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多情太動人 第19頁

「啊啊啊——听不到听不到!」丁娜以尖叫掩過成雋聲音。

「听不到沒關系,記得有空穿給我看就行。」

耶?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丁娜驀地停下尖叫聲。

「謝謝你幫我整理家務,等過陣子一豪雨結束後,我們再安排時間,一塊兒去旅行。」

一听,丁娜笑得好開心。「這可是你自個兒說的,可不準騙人噢!」

「我哪時騙過你了!」成雋反駁。「好了,不跟你多聊了,我還得去急診處駐守。」

「辛苦你啦,晚上回家行車要小心。」

「我知道,掰。」

「掰。」

連續豪雨進入第五天,剛結束早上的巡房工作,成雋一進辦公室,便接到一通緊急來電。

之前雨初下時,成雋便打電話要求病人家屬提前過來醫院拿藥,但家屬卻拒絕了,依往常慣例,他們覺得雨應該很快就停,怎知道雨竟然一連下了五天,連通往城市的道路也被大水沖斷,此刻一家人正受困家中動彈不得。

「怎麼辦,成醫師?我爸昨天晚上就覺得不舒服,最後一包藥昨天早上已經吃掉了。」

「他現在是哪不舒服?還可以說話嗎?可以就先把電話交給他听。」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窸窣聲,隨後一陣粗嗄的喘氣聲由小漸大傳來。

「成醫師,我一直在發燒啦。」從電話里听,病人林木立呼吸上氣不接下氣,是可以說話,但感覺起來非常費勁。「昨天早上覺得喉嚨有點痛,就擔心會不會是感冒,結果今天早上頭就真的燒起來了……」

病者林木立年紀已經六十多歲,體內的癌細胞之前在醫生與他自己的努力配合下,已縮小到能夠用藥物控制的程度,一年來一直沒再復發。怎麼知道突來這一場豪雨,竟又讓他一向不太健朗的身體染上感冒。

成雋當機立斷,決定馬上連絡救援單位,看能不能在最短時間內,將病患送出災區。

經過一整天的連絡協調後,救援單位派出氣艇,病人家屬也幫病患嚴密里好,再套上雨衣,折騰近四十分鐘,終于安全將病患送至救護車上,成雋早已守在車里準備接手照料。

朦朧間,病患睜眼瞧見穿著白袍、模樣俊秀的成雋,霎時他還以為自己已經斷氣升天,而成雋就是前來接他的天使之類,哽咽地哀叫一聲。

「你不用怕,我在這。」

「成醫師……」听見成雋熟悉的嗓音,病患認出他,兩行老淚立刻滾落眼眶。

成雋堅定地握著病患的手,並沈穩地向駕駛發出開車的指令,「歐一歐一」警笛聲大響,四十分鐘後,車子駛進「聯合」急診室門口。

仔仔細細地以手指觸診,緊接著是听心音,測體溫量血壓,抽血驗尿,照X光等等工作,做完檢查後病人被護士推至加護病房,成雋則是帶著厚厚一本病歷表,走進會議室會同其它醫生,決定接下來的治療方針。

忙了整天,連坐下來好好吃頓飯的時間也沒,護士一通知病患出現異狀他隨即得趕回病房,重新做出處置。趁病人打點滴時成雋打電話給丁娜,請她幫他送兩套換洗衣服來醫院。

今晚,他勢必得留守醫院,不能回家休息。

接到成雋電話,約莫一小時,丁娜拎著行李袋出現。一見她來,成雋立刻帶她進他辦公室。

「你看起來好累……」

必起辦公室門,丁娜馬上伸手觸踫成雋臉頰,才幾天不見,他清俊的臉龐又瘦削了一大圈。

成雋露出淡淡地苦笑。這個時候,他多想偎在丁娜懷中,好好休息個一天一夜。

「對了!這個。」丁娜從皮包里掏出一個東西,放在成雋手心,成雋一看,原來是把鑰匙。

「這是……」他抬頭看她。

丁娜垂著頭,紅著臉小聲地說︰「我家離醫院近,如果你剛好想找個地方休息,又覺得你家太遠,二十四小時,歡迎你隨時過來。」

收到這把鑰匙,感覺就像打了一劑強心針,成雋一掃先前的疲憊,再次覺得精力充沛。原來身後有人可以倚靠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好。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利用的。」成雋忍不住伸手握住丁娜小手,若不是擔心隨時有人進來,他早湊過去親她了。

丁娜反手握住他的手,然後抬頭,給了他一抹好美的笑。

第八章

晚上八點,丁娜正站在客廳里,拿著熨斗幫成雋燙他的襯衫,突然這時候,傳來一陣開門聲。丁娜轉身,正好看見成雋推門走進。

他瞅著她打開雙手。「我說過我會好好利用這把鑰匙的。」

丁娜切斷熨斗電源,輕盈地奔進成雋懷里。成雋將臉埋進她頭頂,深深吸進她身上的香氣。她身上有一股甜甜的糖果味,感覺就像好吃的朱古力,惹人垂涎。

「肚子餓嗎?要不要我幫你去弄點什麼吃的?」

成雋搖頭。「我不餓,我只想安靜地抱你一會兒。」

成雋牽著丁娜走到沙發坐下,丁娜朝他溫柔一笑,然後以手憐愛地輕撫他疲憊的眉、眼、嘴角。

接連幾天壓力緊繃的生活,感覺他一下憔悴不少。丁娜手指一路滑過他下顎、脖子,才沿著他後頸,一路鑽進他發間。

「好舒服……」成雋喉嚨里發出一聲嘆息,飽受撫慰地將頭靠到她大腿上。

有時都覺得,她像在他腦里裝了窺視鏡,總能那麼適時適地,給予他當時最渴望的事情。不過他也明白,哪里是什麼窺視鏡,她之所以總能敲中他心房,不外乎一個原因,因為她愛他。

多令人滿足的領悟啊!

丁娜沒作聲,只是一直持續她撫模的動作。她將滿月復的情意與憐愛灌注在指尖,每每模過一次,就像在悄聲地告訴他——「你是我的寶貝,隨時只要你需要,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成雋感覺到了,縱使丁娜沒說出口,但他仍能從她的舉動,感覺出她滿滿的愛意。

「我的病人度過危險期了……」成雋閉著眼楮緩緩說道︰「下午五點終于轉進普通病房,知道嗎?再一次將他從鬼門關救出來,真的是讓我松了一大口氣,好在沒讓他們失望。」

「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了。」

「你也是。你家我家兩邊跑,也辛苦你了。」

成雋抬起手,用指尖輕輕觸踫丁娜眼楮跟鼻子,突然他綻出靦腆的笑。

這是丁娜第一次看見他這種表情。感覺,好象有什麼好事將會發生……

「我想跟你。」他看著她說話。

啊?丁娜停下撫模的動作,呆呆地眨了眨眼楮。

「那天你幫我送衣服到醫院去,這念頭就一直在我心里打轉了。」

成雋從她腿上支起身,將臉湊到她臉前,輕聲哄誘。「你呢?你也想嗎?」

丁娜沒說話,只是紅著一張臉,含羞帶怯地將兩手搭在成雋肩上。

從初時的排拒,然後猶豫,到如今果程相見,回想起來,真的是好長、好遠的一段路呵。

成雋自己明白,隱藏在他好相處面容底下的,是一顆多疑的心。也許是本性,也許是社會的歷練,他對人性,始終保持著懷疑。即使談戀愛,他也都習慣用著理性的態度,去剖析當時的交往對象,她嘴里說的愛,到底出于真心,或者別有所圖。

然後他得到一個結論——人心,是禁不起分析的。

成雋幾乎是絕望了,雖然他仍相信世間有著「純粹的愛」存在,就像出現在姊與高禹之間的愛情,但是他很懷疑,那樣千載難逢的幸運,能否降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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