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指定席 第6頁

她看了眼端坐在前方位子上的俊雅男子。這個人大概就是潘朵拉婚紗會館六大天才之一的神算香景幽吧?

他的長相算得上好看,再加上他那特殊的氣質……她覺得若說他是全世界最好看的男人,絕對不會有人有異議。

她過去由香景幽手中的一迭牌里抽了一張。

她有听說過,這是潘朵拉婚紗會館的不成文規定。之前她送面過來幾次,可香景幽都正好有外務,因此總抽不到牌。

看了眼她抽出的牌,香景幽靜默的又將牌插入牌中,重新洗了一次牌。

「其實,我今天來是……」甄幸福的眼楮飄向滿是區額的一角。「我听說潘朵拉的香神算很準,所以……所以我想測個字。」

他遞了張紙和筆給她。「寫下妳想測的宇。」

她幾乎沒什麼猶豫的就寫下個「戀」字。

「戀?」他高深莫測的笑了。「問什麼?」

「……問姻緣。我想、我想問姻緣。」

甄幸福全身的注意力全在香景幽的解字上,渾然沒發覺從她開始抽牌,一群人的目光全落在自個兒身上。

「戀者,乃雙糸、言、心之合,妳的雙糸與言相隔太開,只怕即使心意早纏綿,卻因為雞同鴨講,落得好事多磨。又下心字,人外對稱兩點妳點得既闊又遙,妳的意中人只怕是個身分地位和妳相差懸殊的人,是不?」

她听了半天,除了後面一句「妳的意中人只怕是個身分地位和妳相差懸殊的人」听懂外,其他的……會不會太文謅謅了?話說回來,光憑這句,她就知道眼前這算命的還真有兩把刷子。「可不可以說清楚一點?」

「問姻緣嘛……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這又是……」她還是給他有听沒有懂啊!

「我話至此。」香景幽擺明了不想多說,他收拾了一下東西,待會兒他和人有約,要去看一門風水。

目送香景幽離去,甄幸福對他的解字還是很不明白。她哀怨的低語,「誰能告訴我,他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所謂的「高人」就是要把話說得像丈二金剛一樣,叫人模不著腦袋嗎?

「雞同鴨講又加上好事多磨……嘖嘖嘖……」霍馨搖了搖頭,「那不就比火星人遇上地球人更加混亂了?」

「咦?!」她一回頭,發現有好幾個人圍在後方嚇了好大一跳。

少一根筋的阿呆猛鑽牛角尖。「不如憐取眼前人?不如憐取眼前人……」她看了一眼甄幸福。「難道……莫非……難道妳有緣的對象是老香?」

神經病!「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也的確會『雞同鴨講』!」霍馨失笑。

「可是那方才老香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她?」施薇仙呆呆的又問。

「他會害羞。」

「可是我沒看他害羞過。」

「方才就是了。」

「方才還是看不出他害羞。」

「這就是他厲害的地方。」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甄幸福看著眼前這兩位,她們話題中的主角是她嗎?為什麼她還是有听沒有懂?

特地跑到這里來,搞半天全是白忙一場。

可惡的席襄焄!都是他啦!要不是那天他對她說了些有的沒有的,她也不會病急亂投醫的跑來這里測字。

總而言之,雖然她听不太懂香景幽說的意思,但隱約可听出她的姻緣路只怕不是什麼康莊大道。

也是啦,喜歡上像楚衡這樣的人,根本就沒什麼遠景!這個算命的仁慈,沒把詁說得太直接。

再想想實在幸好,一開始她就拒絕了席襄焄的幫忙。

本來嘛,喜歡一個人的心情本來就是一種幸福,無關交往與否,那是一種全然屬于自己的心情……

有些酸、有些甜,在多年後憶起還是會微笑……

只要這樣就夠了。

涼面店的工作丟了,甄幸福在另一家餐館找到工作。

堡作多,忙得天昏地暗的。沒法子,通常若餐館需要找人手幫忙,十之八九都是生意好得不得了的那種,生意不好找人手干啥?難道還充人氣嗎?

前頭的餐廳有冷氣,後頭的廚房就只有廚子旁邊有架老電風扇怪聲連連的吹著,其余挑菜、洗盤子……的人就只好「物競天擇」了。

環境那麼糟,也難怪听說這里的員工流動率很高。

而且因為在她之後接手工作的是崔媽媽,因此她也不能去應征服務生,只能屈就于這種廚房阿姨的工作。

這種一睜開眼就準備上工,忙到下午筋疲力盡的日子,加上晚上還有大夜班的工作,天!不到一個半月,她的體重就由四十五公斤直落三十九公斤,而嚴重的睡眠不足,讓她多了兩抹黑眼圈。

厚!人家說一白遮三丑,可就因為她很白,黑眼圈益發明顯,有一回她精神不濟、神情恍惚的下班回家,在路上還被警察懷疑是吸毒慣犯帶回警局,真是有夠○○XX的。

所幸啊所幸,比較欣慰的是,崔媽媽好像快可以回來工作了,她終于可以放下肩頭上的重擔休息幾天,然後去找自己能勝任的工作了。

廚房里的空氣很糟,又悶熱,甄幸福身上圍著沾了油漬的工作服,腳底踩了雙塑膠雨鞋,頭發凌亂、油光滿面還汗水涔滓的努力工作著。

正要把一堆剛洗好的碗堆回原位時,身後傳來餐館領班尖銳的聲音。「甄幸福,妳可以走了。」

她慢半拍的轉過身,不太明白的皺起眉,「呃?」她猶豫了一下,「這麼早就……下班了?」這家餐館開始變得有人性了?嗤!怎麼可能?

對方不屑的撇了撇嘴。「是啊!就妳好命!」說著一雙三角眼還往她肚子繞了一圈。「快點兒,外頭的人在等著。」

「慢著,領班,那個……」

「這個星期的薪水會照付,不要再來上班了。」他又看了她一眼,一臉鄙夷的搖搖頭,「時下年輕人,嘖嘖嘖……真是!」

薪水會照付?不要再來上班了?她又被炒魷魚了?為什麼?直到現在她都還沒打破一個碗欸!

為什麼要炒她魷魚?為什麼、為什麼?還有,到底是誰在等她?

帶著滿月復的疑惑,甄幸福出去一探究竟,遠遠的她就看到席襄焄一派悠閑的斜倚在一部她沒看過的雙門跑車車門上。

「你來這里干麼?」以前看到他就怕得要死,現在反正已經豁出去了,沒錢就是沒錢,只剩爛命一條,有興趣就拿去吧!

沒興趣回答她了無新意的問題,故意漠視她那不歡迎他的表情,席襄焄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她。

傍看得不自在,她吶吶的說︰「你要是來找我只是要用眼神告訴我,你有多麼輕蔑我,那你省省力氣吧!」這種大企業的未來接班人感覺上就是和她是不同世界的人,連站在一起都覺得突兀。「沒錢的人也會跟著『沒臉皮』。」

席襄焄失笑,「嗯哼。」

丙然又是要錢來的。「我很抱歉,你今天又白跑一趟了。」她沒興趣跟他多耗時間。「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要回去工作了。」

「妳不是被炒魷魚了?」

甄幸福訝異他怎會知道這種事。「你知道?」

揚了揚眉,他笑得很可惡。「怎會不知道。」

像是忽然弄明白了什麼,她很嚴肅的瞪著他,「我被炒魷魚不會是你的杰作吧?」她氣呼呼的。不行!現在和他在這里吵也不能改變什麼,她得找領班說清楚。「我去解釋再回來找你算帳!」

「妳去了也沒用,他不會再用妳,不,他不敢用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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