡眠當成娛樂的日子。
「你父親不夠愛你的部分,我會替他補足。」左浩然重重地親吻了她的額心,而後流連在她的鼻尖,最後停佇在她微張的女敕唇間。「我的賀靜好甜好香,差不多跟夏威夷口味的披薩一樣好吃。」
「你肚子餓了……」笑意溢出她的口中,她忙著推開他加溫中的吻,感覺自己全身的緊繃正在松馳。
「喝點水止饑吧。"她把水杯遞到他唇邊。
「不要,我現在只想吻你。"他推開水杯,忙著想偷親她的香唇。
門口傳來門把的轉動聲,賀靜匆忙地想推開他,左浩然卻鎮定地將她拉回自己的懷里。
「我們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用害怕。現在不是午間休息時間嗎?」
門「踫」地被推開來……
☆☆
「你們在做什麼,」賀鴻慶瞪著眼前這個將賀靜抱在膝上的男人——是那個在宴會上惺惺作態的左浩然!
「老伯,好久不見。你是來談公事?還是你根本是賀靜的爸爸?!」左浩然挑起一眉,懶洋洋地舉手打招呼。他的運氣可真好!
雖然他已經做了未來岳父很討厭他的心理準備,可貿鴻慶顯然還沒有!
「這是怎麼一回事!」賀鴻慶沒理會他,沉郁的臉孔直瞪著賀靜。
「兩個年輕人談了一場戀愛,就是這麼一回事。」
左浩然撫著自己的肚子,喝了好幾口水以止住肚子的饑餓。
真是酷型啊,肚子這麼餓還要跟別人吵架!
「賀靜,我在問你話。」賀鴻慶盯著她,視線掃過左浩然搭在她肩上的手。
賀靜在父親的譴責目光下,拉開了與左浩然的距離。
「他想要你重復一次我剛才的答案。」左浩然坐在原地,好整以暇地說道。她居然推開了他……感覺有點失落。
「我和左浩然正在交往。」賀靜對父親說道。原本就打算今晚把所有事情全告訴父親,她只是沒想到事情卻提早曝了光。
「我允許了嗎?」賀鴻慶威權地說道,濃眉蹙得極緊。
「法律規定滿二十歲的人有完全的自主權!」左浩然補充說明。
「你出去。」賀鴻慶簡短地命令,看也不看左浩然一眼,這小子算什麼!
「你為什麼不試著了解他是什麼樣的人再作決定呢?」賀靜盡量以最平靜的口吻說道。勇敢地伸出右手與左浩然緊緊相握。
左浩然一笑,起身與她並肩而立。他可不會讓賀靜受到一點委屈。
「听到她的話了吧!現在是民主時代,一意孤行是不對的。」左浩然調侃地說。
「你接近我女兒有什麼用心,我記得上個月有人在義賣會上說他絕對不會對我女兒感興趣!」賀鴻慶不悅地瞪著他。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賀靜是你的女兒,否則我會上台聲明我要娶她的決心。」左浩然不馴地與他對望。都什麼時代了,還那麼八股。
「賀家不會有你這種女婿。」賀鴻慶篤定地說道,心中卻是一驚。這兩個人已經論及婚嫁了嗎?
「你放心,我不會嫌棄你們賀氏的,你不用太自卑。」
左浩然故意將賀鴻慶的意思扭曲,氣得賀鴻慶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不可能和你結婚!」賀鴻慶緊抿著唇說道。
「這句‘不可能’你不用說的太篤定,我要娶的人是她又不是你!」左浩然表定地微笑以對。
「她已經有婚約了。」賀鴻慶直截了當地說道。
賀靜臉色愀然一白,膽戰心驚地怕父親說出所有真相。
「自古以來,所有想拆散女兒姻緣的父親都是這樣說。很抱歉,我恰好知道她身分證上的配偶欄是空白的。」左浩然感到手中的小手顫抖了下——
可憐的賀靜,夾在他們兩個男人之間里外都不是人。幸好他夠聰明,不會相信她爸爸的挑撥離間。
「你失蹤的這段時間都在他家?」賀鴻慶對賀靜問道。
「是的。」賀靜誠實地望著父親。如果他能夠尊重她的決定,她曾用更多的心思來為賀氏盡心盡力!
「你在想什麼?你才幾歲,你該學的事都還沒學好,就想學那些不成材的人談些風花雪月的事!」賀鴻慶一拍桌子,惱怒地說道。
「她已經二十一歲了,她都已經坐在這里辦公了,你還不相信她的能力?!難道她只是你的傀儡?」左浩然不能實信地說,光明正大地摟住她發抖的身子。
「我問的不是你。」賀鴻慶大喝一聲。已經很多年沒人敢這樣惹火他了!
「對不起,我老愛搶你的話。」左浩然溫柔地對她說道。
「我不會讓賀靜跟你在一起。愛情只是生命中的點綴,絕不能犧牲到賀氏的利益,她將來是要接我棒子的人。」賀鴻慶斬釘截鐵地說道。
賀靜心寒地看著父親沒有流露任何感情的面孔——她的存在對父親而言,僅僅只是賀氏利益的一部分嗎?
「你問過你女兒的意見嗎?」左浩然皺起眉,發現到一件嚴重的事——賀鴻慶從頭到尾都沒打算和她溝通!
「她是我的女兒,我說什麼就是什麼。」賀鴻慶不容反駁地說道。
賀靜抽回置于左浩然掌中的手,傲然地挺直身軀對父親說出自己的心情︰
「因為我是你的女兒,所以我必須不快樂的承受這一切?」
「你有什麼不知足的?我給你的全是最好的東西!一路就讀最好的學校,畢業就有這麼好的公司讓你學習,多少人一輩子努力都是為了這個!」
「我寧願我擁有的是一座花園。」她咬著唇痛苦地說道。
「不要作那些一蠢夢了!那是因為你衣食無缺,所以才會去羨慕什麼田園生活。如果連肚皮都填不滿,哪來的閑情逸致去理會那些花草。自給自足在現代化的社會里是個笑話!這個家伙自稱是什麼書法家,如果有一天政局起了什麼變化,這種人第一個就活不下去,到時候沒有人會稀罕、書法家。這種不能吃喝的頭餃。」賀鴻慶鄙夷地撂下話,仍然不願多看左浩然一眼。
左浩然冷笑著一瞥賀鴻慶的高姿態,沉穩地說道︰
「我從沒妄想這輩子可以過的多麼紙醉金迷,有錢就過好一點,沒錢也一樣怡然自得。真正的災難來臨時,最能生存下去且獲得快樂的就是我們這種人!至少我們的心靈是滿足的。」
「因為他這種不切實際的言論,所以你相信了他?花言巧語。」賀鴻慶不屑地抿下唇瓣,等待著賀靜的回答。
「我想我今天是該感到高興的——因為你終于肯正視我的問題了。你從沒有用疑問句跟我溝通過,你總是以命令句、肯定句來告訴我如何去做!」賀靜揚起嘴角想勇敢地微笑,可惜笑容卻始終帶著一絲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