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打電話來說……說小武出車禍了……」白清兒嬌喘吁吁地紅了眼楮。
「叫我……趕快過去。」
他們全家早就移民到加拿大去了,如今在台灣只剩下她和小武相依為命,所以她的責任格外重大。
「好!你別急。」向陽隨手把電腦一關,便牽著她走出房外。「你去把皮蛋、芋頭們的碗裝滿飼料,我去關上門窗,等一下在外頭見。」
「好。」有向陽在旁邊發號施令,白清兒那顆著急的心才稍微冷靜下來,不再像無頭蒼蠅一樣急得團團轉了。
她听話地把貓狗的飼料分別倒在三個碗內,然後安撫了皮蛋、芋頭和黑輪幾下。「你們要乖乖的哦!」
「汪汪……」
「喵嗚……」
皮蛋它們三只叫了一聲後,立刻埋頭猛吃,連它們的主人什麼時候離去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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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老姊,你終於來了。」
在急診室內,白前武好整以暇地靠在調整好的病床上,笑咪咪地和白清兒打招呼。
「小武?!」白清兒本來已經蓄得滿滿的淚水,在見到小武的身體被夸張地包成「木乃伊」後,全錯愕地懸在眼眶里。「你怎麼——」
「他應該沒什麼大礙,你先別亂掉眼淚。」向陽站在她的身後,低啞地開口。
白清兒那清靈的美目擔憂地梭巡小武身上的傷口。「可是小武……看起來很嚴重。」
若不是看見小武臉上的笑容和傷勢不成正比,她早就嚇得撲到他身上嚎啕大哭了。
「嘿!小向,你怎麼會和我老姊一起來?」白前武瞧見他們兩人一起前來,倒是沒有懷疑,只是覺得很巧而已。
白清兒瞠圓一雙心虛的美眸,下意識地往旁邊橫移幾步,試圖擺出和向陽一點都不熟的表情。「呃……向先生剛……剛好在家,所以我……就拜托他載我來醫院看你,小武……你別誤會了。」
「誤會什麼?」白前武抬起纏滿紗布的右臂,困惑地抓了一下頭。他只是隨口問問,他老姊那麼緊張干什麼?
一抹紅霞不爭氣地爬滿白清兒那素淨的倩顏。「誤……誤會我們……」她困窘地支吾了半天。
這女人連說謊都不會,還想演戲?唉!向陽不禁好笑地暗嘆一聲,大發慈悲地為她解圍。
「小武,你的傷到底嚴不嚴重?」哪有人全身纏滿紗布還露出那麼燦爛的笑容?
「我的左腿骨折,右手扭傷,肋骨斷了三根,你說嚴不嚴重?」白前武齜牙咧嘴地反問他。
白清兒蹙起一雙細長的柳眉,關心地上前察看他的傷。「哇!好像很嚴重的樣子。」她輕輕戳了一下小武手臂上的白色紗布。「可是包成這樣會不會太夸張了啊?小武。」
「老姊,你以為我想啊?」白前武苦著一張俊臉。
「怎麼回事啊?」向陽從旁邊拉來一張椅子給白清兒坐,自己則輕松地靠在牆上,那瀟灑的站姿引來不少女慕的眼光。
「還不是柯少那家伙,不曉得從哪里听來我車禍的消息,硬是放著樓上的商務會議不管,跑來這里瞎攪和,害我這健美的身材全被那些護士小姐給看半天!。唉!真是劃不來。」白前武雖然煞有其事地埋怨,不過,心中還是挺感動柯少那家伙的「雞婆」。
「柯少」本名叫柯少勛,是他們兩人在軍中的同梯好友,也是這家私人醫院院長的兒子,所以他才能夠這樣「橫行無阻。」
向陽的嘴角一彎,感受到好友間那種深刻真摯的情感。
「看來柯少是在報復你去年破壞他的約會。」
「拜托!那女人長得一臉狐媚,隨便一看就知道是個壞女人,我這是在棣拯救柯少好不好?」白前武振振有辭地為自己辯解。
「小武,‘狐媚’是長什麼樣子啊?你可不可以說出來讓人家增長一下兒見識啊?」白清兒在旁忍不住好奇地發問。
原來壞女人是可以用眼楮看出來的,真厲害!
「呃……狐媚就是……」白前武一時語塞,尤其在見到小向那憐憫的目光後,更是大感困窘,只好趕緊轉開話題。「對了,老姊,我車禍的事千萬別告訴爸媽,不然我們兩個會被念死的。」
白清兒猶豫了一下,才勉強點頭。「好吧!不過你要答應人家不可以再跑去飆車了。」
「是賽車,不是飄車!」白前武氣憤地糾正她。
「好嘛!那你不能再跑去賽車!」白清兒從善如流地改正。「賽車實在太危險了。」
「誰說賽車危險了?老姊,你有沒有搞錯啊?」白前武忿忿不平地怪叫一聲。
「只要做好完善的安全措施,賽車時出事的死亡率比騎摩托車還低,哪里稱得上危險啊?」
哼!他最痛恨別人誤解他心愛的賽車了!
「如果不危險,那你怎麼會受傷呢?」白清兒抿了抿唇瓣,露出難得的固執的神情。
白前武翻了翻白眼,受不了地問︰「老姊,是誰跟你說我是賽車受傷的?我的技術有這麼遜嗎?
「咦?不是嗎?」白清兒睜圓了水淨的美眸,一副十分驚訝的模樣。
「當然不是!」白前武為了挺起驕傲的胸膛,差點把其他根完好的肋骨給窩斷。「我是在救一只沒長眼楮的小狽時,在馬路上被一輛車子給撞到的。所以我的傷跟賽車沒有任何關系!」
「小武,你好偉大哦!」白清兒那對明亮的雙瞳立即燃起兩簇崇拜的火花。「不愧是我白清兒的好弟弟!」
「哪里、哪里,救‘狗’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白前武那張涂滿花花綠綠的臉上布滿了得意。
一旁的向陽听到他們姊弟倆愈說愈唔心,差點把今天的午餐給吐了出來。
「你們慢慢聊吧!我去幫小武辦入院手續。」天啊!他簡直快听不下去了,今天他才知道原來小武這家伙這麼幼稚。
不過,話又說回來,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小武有清清這樣的姊姊,說實在的,也怪不得他啦!
「好吧!你快去。」
白家姊弟連轉過頭來敷衍他的工夫部省下來,就直接歡喜地聊了起來。
「小武,那只小狽在哪里?」
「在護士小姐那里……」
向陽見到他們兩人聊得渾然忘我,壓根兒忘了他的存在,只好模模鼻子,郁悶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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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向陽帶回來了一個好消息。
「醫院內沒有空的病床了,不過,晚一點會有一張雙人房的病床空下來,我已經幫小武訂下來了。」
白清兒和白前武同時瞪圓了眼。「你訂了什麼?!」這家伙把他們當成凱子了?
「病床。」向陽無奈地解說一遍。「醫生說小武有輕微的腦震蕩,要住院觀察幾天,如果沒有病床,小武就得睡到走廊上去了,所以我擅作主張幫小武訂下了病床。」
「沒關系,我願意睡到走廊去。」白前武大驚失色地聲明。「小向,你趕緊去把那個病床退掉,我不要了。」
「小武,別鬧了,睡在走廊上很難看耶!」白清兒端出做姊姊的臉孔訓示他。幸好只是住幾晚而已,應該貴不到哪里去才對!她自我安慰著。
「難看又不會少塊肉……」白前武嘀咕一聲,才咬牙切齒地朝向陽道謝。「謝啦!小向。」
一想到健保沒有支付兩人病房的費用,換句話說,他每晚得多花好幾佰,他的心就忍不住在淌血。
「不用客氣,你好好休息。」向陽淡淡一笑。「我先載清清回去,晚一點再來幫你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